秦时：罡凌天下 第23章

　　清冷高贵的月神，立于天玄身旁，光洁如玉的鼻翼微微舒展，以主宰者的口吻对天玄道。

　　“去见东皇太一？”天玄有些意外，“月神，我对前往阴阳家驻地没兴趣。如果，东皇太一想见我，不如与我在巴蜀楼见面。如何？”

　　嘴上这般说着，天玄暗地里已做好准备，一旦月神坚持将自己带走，就与之翻脸动手。

　　“可以，我代东皇阁下答应你！”

第45章 东皇太一：修改结局！（月末求月票！

　　）

　　巴蜀楼。

　　清晨时分，巴蜀楼甫开门，就有无数人鱼贯而入。

　　即便一些付不起茶钱，根本进不去的黔首百姓，只要手头无事，便三五成群的聚拢在巴蜀楼附近，冲着巴蜀楼探头探脑，竖起耳朵，聆听楼中传出的只言片语。

　　啪！

　　尽管，想出《洪荒》这个故事的天玄，已拜师天宗高人——北冥子，不可能在巴蜀楼内说书了。但，巴蜀楼终究是最早流传洪荒的地方。何况，天玄与巴蜀楼的幕后老板·巴寡妇清存有合作，洪荒书稿都会交给她来刊印出版。

　　多重因素影响下，饶是讲述洪荒故事的说书人，在咸阳城内已不知凡几，大部分痴迷洪荒故事的达官贵人，仍喜好在巴蜀楼内听书。

　　曾属于天玄的高台上，站着一名外表二十上下，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敲动惊堂木，清脆声响传遍巴蜀楼上下三层。顷刻，巴蜀楼内一片鸦雀无声，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至这名传闻出自小说家的说书人身上。

　　“话说，鸿钧道人在紫霄宫内讲道，口灿莲花，大地涌泉，无尽道则争相碰撞，三千大道于鸿钧道人身周流转。以致于，前来听道的三清、冥河老祖、天帝帝俊、东皇太一等大神通者，莫不如痴如醉，置身于对三千大道的感悟之中。

　　……”

　　这名说书人，的确有几把刷子，虽不似天玄般拥有创作者这重身份的加持，可腔调温润动听，言语极具感染力，仿佛要将如今身在巴蜀楼的宾客，尽数带至那在洪荒故事中，高悬于三十三天之外，镇压天外混沌的紫霄宫。

　　刷拉！

　　巴蜀楼三层。

　　作为创作者，前世又曾接触过无数洪荒流小说的天玄，自不会沉浸于说书。倚靠在窗沿上，温润视线如飞瀑般射落，环视着巴蜀楼，捕捉到张张陶醉不已的脸庞，心生感慨。

　　【洪荒，已风靡天下，又有着完整的神话体系。千百年后，必将成为神州正统，足以在最大程度上抵制外来宗教的入侵！】

　　沙沙沙！

　　天玄的目光，只是在巴蜀楼内一触，就闪电般收回。

　　在他置身的雅间内，黑袍罩身，神秘不可测的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正以一双戴着鎏金手套的手掌，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手中书稿，使之发出清脆声响。此番，天玄整理出来的书稿，约莫五万字上下。

　　其中一万字，在东皇太一看过后，已被寡妇清拿走，交给了那个说书人。另外四万字左右的稿子，如今都在东皇太一手中。这位阴阳家最高首领，毫不客气的以自身武力、地位，先睹为快。

　　高贵雍容的月神，清冷华贵的焱妃，这对姐妹一左一右的侍立于东皇太一身后。姐妹俩美眸流泻出混杂玩味、探寻、好奇等情感的视线，打量着天玄，似要穿透天玄的皮肉，一睹他之骨肉。

　　“圣位，竟被三清、女娲、接引、准提瓜分，最后一个圣位被鸿钧道人给了红云老祖？”

　　四万字的稿子，对天玄前世那些经受了网文熏陶的书虫而言，最多十几分钟的事情，东皇太一却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书稿，这位阴阳家最高首领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内，浮起难掩之失望。

　　东皇太一，盗用了屈原所做九歌中的上古天帝东皇太一之名号，天玄的洪荒故事中，也有一个‘东皇太一’，出自盘古一眼所化的太阳星，为金光四射，头戴羽冠，尾翎长舞，三足而立的神鸟——三足金乌的化身，更是仅次于鸿钧道人的洪荒第一高手。

　　试问，焉能不让东皇太一产生代入感？

　　“天玄子，能不能让东皇陛下获得最后一个圣位？”感叹完毕，一缕犀利视线自东皇太一的镂空面具下射出，若离弦之箭般落于天玄身上。霎时，修为已达离合境的天玄，顿生如芒在背之感。

