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49章

　　诚然，洪荒的创作，大都是天玄口述，由旁人抄录。但，抄录也是个力气活。加之，天玄需在脑海构思，他今又披上了官服，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构思话本上。尽管洪荒第三卷《封神量劫》构思出大概脉络，仍需不短时间才能将之现世。

　　“五年，我还等得起。”听到天玄说的这个数字，东皇太一微微失望，却并未逼迫天玄将之尽快写好。

　　“东皇阁下，”

　　以作者这一身份，与作为资深书迷的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交流完毕，天玄神色一凝，将话题自缥缈不可知的洪荒世界，重新拉回这波澜壮阔，诸子百家并存的先秦时代。

　　“你打算让这个紫发少女击杀小灵，成为空缺已久的少司命，对吧？”

　　“正是。”

　　天玄话音未落，高贵优雅的月神就开口了。

　　“阴阳家之中，任何人想更进一步，都需闯过自己的命运之劫。小灵，就是我们为她选定的命运之劫。”说到此处，月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紫发少女一眼。

　　天玄目露精光，“三年前，王上为我与阴阳家之人订下了一桩婚约。当时，东皇阁下称三年后，会订下我的未婚妻。一年前，东皇阁下又道，会将小灵与小依之中的一个，还给我天宗。我这一次来，是月神传东皇阁下的话，让我来此。”

　　“如果我没猜错，东皇阁下恐怕是要定下我的未婚妻了。未婚妻，只差那么一点就死了的小灵，还回来的小依！我是否可以合理猜测，东皇阁下为我选定的未婚妻，就是我天宗失踪已久的弟子——小依？”

　　说到这里，天玄视线犹离弦之箭般，笔直射向数丈外的紫发少女。

　　踏！

　　迎着天玄那似要刺穿自己皮肉的目光，紫发少女也就是未来的少司命，只觉自己的一切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退后一步，那对水润美眸内的光泽，亦变得躲闪。

　　“师……师叔，你的意思是……”小灵那张俊美脸颊上，浮起不敢置信的神色，同样将目光落向紫发少女，眼中蕴着无尽激动，身躯随之颤动起来。

　　自小依失踪后，小灵就将找到妹妹作为此生必须达到的目标。岁月荏苒，他只查出妹妹在阴阳家，却因年代久远，无从探寻。天玄之言，分明是说眼前的紫发少女，就是小灵失踪已久的妹妹——小依！

　　刷拉！

　　对于天玄与小灵叔侄的猜测，一众阴阳家高层默然，使这座玄妙非常，又隐匿着层迭杀机的罗生堂，陷入一片沉寂。

　　“天玄子，你的确不笨！”

　　许久，东皇太一再度开口了，那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内，涌起毫不掩饰的赞赏。

　　“小依！”东皇太一修为高深，是绝不逊于天玄师傅——北冥子的绝世高手。轻柔一言，明明声音并不大，却传遍了罗生堂的每处角落。落入小灵耳中，只觉似一枚惊雷在耳中炸裂，神色大变，俊朗脸庞浮起发自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的狂喜，盯着十余丈之外的紫发少女。

　　与妹妹重逢的狂喜，席卷小灵的身心。片刻之后，一抹由衷愧疚，出现在小灵的俊逸脸颊上。无他，念起刚刚自己对紫发少女的陷害，作为一个标准的妹控，小灵怎能不为之愧疚？

　　“多谢夸奖。”

　　天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两世为人的自己，或许不是一个笨蛋，但比起东皇太一、北冥子、鬼谷子这些连眼睫毛都空空如也的老狐狸，仍是一个孩童；较之政哥，更存在一段不可磨灭的距离。对于东皇太一的夸赞，天玄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小夫君，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伱。”倏地，侍立于东皇太一身旁的阴阳家第二号人物东君·焱妃开口了，焱妃绝美圣洁的仙颜上遍布发自内心的困惑，“你为什么肯定，‘她’非但是小依，还是东皇阁下给你准备的未婚妻？”

