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开局一条狗 第135章

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夏尔嘲讽的呼喊透过他的蝠翼头盔扩音栅格回荡在诅咒回音号黑暗的通道中。

  “你们那个冠军,他叫什么来着?托勒米翁是吧?你们没看到我们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他那张无趣的小白脸对着我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回头你们就会在我们的黑市上看到他,拆得七零八落的那种!他的基因种子吃起来真是美味啊!”

  不少于二十把爆弹枪伴随着“你胆敢亵渎死者的荣耀!”“虽死犹生!”“吾等乃基里曼之子!”和“去死吧异端!”的狂怒呼喝尽数朝着大摇大摆冲进两方人马中间的高大午夜领主全力开火,但显然金翼大盾的机魂此刻并不是很在意为谁提供防护,因为双方都清楚地看到了随着攻击压力的上升,机魂急促地发出嗡鸣声,一层淡蓝的立场护盾浮现在金翼盾的表面。

  夏尔许久未有地畅快大笑起来,同时用拇指向上推动了雷锤的动力开关。

  “庆幸吧,你们这群伪帝的走狗,能被我好好地教训教训!我要把你们挨个拿去喂猛禽!”

  ——————

  拉弥赞恩跨过最后一个昏过去的起源战团战士软倒在地的身体,捏了捏他刚刚临时弄来的通讯念珠——这群第八军团的最后碎片甚至只能匆忙从凡人奴隶耳边扯下来一个——让第一烈爪带领其他人来这里收拾。

  他指关节上流着黑血的伤口已经被血液中的凝血因子自动止住,结了一层痂,其下的痒意代表新生的皮肉正在迅速地重新编织起来并覆盖骨头,虽然这具身体的确是异常非凡的基因工程造物,但连续徒手KO八名着甲阿斯塔特这种操作还是有点超过了。

  (*如果伱砍下他们的头颅,并且放血剥皮的话,祂会给你更多。)

  “这种礼物还是算了。”

  问题主要在于他得在这些起源战团阿斯塔特反应过来之前就要弄昏而非弄死他们,这的确更费工夫。

  幸好暗影潜行之力在这条几乎没有任何灯光的船上真是帮了大忙,即使万般不愿和情绪酸得如同吃了一百颗酸葡萄,某位原体也只能哼哼唧唧地说出如果是要杀死他们,还是自己一定更有效率这种虚弱的辩解。

  (*此刻我真切怀念我的闪电爪,但我的兄弟拿走了它们。)

  “我需要的是击昏,不是致死,好吗?至于闪电爪……我认为还是排到足够的热水,洗个澡洗个头,找套正经衣服裤子和鞋这几件事后面吧,对了你的披风呢?”

  (*将死亡带给他人才是我的专长,并且容易太多。——我的披风被那名卡利都司之女拿走了,连同其他东西。)

  “哦那多半我们不会找到它了……嗯……嗯……接下来该去哪儿?让我想想,唉,这地方连个能记事的纸笔都没有。”

  (*这有何难?到处都是皮肤与鲜血,这里有数万个心跳。)

  “……纸笔的意思是‘paper’和‘quill-pen’,谢谢,不是指人类制品。”

  (*考虑到我父亲的帝国同样使用了诸多人类制品,固执地在这种细节上体现你的虚伪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不是一回事。当人们连自己的常识的地盘都不去维护,那么沃土和种子纵使再优秀,还会在毫无照料的情况下给你长出些美丽的花儿果实来不成?无人管理的抛荒沃土只会比平凡的田土长出更多吃掉一切养料的毒草和荆棘,并朝周围蔓延。”

  (*既然结果最终都是一样令人失望,又何必劳心费神,非要让自己和所有人做无用功?用最简单的办法最快解决才是最有效率、令人愉悦也是最仁慈的。死亡与恐惧。)

  “……你手握如此有用又强大的能力,最终居然就想出这么个处理办法,不能说思路清奇,只能说是天生一个奇葩,我的狗都比你的思考回路清晰。”

  (*诺斯特拉莫脏话精选集和死亡威胁)

  委屈的酸涩与不被理解的愤怒辛辣同时传导出来,还有要将世界也一同拉入深渊的绝望苦涩,最后的回甘竟然是……?