　　属于高手的直觉告诉天玄，自己在东皇太一面前，如婴儿般弱小。

　　【果然，这个老鬼的实力，不在师傅之下！】

　　承受着东皇太一的目光，天玄心生此念。

　　“东皇阁下，很遗憾。”顶着东皇太一的目光，天玄硬声道，“我，不能剧透！”

　　“不能剧透？”拥有胜过天玄何止一筹之恐怖修为的东皇太一，听到天玄这么说，咀嚼着这个名词，“也就是说，东皇陛下，并未获得最后一个圣位喽？”

　　“天玄子，反正洪荒是你写得，你就不能修改一下吗？”穿着一件以三足金乌图案作为点缀的焱妃，旁听到此处，落落大方的凑到天玄身旁，吐气如兰，“天帝东皇两位陛下，惊才绝艳，雄才大略，若夺得圣位，也是一件好事！”

　　“就是就是！”月神罕见的附和起了焱妃，“天玄子，你是我阴阳家的女婿，就不能听听自己妻子娘家的意见吗？”

　　洪荒故事中，妖族由出自日月的先天神祇为主导。两位至尊：天帝帝俊、东皇太一，是出自太阳星的神鸟——三足金乌的化身；天后：羲和、常曦，分别为帝俊生下了十大金乌、十二位公主，出自太阴星。

　　故此，阴阳家之人天然就有了代入感，希冀他们的辉煌！

　　焱妃、月神凑到了天玄身边，令尚未发育成熟的天玄万分怀疑，若非自己年纪尚幼，这两个女人是不是已坐到了自己怀中？东皇太一作为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即便在政哥面前，也只是合作伙伴，而非下属。

　　如此软硬兼施，足以打动天下九成九的人。奈何，天玄却是个例外！

　　“不行！”天玄板起了脸庞，俨然一个小大人，“故事结构已架构完毕，贸然修改，只会毁掉这个故事。”

　　“‘弟子敢问老师，证道之法！’

　　紫霄宫内，鸿钧道人第三次讲道完毕，被他纳为记名弟子，真身乃天地间第一棵菩提树，通灵之后，将蜕下的本体炼化为随身法宝——七宝妙树的准提道人，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鸿钧道人答曰：‘大道三千，每一条都可以证道。但归纳起来，证道之法不过三种：其一，以力证道，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走得就是这条路；……’

　　”

　　这时，外界传入说书人的声音，即将终结此番书场。

第46章 交换？（最后一天求月票！）

　　“证道之法有三：其一，以力证道；其二，斩三尸证道；其三，功德证道？也不知，那些洪荒大神通者会走哪条路！”

　　“我觉得，以力证道即便盘古大神都未能成功，更不用说这些得盘古大神遗泽的神祇了！”

　　“功德证道？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只要做得好事够多，就可以成为不死不灭的混元大罗金仙了！”

　　……

　　今日说书已终，听众们也知晓书场的规矩，不会再讲一段。当即，专程为听书而来的一些人，三五成群的散去；还有一些人因听书半晌，已饥肠辘辘，直接招呼店小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来。

　　迎着西坠的斜阳，巴蜀楼之内外回荡着对洪荒故事的争论，分外嘈杂。

　　“东皇阁下，焱妃姐姐、月神姐姐。”

　　曲已终，人却未散。

　　三楼雅间内，天玄自焱妃与月神的包抄中脱身，神色一凝：“可否将小灵、小依还给我天宗？”

　　小依，天宗弟子，天玄一位师姐的弟子，无端失踪；小灵，同样为天宗弟子，小依自小相依为命的兄长，自小依失踪后，汲汲营营、锲而不舍的寻找妹妹。数年前，天宗打探出小依的失踪很可能与阴阳家有关，小灵便离开了终南山。

　　虽然，天玄没有见过小灵，也没有见过小依。前世模糊记忆中，小依很可能就是后来的阴阳家木部长老——少司命，而小灵潜入阴阳家后，身份早已被阴阳家知晓。最后，小灵自愿死在木部之五灵玄同手中，使之成为空缺已久的少司命。

　　但，既然拜入道家天宗，且成为这对兄妹的师叔，天玄自然要管一管。

　　刷拉！

　　小灵、小依这两个名字一出，焱妃、月神皆神色一变。继而，刚刚还勉强平和的雅间内，气压骤降。首当其冲的天玄，只觉无穷无尽的蓬勃气势，似那翻涌不息的浪潮般，自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体内释出。

　　刹那，纵使天玄亲身经历了生死，已做到了漠视自己的生命，额头仍渗出细密汗渍。

　　承受着来自绝不逊于自己此生师傅——北冥子的绝世高手：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的恐怖压强，天玄虽在身体本能反应下，汗渍淋漓，那对黑亮如宝石的眼眸内，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惧意，目不转睛的望着东皇太一。