　　毋庸置疑，焱妃口中的‘她’，正是那名至今仍未说话的紫发少女。

　　“很简单！”天玄轻声道，“除了她就是小依，也是阴阳家给我准备的未婚妻之外。无论东皇阁下怎么做，都要给我两个人。这，未免太吃亏了！唯有如此，你阴阳家才不吃亏！”

　　‘唯有如此，阴阳家才不吃亏？’

　　……

　　天玄此言一出，焱妃，月神，大司命，星魂等一众阴阳家高层，脑中都荡起了这句话。一众女子，莹润如玉的嘴角，在刹那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转念之间，这些阴阳家的方士又不得不承认，天玄子所言不虚。

　　除了这个操作之外，阴阳家无论怎么做，都要付出两个人，的确有点吃亏。

　　“小依！”

　　“小依，哥哥对不起你。”

　　“小依，可不可以原谅我？”

　　……

　　天玄与一众阴阳家高层唇枪舌剑之际，作为一个标准的妹控——小灵，已从天玄身旁走出，步履蹒跚的迎上阔别数载的妹妹——小依。双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似要将小依拥抱在怀，吐出饱含愧疚的言辞。

　　面对向自己走来的兄长那已然张开，静待自己扑入的温暖怀抱，紫发少女——小依的反应却如根本不认识小灵。纤细娇躯运起阴阳家之高超轻功，主动与小灵拉开距离，片片苍翠欲滴的绿叶在小依身周翻腾，仿若她已成为山林间的神女，与小灵这个驻留于红尘的凡人形同陌路。

　　滴答！滴答！滴答！

　　见妹妹对自己如此生疏，小灵以为，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伤到了妹妹的心。颗颗黄豆大小的泪珠，争先恐后的自小灵眼中滚落。

　　嘭！

　　最终，小灵在距小依五丈处顿足，双膝一软，趴伏在地，头颅深埋，发出无意识的哽咽低吟，凝着心碎般的绝望。

第101章 打赌

　　天玄将小灵这幅如受伤之小兽般无助的模样看在眼中，暗自评价：自作自受！

　　在天玄看来，一个人无论做了什么，都须承担自己作为带来的一切，事后的后悔、懊恼、愧疚等等，都只是无病呻吟。

　　“东皇阁下，你拿一个人偿还两个条件。”天玄的注意力，在小灵、小依身上扫了扫便收回，重新落在那矗立于罗生堂最高处，似神祇般伟岸，如神话传说中的‘东皇太一’般不可揣测的可怖存在上，“未免太赚一些了吧？”

　　东皇太一道：“的确有点赚，可你不能否认，本座并没有违背承诺。”

　　东皇太一的作为，只能说祂钻了漏洞，却不能说祂违背诺言。随着东皇太一此言、星魂、云中君、湘君舜等阴阳家高层，纷纷将挑衅目光投向天玄，落入天玄眼中，只觉得这帮阴阳家方士，分明是在对自己说：

　　【你能如何？】

　　哼！

　　天玄自知，自己虽然拜入了北冥子门下，更披上了秦国的官服，但若在阴阳家老巢太过放肆，万一激怒了这帮方士，自己丢了性命，恐怕没几个人会为自己出头。面对阴阳家的挑衅，只能在心中冷哼一声。

　　【东皇太一，伱给我等着。这笔账，我日后定要你加倍偿还！】

　　“那，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将心头升起的愠怒遏制住，天玄俊秀脸庞露出无辜神色，“现在，是你阴阳家要履行对我的承诺，拿小依一个，偿还欠我的条件与未婚妻。反正，小灵还活着，我可以选择带走小灵，不要这个未婚妻，不是吗？”

