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9章

作者:血月客

  罗网规矩,人可以死,剑不能亡!

  咻!

  做完这一切,四名受伤非轻的罗网杀手,如闪电般向谷口处掠去,看都没看已承认是蓑衣客弟子的天玄一眼。

  待罗网杀手离去,躲在溪水中感悟烟波云雾的天玄,自小溪内跃出,连鞋袜都顾不上穿,手忙脚乱的向蓑衣客奔去。奔跑过程中,泪花挥洒,蕴着无尽伤痛。最后,狠狠扑在蓑衣客身上。

  “师傅!”

  “师傅!”

  “师傅!”

  ……

  曾经,天玄以为自己与蓑衣客的关系,是赤裸裸的互相利用。然而,当蓑衣客真的死在自己面前,而且如斯惨烈的死去时,这段略显短暂的时光内,蓑衣客对他的好,如走马灯般翻腾出现在天玄眼前。

  小小的身子完全趴伏在蓑衣客身上,声声呼唤,凝着无尽希冀,渴望奇迹发生,这个此生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以重生。然而,蓑衣客受了那般沉重的伤,即便医家那位号称‘镜湖医仙’的传人端木蓉亲至,也救不了他。

  天玄的呼唤,不过是徒劳的哀鸣。

  “师傅,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痛哭半晌,待察觉蓑衣客的尸骸已完全冰冷,知晓奇迹不会发生的天玄,缓缓自蓑衣客身上抬首,暗自发誓。

  【罗网,还有那个在幕后操纵夜幕的势力,我都不会放过!】

  这,是天玄于心中补充的话语。

  压抑住心头悲怆,天玄拿起被丢在地上的青铜短剑,于冻僵了的地面挖掘起来。原本,冬日的土地极其坚硬,天玄虽已开始学武,但想挖掘出一个足以埋葬蓑衣客的墓穴,绝非易事。

  好在蓑衣客与罗网杀手的这场大战,大半余波落在地面,使得泥土松弛。心头憋着一口气的天玄,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挖掘出一个足够大的墓穴,又以青铜短剑砍伐了山坡上的一棵古树,勉强做了一口薄皮棺材。

  咣当!

  当天玄抱着蓑衣客那遍布血雾的尸体,来至小溪处清理时,目光扫过蓑衣客那被青铜面具遮掩的脸庞。

  【师傅,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如是念头自天玄心头升起,却并未付诸实践。

  按捺下一睹蓑衣客真容的冲动后,天玄小心翼翼的将蓑衣客放入溪水清洗。岂料,一件奇怪事物自蓑衣客怀中坠出,落入遍布细碎石头的溪流内,吸引了天玄的注意力。

  “这是?”

  天玄顾不上溪水冰冷,伸手将之捡起,对着西方已隐没大半的残阳,打量着手中之物。

  这,是一个小小的令牌,他的小手大小,由青铜铸成,外表镀着一层黄金,最中央处一片黝黑,隐有渔人垂钓图案。

  “莫非,这是师傅号令夜幕探子的信物?”

  打量了这枚小令牌少许,前世记忆告诉天玄,这很可能是信物之类的。不无惊诧的话语中,天玄反手将小令牌塞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收好。

  ………………

  天下某处,一座华美精致,燃着淡雅熏香的宫阙。

  寒冬降临,冷风席卷天下,时不时有洁白雪花自天穹坠落,为厚重大地披上银衣。如斯寒冷且极端的气候中,衣不遮体,居住在茅草屋、木屋之内的穷苦百姓,有被活活冻死之势。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离开屋舍半步。

  然而,对那等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而言,气温虽寒,但他们脚下踩着的,是昼夜不息的火龙,一座座香炉皆派上用场,释出无尽温暖,驱散了寒风。甚至于,他们会因室内的种种取暖工具,觉得室内异常燥热,将门窗开启。

  此处,也不例外。

  单薄轻纱受外界寒风所扰,恍若波浪般舞动,一名胸部穿着黑色蝙蝠状内衣,上面有两根丝带与腰部相连,腰部缠有黑丝带,与臀部的上等黑色蕾丝短裙并连,上有花纹装饰,并且右腿裙子稍长,可以随着双腿的运动改变松紧,在左腿上并绑有一根蕾丝条。脚上踩了一双黑色尖头花纹高跟凉鞋,腿上穿有肉色蕾丝袜,外面则是一件黑色透明蕾丝外衣,显得紧凑,并与蕾丝裙连接。左手手腕有一个黑金的护腕,手臂上缠有黑色蕾丝条。洁白细腻入天鹅的脖颈上用白金项链带着一颗珍珠,头发上带着珠钗,耳上带有耳坠,双眼下各有两颗泪钻。标准的瓜子脸端庄秀美,明明没有任何诱惑性动作,可眼波流转间,如水光波荡涤的绝色佳人,立于铺设着火龙,且覆盖绣花地毯之地板上,嘴角微翘,露出似笑非笑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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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己会帮我们解决的(跪求月票和打赏