  “好吧,好吧,其实说实话,考虑到别的因素,现在我不该如此苛责你。要我说,谁都会犯错,不只是你,但同样的你也不能逃避要对此负一份责任。——但是你刚刚在胡说什么‘令人愉悦’?你说了‘愉悦’这个词是吧?”

  (*……(含含糊糊对于自己的一连长和其他子嗣的怀念的嘀嘀咕咕))

  “我开始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理解你的本质的,以至于你自己为自己和子嗣编织出了一座浮在致幻毒药水面上的倒影王座。——尽管最后居然是绿胖大胜利的确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的本质?……等等,你在说什么……?)一股愤怒但更加惊异的情绪沿着二者的连结传递到拉弥赞恩这里。

  “晚点我们再说这个。”庞大的诅咒回音号的船体结构从遥远的地方发出悲鸣,“先进来的两个跳帮小队应该都已经趴下了,幸好他们只有一个终结者,得赶紧去找到这艘船上的机械主教。要不然……”

  (*(极低的自言自语)佩图拉博,你到底把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带给了我们呢。)

第289章 叫啊,你叫啊

  当迪特里安那披着铁锈红色长袍的金属肩膀被人拍了拍的时候,这位机械主教正在诅咒回音号的虚空发电机组所在的大厅内,全神贯注于检查虚空盾电源的受创情况。

  “损伤数据分析中。”他大声说道,“正在分析中——禁止干扰——警告,检测到干扰。警告。警告。等级阿尔法+。极端危险距离。”

  尽管警告立即被触发了。但从这位全身上下可能只有很少一部分保留了生物质的机械神甫的数个处理中心中流过的巨大分析信息量让他还是维持了僵直的动作几秒钟,才得以将自己的意识从这艘船庞大地、受创地、流血的数据意识流深处分离开来,重新投射到身边的现实之中。

  “怎么回事?!”迪特里安大声说道,同时恼怒于他携带的五十一台重型武装机仆护卫与数量少一些的武装无人机群居然没有在有人靠近自己的起到任何应有的阻击和护卫作用——这在这艘四十分钟前遭受了突如其来的攻击,且虚空盾曾经有三分零九秒时间是失效的虚空舰艇上,简直无异于将自己的记忆单元存储晶体放在乌萨斯的舌头上然后让他不要咬碎。

  在他转过身来将绿色的多重镜片聚焦到目标前的短短时间内,机械主教的思维电路中已经流淌过了如此之多几乎接近人类的情绪,以至于迪特里安几乎以为那些被他精心而虔诚地切除了脑叶、替换了仿生部件并将其肢体变为火力可观的重武器的机仆们正在朝他的控制芯片中输送出他们完全不可能有的会被解读为惧怕与敬畏的情绪。

  这些原本是人类的肉体躯壳已经变成了他用心制造与呵护的完美机械产物,他经验与智慧的辛勤劳动结晶,但不会产生情绪,也绝没有人性。

  此外并行电路中还流淌过机械神甫的一行很接近懊恼描述的代码:他已经检测出了虚空盾的问题,那是外侧船体被攻击遭受的线路损伤,但是附近原本安置的机仆无法自主维修这样大的损伤,他必须亲自前去,带着自己的技术助手和护卫队一起——还必须向塔洛斯大人申请一批阿斯塔特作为护卫才能保证维修工作的正常进行。

  就在同时多线程进行的思考中,机械主教的多个绿宝石目镜中映照出了一个绝不可能在此刻、此地、如此出现的生物。

  嵌入迪特里安机械主教生物大脑的思考芯片上的数个回路节点短暂地爆出小小的迷你火花。

  该死,他想。我短路了。

  “啊。”有个人发出了懊恼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我就拍了拍他。”