　　天玄此言一出，罗生堂内气氛骤变，道道惊讶目光落向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在阴阳家的半强迫面前，这位天宗·天玄子除了接受之外，再无其他选择。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首当其冲，被天玄明言拒收的紫发少女——小依，虽依旧不言不语，但于身周盘桓的片片绿叶却如上下起伏的波浪般，无形表明了主人心绪之波动。

　　“师叔，不要管我，把小依带走。”

　　如落水狗般的小灵猛然抬首，目露希冀的看着天玄，不无哀求道。

　　小灵不知道，这几年在自己妹妹小依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知晓，自己刚刚对妹妹的陷害，伤了妹妹的心。但，在小灵看来，妹妹留在阴阳家，本身就是一种危险。故此，只要有一线机会，小灵都要让妹妹离开，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面对兄长的自愿牺牲，紫发少女——小依犹自沉默不语，好似小灵这蕴着无尽温情的言语，只是一道自她耳边划过的清风。

　　“东皇阁下，”小灵的哀求，被天玄非常干脆的无视了，“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清冷高贵，立于这玄妙奇瑰的罗生堂内，仿若神话传说中的太阴女神降世的月神，被勾起了兴趣。

　　天玄道：“很简单！我不闪不避，就站在这里，接小依一招。如果，小依能伤到我，那我就接受这个未婚妻；反之，小依若伤不到我，那我与阴阳家的婚约暂且记下，日后再说。今日，我要带走小灵！”

　　“师叔！”小灵已将天玄视为救出妹妹的唯一希望，听到天玄言语根本没将自家妹妹放在心上，失声叫道。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妹妹！”天玄着实被小灵这个妹控给打败了，不愿与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不耐烦的斥道，内里裹着发自内心的杀意。落入小灵耳中，骇得小灵浑身一个寒颤，不敢再言。

　　“小夫君，看来你对你的先天罡气很自信吗？”焱妃双手抱胸，意味深长的说道。说话间，心底更有淡淡喜色划过。若言焱妃爱上了天玄，那她自己都不信。但，焱妃以他之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了这么久，潜意识中已将天玄视为她的所有物。

　　东皇太一有意将即将诞生的少司命许配给天玄，焱妃为之失落。类似的情感，月神和大司命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

　　至于焱妃为何会知晓天玄主修功法，天玄曾不止一次的在焱妃面前展露身手。凭彼此修为的差距，焱妃知道这一点，并不奇怪！

　　“东皇阁下，可敢与我打这个赌？”天玄并未回应焱妃，目光灼灼的望着东皇太一，静待这位阴阳家最高首领的决断。

　　“可以！”

　　东皇太一的面容与身躯，遮掩在面具与黑袍之下，令人根本无从判断祂之神情，不知这位天底下最神秘莫测的存在，到底对天玄的提议，持有怎样的态度。十数息后，东皇太一那难辨真假的中年男子磁性声音甫再起。

　　哗啦啦！

　　随着东皇太一此言，紫发少女——小依身周无尽绿叶翻腾，发出行云流水般的声响。

　　天玄知晓，这位未来的少司命，正在运转阴阳家木部至高绝学——万叶飞花流。心念一动，修炼至第二层的先天罡气，自发浮现，于体表三尺处，化为一道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罡气屏障。

　　两者各自运功之际，天玄那黑亮如宝石的眼眸，更与那对似会说话般的美眸对峙在一起。四目相对，天玄自紫发少女眼中捕捉到无尽羞怒：

　　【本姑娘就如此糟糠吗？送上门了，你都不要！】

　　如斯一句话，出现在天玄心头。

　　哧！哧！哧！

　　天玄甫明悟紫发少女之意，无尽绿叶就在她那对纤纤玉手的操纵下，如无尽箭矢般的攒射而来。绿叶，本为天地间至为脆弱之物，即便甫出娘胎的孩童，也拥有将之轻松撕碎的力量。灾荒之年，绿叶树皮青草等，更是老百姓果腹的粮食。