  !)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蜡烛珍贵异常。甚至于,许多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未用过一支蜡烛。但,对这名身份高贵的佳人而言,只是殿中的光线稍微昏暗了一些,便有机灵的侍从将蜡烛点燃,将华美精致,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宫室,照耀的亮如白昼。

  倏然,貌似除了这名绝色佳人之外,再无他人的殿内,响起流水之音。伴着声音,一根朱红柱子背后,于朦胧烛光中,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幻影。

  “主人,目标已死!”

  伴着此人的突兀到来,一把阴鸷难听的声音响起,向高挑纤细的绝色佳人禀报消息。

  “很好!”绝色佳人听到这个声音,波澜不惊道,“首尾处理干净了吗?”

  “请主人放心,首尾都处理干净了。出面的,是那个死胖子之子,他之所以愿意拿出一万两黄金,是因为目标的消息不准,害死了他爹,所以要杀目标泄愤。如今,花光了手里的最后一笔钱后,已悬梁自尽。”

  “很好!”

  听罢,绝色佳人那散发莹润光泽的嘴角,泛起动人笑容,轻然言语中,高挑纤细,凹凸有致的娇躯玉体向着内殿行去。恰时,一股寒风扑入殿中,使殿内悬着的块块轻纱,再起如水涟漪,将她之绝色玉体遮掩。

  …………

  番吾。

  嘭!

  夜幕之中,风厉如刀。

  呼啸不休的寒风,更胜风刀霜剑。即便在西陲苦寒之地历练出的老秦人,面对如斯寒冷的气候,也有些抵受不住。偌大军营内,除了负责巡逻的秦军士卒之外,大部分士兵都聚在军帐中烤火,绝不愿离开帐中半步。

  帅帐。

  秦军的待遇,是随着地位而变化。普通士卒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地位显赫之辈,非但可吃到香喷喷的大米饭与肉食,甚至连本绝不该出现在军中的烈酒都偶尔提供。作为统兵大将,即便在行军打仗中,也可享受最好的待遇。

  帅帐之内,铺着一张张厚重柔软的羊皮,每隔数步就燃着一盏油灯,宽敞的帅案上,摆着一只烤鸡,一条鱼,再加上几道小菜,一大盆米饭,另外还有一小壶酒。一大堆酒肉,散发出芬芳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此刻居于这座称得上奢华之帅帐内的两名秦将:杨端和、麋公,却都没有动筷的心思。

  须发斑白的杨端和,念起此番战败,在心头怒火驱使下,狠狠一拳砸在帅案上,发出低沉闷响,震得帅案上的饭食为之摇曳,好悬没洒落一地。

  “杨老弟,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杨端和与麋公都是秦军功勋卓著的老将,但麋公无论威望、战功都在杨端和之上。须发雪白,脸颊遍布褶皱,似随时都可进棺材的麋公,穿着一件威武甲胄,坐于帅椅上。窥到杨端和面上怒色,麋公似根本没受到战败之影响,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杨端和恨声道:“麋公,你我两路夹击,仍败给了李牧,成了李牧更上一层楼的垫脚石。此役过后,只要赵王不是傻子,一定会重用李牧。他,必将取代廉颇,成为我大秦的心腹大患!”

  说到最后,杨端和一脸忧虑。

  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赵国就成为了秦国东出的第一障碍。尽管,二十多年前,武安君白起屠戮了四十万赵军,使得赵国元气大伤,几近一蹶不振。但,赵国死而不僵,廉颇、庞煖等名将不断涌现。

  如今冒出的李牧,用兵之能,几不逊于武安君·白起,遍数秦国,恐只有蒙骜、王翦二将可堪敌手。

  “杨老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麋公对杨端和的观点表示认同,“李牧,的确会成为我大秦的心腹大患。”话说一半,麋公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不过,这个心腹大患,有人会帮我们铲除的。”

  杨端和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惊道:“麋公,您是说……”

  麋公举起手掌打断了杨端和的话,微微一笑道:“廉颇率兵讨伐齐国,攻取阳晋,威震诸侯。长平之战前期,他以固垒坚守的方式,让我大秦三年无计可施,结果只是一个反间计就让赵孝成王撤了他。燕军入侵,他在鄗城大败燕军,令燕国割五城求和,并因此受任为假相,封信平君。赵悼襄王时,由于不得志,他先后投奔魏国与楚国,而后老死于楚地。”

  “如今的这位赵王,是赵悼襄王与一个娼妓所生,国事皆倚重于母亲娼后与奸佞郭开,虽是初登位,但较之老爹赵悼襄王,昏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日,我大秦只需再出反间计,就可让赵王为我们除掉心腹大患!”