  随后宕机的迪特里安在重启之前的声音接收器收到的最后讯息是爆弹枪子弹粗暴地击碎大厅门栓的动静。

  ————

  “幸好迪特里安主教刚刚停机了。”

  蹲在天花板上的管道阴影中,藉由房间中黑暗与迪特里安那密密麻麻的武装机仆吸引注意力,在大约四十秒后就结束了这场如同无声双人舞一般的精妙却无人观看的战斗,拉弥赞恩一手一个,开始把这一队明显是前来破坏主发电机组的起源战团阿斯塔特提着堆迭起来,塞进一旁的设备工具间里锁好。

  (*把他们留在原地就好,为什么要塞进去?——但是你砌的人墙非常漂亮,我很喜欢,让我想起从前那些留在我城堡中的莱昂的儿子们。)

  “因为,”拉弥赞恩抬起手指了指大厅里那些挂着松垮的面皮、无神地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的苍白巨人的重型武装机仆与无人机们。“你刚刚也看到了吧?原本它们会以五比一的交换比完成对这些阿斯塔特的全歼。而在我和迪特里安交谈结束之前我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我当然看到了,这没什么问题,这些闯入者的命运理应如此,默默无闻而毫无意义的死亡计数。另外我很喜欢刚刚那些血肉与猩红色陶钢组成的柔软厚实地毯,我想要那个。)

  “驳回。”

  (*为什么!多么鲜活!多么美丽!青铜色的点缀让它变成了艺术品!)

  “你这卫生状况……你真的应该好好被教上一些正经的课程,银河中不是只有你所看到的未来,那之外的东西比未来本身都多得多。学习,不断地学习和思考才会让你获得强大的武器和防御来武装自己的头脑,而不是在被动的接受中被你那些除了娇惯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家伙们一味地催生得更加肆意离奇。我和他们可不一样,你这小猪咪,你管不着我,你也威胁不了我,所以我可不会惯着任何一只乱撒脾气缺乏管教的臭毛咪!”

  (*谁允许你用这种词汇形容诺斯特拉莫的午夜幽魂!吾乃惩戒!吾乃审判!吾乃罪人夜半之时的恐惧化身!我不需要学习!我能看到一切!包括那谎言铸造的王座和腐尸的帝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虚心接受自己所看到的?!)

  “呵呵。叫啊,你叫啊,你叫得越响越气急败坏,说明你此时越是无计可施,你甚至说话都开始知道使用长句子、复合句和策略式用语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能和人学正常对话的啦?”

  (*……你……你这是完完全全的偏心!你根本不是个公正之人!无可救药的糟糕的双重标准!你面对佩图拉博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闻言之人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相当愉快的笑容。

  “对。我就是对佩图拉博偏心。我也不是什么公正的贤人,从来不是。怎么,你是曾指望我是一个完美的、公正的、无瑕的道德化身吗。你对一名人类曾有过如此珍贵而高尚的期望吗?”

  (*……!(某种突然噎住的情绪与沉默))

  拉弥赞恩朝开始重启的机械主教走去。

  “这就是相当生动的一课,记住:因为是人类,所以正是会偏心的,偏心不可怕,也不是什么道德瑕疵,可怕的是不自知偏心而反认为自己公正不移。”

  主教的光学聚焦镜头开始发出咔咔声,机械扩音器内发出第一声惊叹。

  “欧姆弥赛亚的荣光啊!夜之主!真的是您!”

  苍白巨人停住了他的脚步。

  “很高兴你认出了我,主教。但首先。”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身高将近十英尺的迪特里安那几近完美的机械之躯。

  一阵令迪特里安全身的传感器探针都要竖立起来的恶寒狠狠地掠过了他。

  “您……?”