　　然而，在阴阳家绝学——万叶飞花流的加持下，每一片绿叶皆可媲美追魂夺命的利箭，分别瞄准了天玄的小腹、咽喉、丹田等要害，裹着主人——紫发少女·小依，那被天玄拒绝后，于心头翻腾的羞恼。

　　电光火石之间，罗生堂内的所有人，注意力尽数集中至天玄身上，更准确的说，应当是集中至于天玄体表浮起，晶莹剔透的罡气屏障之上。

第102章 少司命

　　铛！

　　灌输了含羞带怒的紫发少女之深厚功力的片片绿叶，几乎在同一时间与天玄体表撑起的罡气屏障发生接触，至柔的绿叶与至阳的先天罡气互相碰撞，本应瞬间被尽数绞碎。但，得益于紫发少女的功力，以及万叶飞花流之玄妙，竟发出清脆的金铁交击之音。

　　刹那间，略显刺耳，绵长不绝的脆响，回荡在玄奥深邃的罗生堂内。犹如这方奇瑰所在，连接了洪荒，那位万妖之皇，单论法力之强，较之三清、女娲犹有过之的天庭霸主——东皇太一，奏响了镇压三界的混沌钟。

　　沙沙沙！

　　刺耳声响中，片片晶莹剔透，苍翠欲滴的绿叶，化为在这方小天地内，簌簌飞扬的绿色齑粉，顺着天玄体表三尺处，恍若实质的罡气屏障，落入万丈深渊。

　　嗡！

　　须臾光阴，数百枚绿叶就被先天罡气所化屏障磨灭，万叶飞花流虽号为万叶，但只是形容这门阴阳术能操纵的绿叶之多，以紫发少女目前的修为，至多可以操纵四五百片绿叶。如此一来，依旧与天玄的罡气屏障较量的绿叶，只剩百余枚。

　　紫发少女见此情景，十根晶莹玉指翻腾，再度催动自身功力，玄妙低吟自那具曼妙婀娜的娇躯内发出。

　　【很好！】

　　以东皇太一为首的一众阴阳家高层，察觉了紫发少女的气机变化，心底不约而同的浮起此二字。

　　哗啦啦！

　　众人的心声方起，残存之绿叶已被天玄的先天罡气尽数绞碎。无尽绿色粉末不待坠入深渊，变故迭生，绿色齑粉在紫发少女的隔空操纵下，在虚空凝聚压缩。

　　兔起鹘落间，一柄长达三尺三寸，晶莹剔透，剑柄、剑锋、剑脊一应俱全，仿若出自一位铸剑名家之手的绿色宝剑已成型。在紫发少女驾驭下，这柄由树叶颗粒所化的绿色宝剑，奋起余勇，向天玄的罡气屏障刺去。

　　咣当！

　　尽管，这柄宝剑是无尽绿色粉末，得了紫发少女功力加持所化，但威力较之原本，却不可同日而语。剑锋落于罡气屏障上的刹那，发出分外嘹亮的声响。同时，莹润的罡气屏障上，泛起道道涟漪。

　　唔！

　　先天罡气，是一门将自身功力压缩为更具杀伤力之罡气，至刚至阳的功法。天玄为弥补先天罡气后劲不足的缺点，使之不复刚极必折，悟出了排云掌这样一套兼掌法进行配合。只要不是遇到月圆之夜，使亢龙有悔之气发作。天玄完全可以说，同境界的高手，没人是自己的对手。然则，紫发少女临阵突破，令万叶飞花流的威力更上一层楼，却让天玄在同级别高手身上，感知到淡淡危机。

　　猝不及防下，原本老神在在的天玄，面上浮起一讶，向后退了一步，甫化消了自这柄绿色宝剑上传来的冲击力，口中发出低吟。

　　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高度凝练的先天罡气，仍守得稳如泰山，任凭绿色宝剑如何努力，始终无力攻破这道罡气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