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98章

　　“上马，快上马！”

　　……

　　楚军方在昌平君的命令下休憩，岂料秦军就杀到。慌乱中，数百名楚军死在秦军冲锋的马蹄之下，惨绝之声破空而起，惊起无数本已归巢的飞禽。大部分楚军面对迎面而至的秦军，虽挣扎着欲返回马背，无奈心气已松，加之秦军有心算无心，黑龙铁骑更已在诸多楚军的心头，留下名为恐惧的烙印。

　　多重因素结合在一起，楚军虽人数占优，但在秦军的狂猛攻势下，几近一触即溃。

　　“熊启老贼，受死！”

　　身为秦军主将的天玄，拔出残月刀，凝练如意的先天罡气加持在刀身上，宝刀挥舞间，道道刀光惊现长空，化为旋转不休的刀轮，向昌平君杀去，眼中萦绕着散不开的兴奋。正因为熊启，天玄被自公乘贬为官大夫，吃了一肚子闷气。今朝，就是他报仇雪恨的日子！何况，熊启真的反了，他的首级比昔年的樊於期更值钱，天玄思忖，自己要是能将熊启的首级送到政哥面前，最少也能被提拔为第十一级的右庶长，十二级的左更、十三级的右更，也不是没有希望！

　　怒喝咆哮中，天玄目光灼灼的盯着熊启的脖颈，恨不得马上斩下对手的头颅。望着那迎面杀至的仇家，昌平君面色沉凝，脸颊连丝毫惧意都无。

　　一名名楚军骑士挺身而出，争先恐后的阻拦在天玄面前，欲捍卫他们效忠的主人。然则，天玄刀光吞吐间，一个个楚军骑士纷纷落马，死在他的刀下！

　　“熊启，授首！”

　　不一会儿功夫，天玄连斩数十名楚兵，与昌平君、昌文君兄弟俩相去不过一丈有余，再无楚军敢阻拦天玄的去路。

第200章 农家再现

　　夺命一刀，斩出长达丈余的刀罡，刀气刚猛中凝着数分阴寒，却是天玄已将自身成就少阴之象的先天罡气融入刀法，令血战十式再度蜕变。

　　昌平君不通武艺，昌文君也不会武功。面对天玄的这一刀，至今仍立于一处的兄弟俩，似只剩命丧刀下这一个结局。然而，兄弟俩面上都没有丝毫惧意，唯有淡定从容。隐然间，目光甚是锐利的天玄，更自这兄弟俩眼中捕捉到一丝讥嘲。

　　铛！

　　事态的发展，很快告诉天玄，他们为何会露出此等神情。

　　一柄霸道异常，剑尖似铲，剑身宽厚的同时有双缺、六刃，甫出现就似有猛虎咆哮之象的宝剑，于昌平君、昌文君兄弟俩身前惊现，貌似险之又险，实则波澜不惊的为这兄弟俩挡了天玄这一刀。

　　“昌平君，无事吧？”

　　随着这口似凝着猛虎精魄的宝剑现世，一名身姿挺拔，形容不羁，瞎了一目，以眼罩将之遮掩的中年汉子，出现在昌平君、昌文君兄弟俩身前，双手持剑，冲昌平君行了一礼。

　　【这口剑，这个人？】

　　势在必得的一刀未能建功，天玄更自这名中年汉子身上感知到强大的压力，双目一凝，心头思绪窜动。

　　咻！

　　强敌现身，天玄的注意力都被强敌吸引，以致于忽略了身周的情况。蓦然，在天玄视线死角处，一名楚兵的尸骸腾空而起，犹如可随意弯曲身躯的毒蛇般，向天玄射过来。身在半空，嘴巴大张，一柄匕首自口中喷出，如毒蛇吞吐蛇信。于夕阳残留的数分余晖中，匕首闪烁着蓝色光芒，毋庸置疑，淬了剧毒！

　　“骨妖，你找死！”