第290章 这一次

  “先知”塔洛斯·瓦尔科兰躺在那里,他眨着眼睛。

  第二视能力作用昏迷后熟悉的虚弱感和肌肉的酸痛侵蚀着他。

  视网膜上的淡红色光幕与其上白色的诺斯特拉莫符文还有其他图标组成了他熟悉的视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船舱通道的天花板。

  他认得这里,这里是诅咒回音号的主走廊。

  是的,他想起来了,舰桥报告了受到攻击,所以他们立刻坐上黑暗之末号回到了船上,同……一道……!

  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头脑中残余的迷雾。父亲!他们失而复得的基因之父呢?!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关节处的伺服马达随着他的猛然动作发出嗡嗡的刺耳响动。

  然后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与动力甲同样的不佳状况,顶部不断闪烁的警告符文表明他的胸甲遭到了近战武器的重击,他的骨板裂开了,还有一些内脏出血,但姑且算是被他自己的修复功能止住了。

  塔洛斯稍微扭动了一下脖子,立刻感受到自己脖子上新鲜的注射刺痛。

  这是什么?他的血液检测数据在淡红色的视网膜角落浮现出来,是额外注射的强心兴奋剂,不是他盔甲里原本的那些,那些东西的存量现在不知为何,都已经见底,就仿佛他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能量场分解与血腥厮杀后的余味萦绕在所有人周围。

  但他记得自己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黑暗之末号上。

  是所有人都接敌了?但他的兄弟难道拖着他迎战指望他突然醒过来加入他们?战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大部分午夜领主们都应该护卫在原体身边的,可这里除了他自己的第一烈爪,似乎没有更多的午夜领主存在。

  “塞普蒂姆斯?”塔洛斯试着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如蚊蚋,他品尝到自己嘴里与呼吸中浓郁的血腥味,还有其他人的血。

  他感到不安。一股从未有过的古怪而浓重的不安笼罩着他。

  “塞普蒂姆斯?第一烈爪,或者任何人,报告现在的情况。”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有人听到了他的话。

  赛里昂沾血的面孔从上方出现。

  “你好吗?塔洛斯。很高兴看到你醒过来了。”

  微笑领主此刻看起来丝毫没有笑意。

  “我还不至于死掉。赛。这是怎么回事……吾主呢?其他人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先提到你那个凡人奴隶,而不是关心一下你的兄弟。塔洛斯,你还提到了‘他’,是刚刚那一下终于把你的脑壳也砸坏了吗?”赛里昂用一种怪异的神情仔细打量着对方。

  “你在说什么……?夏尔?夏尔?!”

  随着浑身破碎的赛里昂移开自己的身影,在他后面一直被掩藏的、让塔洛斯·瓦尔科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感到隐约又迫切地不安的源头,一幅令双手沾满了无数生命与灵魂逝去热量的午夜领主指挥官血液瞬间结冰的画面出现了。

  是夏尔。

  是他们小小的破碎战帮的冠军,无敌的夏尔。

  但塔洛斯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他,凭着他们数个世纪——或万年来——的情谊——他瞬间甚至不愿意相信那是他的伙伴,他的战友,他最好的兄弟。

  就在他们不远处,斜斜地倚靠在血迹飞溅的舱壁上的那个损毁了一半的破碎人形……那是……整个颅骨正面结构几乎全部都“没有了”的——或者说,整个上半张脸都“没有了”的夏尔。

  由于受到剧烈的多次撞击,他的眉弓已经完完全全地粉碎了,额骨的中部与下方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和骨屑的混合物,鼻骨则看起来仿佛是被一柄能击穿坦克装甲的雷锤正面击中一样四分五裂,在他的面中部变成了一个明显的凹陷,而这位勇猛的战士的两只眼珠由于失去了部分的血管供应与压迫而显得出奇苍白,正在大团水肿和完全破碎的皮肤下顽强地若明若暗地朝外窥视。

  塔洛斯的喉咙收紧了,显得他的声音过分地虚伪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