　　“修改洪荒故事中，东皇太一的结局。”四目相对，未曾在天玄眼中捕捉到害怕、恐惧等情感，镂空面具下，东皇太一眼中划过一缕微弱如火苗的赞赏，那股凝重的压强随着言语的吐出而消弭，“我就将他们还给你！”

　　这，已转变为一场交易。

　　因对洪荒故事中的‘东皇太一’拥有极高的代入感，东皇太一纵然明知那只是一个故事人物，仍不惜代价，用两个对阴阳家拥有重要作用的人儿，向天玄交换一个足以让祂心满意足的结局。

　　【想不到，《洪荒》一出，居然在这先秦时代造就了不少书虫。譬如，我面前的这位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此言一出，焱妃、月神二女，几不敢相信自己那光洁如玉的琼耳，粉嫩樱唇开合，张嘴欲言，却被东皇太一一抹冰寒目光所阻。首当其冲的天玄，油然升起哭笑不得之感，若非亲身感受过那可堪与北冥子媲美的深凝气势，几要怀疑面前的，真的是那位以神秘与强大闻名诸子百家的东皇太一吗？

　　“我只能向你保证，东皇太一不会完全死去。”十数息后，天玄甫驱散了遍布心头的荒谬，自知东皇太一不会松口了，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反正，正统洪荒流之中，东皇太一虽然在巫妖之战中身殒，伴生至宝——混沌钟却裹挟着一抹元神逃走了，不算死透了！】

　　“那，我也只能还给你一个人。”东皇太一对天玄的回复不甚满意，却没有强迫天玄，开出自己的条件，“而且，能不能将她带走，得看伱自己的本事。”

　　“可以！”天玄咬了咬牙，认可下来。

　　【还给我一个？难不成，小依真的是日后的少司命？】

　　…………

　　罗生堂。

　　“东皇阁下，您怎么知道，洪荒故事中的‘东皇太一’，结局并不美好？”

　　东皇太一带着焱妃、月神这阴阳家两大高手，返回了遍布一颗颗由明珠化作星辰，星辰轨迹每时每刻都在变幻，似在阐述天地大道的奇瑰殿堂。

　　宏伟壮观的罗生堂内，阴阳家一众高层齐聚。

　　焱妃、月神、星魂这日月星三大护法，云中君、湘君舜、湘夫人娥皇/女英、大司命，随便哪一个都是威震江湖之顶尖高手的阴阳家高层，依照身份与修为之高低，立于那处于罗生堂尽头的高台上。

　　双双眼眸，齐刷刷向罗生堂入口处望去，细细端倪，借助一颗颗幻化为星辰的明珠本身所有之光辉，可自大司命，湘夫人姐妹，月神等女眼中，捕捉到缕缕希冀。

　　命运，即将走到尽头却尚未到尽头！

　　在这命运即将展开的刹那，浅紫色长发盘起，恍若出阁之妇人的月神，不介意用心头之疑惑打发一下时间。

　　“因为，”东皇太一于镂空面具下传出那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洪荒之中，根本没有真正的主角。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却只是洪荒的过客！”

　　东皇太一无愧为绝顶高人，竟发现了这一点。若天玄在此，定会送上钦佩。

　　此言，凝着无尽感慨，回荡在罗生堂内，竟将斑驳星光交织而成的星雾驱散，似要携带着一众阴阳家的高层，脱离这红尘浊世，直抵那亘古长存，仙人满地走，金仙不如狗的洪荒世界，亲身领会洪荒之波澜壮阔。

　　登时，阴阳家众人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东皇阁下所言极是。”半晌后，高贵大方的焱妃率先反应过来，绝艳脸庞绽放看透一切的洒脱，“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却是世界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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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再会

　　傍晚。

　　爱此江边好，留连至日斜。眠分黄犊草，坐占白鸥沙。

　　“爷爷！”

　　巴寡妇清已知，原本要送给天玄的一万两黄金，被旁人抢走了。但，此番见面，天玄并未提起此事，似属于他的那一万两黄金，已落入他手。天玄既然不提，寡妇清也不会自讨没趣。婉拒了寡妇清与李掌柜的挽留后，天玄漫步在幽邃夜空下，一步步朝着‘家’行去。

　　一路走来，咸阳城内的街道一如过往，纵然正值初夏，这座似由铁与血凝聚而成的城池，仍充斥兵戈滋生出的寒意。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最怕热的大胖子，此时置身于此，仍不免噤若寒蝉。

　　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淡淡熟悉涌上天玄心头。不多时，天玄来至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院门前。刹那间，浓浓思念自天玄眼底浮起，令他情不自禁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