　　天玄的注意力被面前的敌人吸引，但并不等于其他人也是这样。

　　前度，墨鸦等人保护天玄，差点让天玄死在蛊人手上。尽管，事后天玄并未处置他们，但墨鸦清楚，如果类似的情况再发生，即便天玄不杀他，也会将他投闲置散。故而，开战后，墨鸦的注意力就不离天玄。

　　见一名伪装成死尸的杀手，趁着天玄分神，向他发动偷袭。同为杀手出身的墨鸦，一眼就认出，此人是昔年的太行山杀手骨妖，怒喝声中，紧随在天玄身后的墨鸦自马背跃起，手掌轻轻一抖，数枚鸦羽飞出，将骨妖自咽喉射出的匕首打落在地。

　　墨鸦运起自己不逊于白凤的高超轻功，扑向了骨妖，道道黑气涌动，这位昔年的百鸟杀手，一如他之名号，好似一头凝着死亡与不祥的乌鸦。

　　“墨鸦，想不到你竟真的做了一个小毛孩的狗！”

　　骨妖阴恻恻的怪笑出声，发动他那名为阴柔无骨·肝肠寸断的歹毒武功，迎战墨鸦犹胜狂风暴雨的连环攻势。须臾间，两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杀手，交锋数招，一并重返大地。

　　“农家·蚩尤堂堂主——田虎？”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至天玄根本无暇分神，及至骨妖被墨鸦拦住，展开激烈对拼，天玄缓缓举起残月刀，刀锋直指那名中年汉子，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名字。

　　“正是。”

　　两年前，农家侠魁田光失踪。江湖传言，田光之失踪，实乃因行刺秦王政，遭到了为秦国效力的杀手组织——罗网的报复。尽管，大部分人都默认田光已死，但田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没有传下神农令。

　　农家实行六堂分治，以烈山堂堂主田猛为首，魁隗堂田蜜，蚩尤堂田虎，共工堂田仲，是农家内的田氏一族人马；神农堂堂主朱家，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则抱团取暖，与以田猛为首的田氏一族抗衡。

　　田虎并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坦然承认。

　　“那还等什么，请！”

　　天玄前世记忆中，农家与昌平君关系密切。或者更准确的说，农家内部的田氏一族，与昌平君是盟友，昌平君为田氏一族解决一些来自朝堂的明刀暗箭，田氏一族则为昌平君做一些江湖上的脏活。

　　尽管，直接与昌平君联络的侠魁田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但田虎以田氏一族二当家的身份援助昌平君，并不是太值得奇怪之事。

　　四目相对，天玄自田虎身上感知到强大且深凝的功力。毋庸置疑，这位田氏一族的二当家，修为已超越离合境，跻身辉阳境。天玄虽自负先天罡气精深玄妙，融入长生诀的部分精髓后，更足堪令自己越级而战，毕竟没有亲身尝试过。

　　如今，农家蚩尤堂堂主当面，令天玄浑身战血沸腾，有些迫不及待了。

　　“请！”

　　田虎性如烈火，面对天玄的邀战，毫不客气的应下，虎魄剑在手中跃跃欲试，随着功力的注入，剑气似有凝为猛虎之象的趋势。

　　噼里啪啦！

　　一位农家蚩尤堂堂主，一位道家天宗高足，尽管年龄相差悬殊，但彼此气势对碰，杀气激荡，使得一簇簇细微火花在身周炸裂，彼此方圆一丈内，顿成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绝域，任何离合境的高手都入不得。

　　………………

　　咸阳，章台宫。

　　此世，王宫内的宫殿建筑，除了一些比较正式的所在之外，大都可随着主人的更迭、心意，更换名字。

　　飞云阁，位于章台宫西面，在诸多秦王妃嫔所居的殿阁楼台中，是位置最高之处，原本是历代秦王后的居所。但，当今秦王嬴政迟迟未曾立后，索性命代掌王后职权的羋夫人居住在此。