  “麋公所言极是。”

  杨端和想了想廉颇的凄惨下场,以及当今赵王登位后的表现,暗自庆幸大秦自秦孝公以来,历代君王皆为明主;赵国则自赵武灵王以来,代代昏君之余,不禁对未来必有惨淡下场的李牧升起淡淡同情,心悦诚服的对麋公拱手一拜,钦佩对方的先见之明。

  “此番你我虽战败,”麋公终结了这一话题,“但,我等奉王上之命,掳掠了数万赵人。我大秦方发生了地动,有这数万赵人的加入,足以充实国力,抵消我等此番战败的罪过了。”

  “不错。”杨端和听到此处,深以为然的颔首。

  秦军,军法严苛。

  诚然,每一个秦兵,都能凭借自身的武勇,获得显赫地位。譬如,白起,蒙骜,王齮,王翦,乃至麋公与杨端和,都是如此一步步爬上来的。可,一旦战败,面临的惩罚也是巨大的,甚至不乏自将军被贬为士卒的例子。

  ……

  “终于进来了!辉煌的未来,我来了!”

  杨端和与麋公两人议事时,军营一角,数千名孩童被安置在数十顶军帐内,平均百人居住一顶军帐。他们,将会被带回秦国,安置在咸阳以及周边城池内,让他们自小在秦国的熏陶中长大,彻底成为秦人。

  至于成年人,则会被尽数打散,每一亭少则安置一二人,多则安置十人,为他们分配荒地耕种,以时间同化为秦人。这,也是秦国乃至其他六国,对掳掠而来的庶民的处置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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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的家庭(新书求追读!)

  “呜呜呜!”

  “爹,娘!”

  “谁来救救我们!”

  ……

  近百名儿童被安置在一座军帐内,可谓名副其实的人挤人。面对拥挤的住所,陌生的人儿,以及祖辈口中如虎狼般凶残的秦军。大部分孩童在凄冷夜色中,发出无助的抽泣。许多人即便在睡梦中,仍在呼唤父母,乃至故事里的侠客降临,将他们自此地救出。

  天玄,穿着一件黑色麻衣,混在一群小萝卜头中。不同于他人的抽泣、恐惧,天玄那张俊秀脸蛋上,连一丝一毫的恐惧都没有,唯有一片坚定。通过这段时间了解到的讯息,天玄知晓,东方六国很快会在大秦铁骑下覆灭。无论是为了一睹那位被赞誉为‘千古一帝’的传奇帝王之风采,还是博一个封妻荫子,天玄都要去秦国。漆黑如墨的眼珠,透过军帐的缝隙,锁定高悬苍穹的星月,天玄发出凝着迷茫,更多的则是希望的话语。

  ………………

  咸阳城。

  “到了。”

  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秦孝公十二年,秦国将国都从栎阳迁到咸阳,并实施商鞅变法。从此,历代秦王就居于位于渭河两岸的王宫内,发号施令,驾驭着被东方六国称为‘虎狼之师’的数十万秦军,横扫六国,国势日盛。

  终于,在本代的秦王政手中,秦国即将实现一统之霸业,令九州大地响彻一个共同的字眼:秦!

  由麋公、杨端和统率的秦军,带着掳掠而来的数万百姓,通过函谷关退回秦国。沿途,一支支秦军按照籍贯、属地被就地解散,融入秦国。随着这些秦军一并离去的,还有一支支由赵国百姓组成的队伍。

  政哥的命令已传达,将掳掠而来的百姓送入不同地域,唯有孩童会留下,融入咸阳周遭。作为过了年只有六岁的孩童,天玄也在其中。

  这日,经过长达数月的长途跋涉,包括天玄在内的数千孩童,被三千精锐秦军铁骑,送至咸阳。

  随着押送他们的秦军将士不无释然的话语,人群内的天玄第一时间抬首,望着那在夕阳余晖中,焕发炫目金泽,凝着肃穆威严,似由鲜血浇灌而成的巍峨城门。城门之外,柳树生出了枝条,结冰的河流也已解冻。

  “一群小不点。”

  “按照传统,这些小不点一部分会被送入禁军,另一部分则会被收养。”

  “儿子,我的儿子!”

  ……

  天玄饶有兴趣的打量咸阳城外风景时,他们这些孩子组成的队伍,已鱼贯进入咸阳城。早已得到消息的秦人,对着天玄等人指指点点,尽管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小不点是被自赵国掠来的,但并无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