　　羋夫人入住这座飞云阁后，换了匾额，取了飞云阁此名。

　　“丞相比干出殡之日，恰逢征北八年的闻太师闻仲回朝。闻太师回朝，迎面碰到了送比干出殡的武成王黄飞虎等人，……”

　　朝阳升起，金灿灿的阳光镀在飞云阁之上，将这座位置极高的宫阙化为本该存在于天界的天阙。飞云阁内，回荡着一片郎朗诵读之声。

　　寝殿内，甫下朝的政哥，穿着轻便的常服，神态随意的坐在一角。飞云阁的主人——羋夫人，穿着华美宫裙，嘴角含笑，双目灼灼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内中翻腾着千般情愫。这对秦国最尊贵的男女不远处，一名小宦官捧着甫出版的洪荒最新卷，正朗声诵读。

第201章 羋夫人

　　“龙德殿上，闻太师向纣王上奏了十件条陈：

　　笫一件：拆鹿台，安民不乱；

　　第二件：废炮烙，使谏官尽忠；

　　第三件：填虿盆，宫患自安；

　　第四件：去酒池、肉林，掩诸侯谤议；

　　第五件：贬妲己，别立正宫，使内庭无蛊惑之虞；

　　第六件：勘佞臣，速斩费仲、尤浑而快人心，使不肖者自远；

　　第七件：开仓廪，赈民饥馑；

　　第八件：遣使命招安于东南；

　　第九件：访遗贤于山泽，释天下疑似者之心；

　　第十件：纳忠谏，大开言路，使天下无壅塞之蔽。

　　面对闻太师的条陈，纣王拿起奏疏，挨个点评，批准了七条；其他三条却不同意。

　　这三条，分别是第一件：笫一件：拆鹿台，安民不乱；第五件：贬妲己，别立正宫，使内庭无蛊惑之虞；第六件：勘佞臣，速斩费仲、尤浑而快人心，使不肖者自远。闻太师大怒，质问纣王，纣王辩称‘鹿台之工，费无限钱粮，成功不毁。今一旦拆去，实是可惜。此等再议。’、‘今妲己德性幽闲，并无失德，如何便加谪眨？也再议。’、‘中大夫费、尤二人，素有功而无过，何为谗佞，岂得便加诛戮！’

　　……”

　　洪荒风靡天下，上至诸国君主，下至街头巷尾的黔首，即便对洪荒不感兴趣，也多少接触过一些，政哥也不例外。处理完繁忙的国事后，政哥喜欢听别人读给自己听，缓解一下疲惫。

　　洪荒第三卷——封神量劫，本质上就是将武王伐纣的故事神化，殷商王族子姓与嬴姓同祖，皆为帝俊之后。秦国王室与赵国王室，血脉上共同的祖先正是商纣王子受德的大臣：飞廉，飞廉生有二子，长子名为恶来，正是秦国先祖；次子名为季胜，则是赵国先祖。

　　故而，政哥对第三卷封神量劫的兴趣远远高于洪荒的第一二卷。天玄在创作第三卷时，顾忌到政哥，将纣王之所以变得昏庸，归咎于西方教二教主准提道人施加了暗算；飞廉更常年在外镇守关隘，防止诸侯作乱。

　　“先停下。”

　　听到闻太师向纣王进谏此处，政哥猛地竖起一只手，向那名宦官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得到政哥的王令，识字的小宦官停止诵读，头颅低垂，犹如石雕。政哥双目一凝，犀利如剑的目光落在姿容秀媚，雪峰硕大的羋夫人身上。

　　“你可知，闻太师进谏的十条条陈中，最重要的是哪一条？”

　　凝视羋夫人片刻，政哥猛地开口，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秦国并不避讳后宫干政，譬如秦昭王的母亲宣太后就执掌朝政数十年，面对政哥这个问题，羋夫人嘴角微翘，绽放恍若牡丹盛开的笑容：“当然是第五条贬妲己。妲己这个九尾狐是迷惑纣王变坏的根源所在，如果没有妲己的存在，纣王不会残暴到杀妻杀子的境地，贬妲己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不错。”政哥赞许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其他两条呢？”

　　“第一条拆鹿台，其实不仅仅是将鹿台这个建筑物拆除了，此时的鹿台更多的是象征意义了，当初纣王筑鹿台，一则固本积财，长期驾驭臣民，二则讨好妲己，游猎赏心。拆鹿台是为了向天下国民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不应该沉迷于酒色，荒淫无道、残暴不仁。”

　　“笫六条勘佞臣，速斩费仲、尤浑二人，很多的坏主意都是费仲、尤浑两个奸佞小人出的，像陷害姜王后，设计要解决四方伯侯都是他们俩出的主意，所以闻太师要斩费仲、尤浑，是为了朝纲清静，国内无谗。”

　　羋夫人无愧为楚考烈王之女，秦国内的楚系外戚捧出来的，争夺王后之位的人选，敏锐的看出被纣王拒绝的这三条，恰是解决当时殷商内外矛盾的关键。

　　“哈哈哈。”政哥听罢羋夫人之言，放声大笑，内中凝着睥睨四海之威，荡涤乾坤之力，遍及凌云阁每处角落，使这座宫殿内的宦官、宫娥急忙跪伏在地，无人敢抬首看政哥哪怕一眼。

　　“你分析的很对，”半晌，政哥猛地止住笑声，剑眉上扬，“闻太师无愧为被帝乙赐予打王金鞭的三朝老臣。在寡人看来，闻太师与纣王的关系不止是君臣、师徒那么简单，更像一对父子。”

　　“天玄子刻意标注，闻太师因曾拜师截教四大圣母之一的金灵圣母，一生未曾婚配。所以，纣王这个被他看着长大的弟子，在闻太师眼中，就像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反之，闻太师是调教纣王长大的老师，被帝乙授予打王、免死、诛臣的特权，帝乙驾崩时，纣王尚且年幼，闻太师更像纣王的父亲。”

　　“在闻太师面前，纣王只剩下一分的威严，对闻太师可谓怕三分，让三分，敬三分！”

　　说到最后，饶是政哥知晓，闻太师闻仲只是天玄笔下的虚构人物，语气仍尽是敬佩，隐隐更数着几分对纣王的艳羡。

　　“曾经，”感慨完毕，政哥的视线重回羋夫人之身，“寡人以为，待寡人驾崩后，若熊启还活着，他一定会竭力辅佐扶苏。可惜，他让寡人失望了！”

　　随着政哥此言，殿中气氛骤变，自祥和转为压抑，一众宦官、宫娥更觉气温骤降，恨不得找一条地缝儿钻进去。

　　昌平君、昌文君兄弟据南郡谋逆，欲断绝王翦大军后路的消息，十日前就传入了咸阳城。盛怒的政哥，下令缉拿昌平君、昌文君兄弟的家眷，却一无所获，这兄弟俩的家眷早已被秘密送走，留在府中的只是替身死士。

　　如此一来，羋夫人这位昌平君、昌文君的小妹，就变得异常尴尬。足以成为羋夫人靠山的华阳太后，在秦王政十七年就已过世。如今的羋夫人，非但头顶叛贼之妹的帽子，更失去了所有的庇护。

　　这几日，飞云阁的宦官、宫娥对羋夫人已有数分怠慢。政哥也是在消息传来后，首度登门。

　　“王上，你应该明白，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没得选的！”

　　宦官、宫娥都被吓得半死，首当其冲的羋夫人却似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嘴角微翘，凄然一笑，如是道。

　　“我们兄妹身上，流淌着的终究是楚国王室的血脉。”

第202章 汇合之后，各不相同

　　“秦国虽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但只能让我们为秦国效力，却无法让我们做到眼睁睁看着母国灭亡，却什么都不做！”

　　唔！

　　说到最后，羋夫人那似白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下滚动，一缕黑血自唇边渗出。相伴多年，羋夫人在政哥今日登门时，已猜到政哥的来意，服下早已备好的毒药。毒药发作，将令羋夫人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