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升飞上天
于是，她也很想满足自己的赛马娘的想法。
只是从现实角度来看，或许接下来的比赛里，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都有着充足时间思考新的跑法、战术。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参赛的小栗帽、小海湾和阿尔丹，从时间来看，似乎怎么都不现实。
听闻小宫山的询问，梼原也是投过来询问的眼神。
“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
面对同僚的疑惑，北原少见的在训练和比赛这方面迟疑了下。
有着各种明确的训练思路，以及和这时代训练员相比对各个赛马娘更多的了解，他以往在工作方面都极为自信，给出的计划安排也很明晰、有着很强的操作性。
可是现在，不光是距离比赛前忽然有了犹豫的表现，具体的想法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给的很清楚。
顿了片刻后，他接着道：
“但是我渐渐有点感觉，最起码在这段时间的赛事上，我有了个很大的疏忽。”
“疏忽？不是吧，师兄你还会有疏忽的时候……？”
下意识反驳一句，小宫山转瞬神色一动，若有所思起来，“该不会……是你昨天打电话时听到那个什么影响到了吧？”
小宫山所指的自然是北原跟六平银次郎通话时，无意中了解到的秘书处关于小栗帽的评价。
诚然，小宫山也认为一位特雷森学院理事长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不过从昨天听到之后，她到现在也没想到什么有价值的地方。
况且不仅是她，团队的其他成员、包括北原自己，好像都没觉得那些建议对实际的比赛有什么影响。
但这会儿见师兄特意在训练开始前进行一场训练测试，她也只能联想到这些了。
“嗯，或者也不算疏忽，可能是我的一些视角有些……过于超前了？”
继续带着不确定的话语说了句，北原不等小宫山再提出什么询问，径直看向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吩咐起来。
“场地上有不少小栗帽她们比赛中的对手，她们刚刚的奔跑数据，仪器应该都有所保存吧？”
虽然没明白北原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对视一眼后，崭新光辉和宫村都是不由自主的点头。
“都有保存的，因为昨天要去笠松泡温泉，我跟光辉提前一天就跟赛场工作人员商量好，提前架设过仪器。”
宫村京子点头道：“而且考虑到最近天气比较复杂，仪器的防水、防风、信号发送接收等功能也特别调试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肯定过后，她忽然一怔，思索了一下，询问起来。
“对了，北原大哥，难道说，你是要通过测试对比小栗她们对手的数据吗？”
“这些之前都有一直在做啊？”
同僚们疑惑询问之余，北原的双眼紧紧跟着跑道上迎着雨幕、飞速驰骋的5道身影。
“以往我们确实对比过很多数据，但是，今天可能是个例外情况……”
沉声回应着宫村京子的话，他的目光继续追随着小栗帽她们的身影，双眼里也渐渐有了点恍然的意味。
“果然啊……”
“今天可能是例外……哎哎？果然什么？”
刚刚顺着北原的话说了半句，留意到后边的内容后，宫村京子顿时精神一振，立即追问起来。
“北原大哥你发现什么了吗？！”
闻言，不仅是她，小宫山和梼原也是急忙看过来，露出急切的神情。
“我想，我感觉的没错，只是这个感觉……”
忽然露出一点尴尬的笑意，北原揉了揉额角，指向了跑道上已经跑完2000米测试大半的赛马娘们。
“这么说吧，不谈数据，仅仅是从视觉带来的直观来说，你觉得她们5个……有受到这场雨、还有重场地的太多影响吗？”
“或者说，她们现在的表现，和我们赛前分析推测的，有什么差别吗？”
这一番询问出乎了他身旁同僚们的预料，后者不约而同的怔了下之后，都是看向了跑道方向。
就像是动漫里加的特效那样，雨幕中跑道上的5名赛马娘全速奔跑之下，身上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光幕。
不过那并非什么特效，而是高速冲开雨幕时，气流影响下水滴会自然而然向后飞溅形成的视觉效果，赛车比赛如果遇到雨天也会是这样的效果。
赛马娘们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赛车，却也是人所无法企及的高速，同样的状态下，身上镀上一层冲开的雨幕也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这也恰恰表明了小栗帽她们此刻的速度。
这会儿还是比赛日的中午休息时间，不过看台上仍旧有着不少滞留在此的观众，跑道上的场景他们同样看到了。
如同观看一场真正的比赛那样，情不自禁的欢呼从他们口中接连不断的发出，穿透了雨幕，传到了跑道上的赛马娘耳中，也传到了北原他们这边。
和观众们观看的角度不同，训练员要看的自然是跑姿、速度、技巧等专业方面。
在北原的提醒下，小宫山等人很快发觉出了问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发现没什么问题。
“好像……是没什么差别啊。”
点头肯定之后，小宫山疑惑的反问了一句，“但……这不恰好说明我们安排的没有问题吗？”
“不，这恰恰说明我们的安排实际上是有问题的，而且小宫山你也这么认为，说明我的那个疏忽不仅仅是我的问题，大家都有类似的想法。”
几乎是立即反驳，北原随后飞快解释起来。
“那就是我们已经习惯了用最理想化的思路去安排赛事，假设小栗帽她们还有对手都能完美展现出训练水平。”
“我们会想尽办法让我们的赛马娘充分发挥各种天赋、能力、技巧，以最极限的角度分配体力、控制节奏、找准发力时机。”
“但是我们却忘了，小栗帽她们有着足够的能力完成这种理想化，她们的对手却不一定。”
“这种情况在天气和跑道状况良好的赛事中并不容易发现。”
“比如玉藻十字的宝冢纪念和稻荷一的高松宫杯，她们的对手基本上还是发挥出了我们预想中的水平。”
“但实际上，那些对手距离真正的最理想的状态，绝对是有着差距的。”
“而在今天这种糟糕的天气和跑道状况下，这个差距一定会被放大。”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这次测试的数据和同样情况的对手们的进行对比，一定会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看向同僚们，北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小栗帽、小海湾还有阿尔丹，她们太快了。”
“她们的对手在天气、跑道和各种其他负面状况的影响下，能发挥的水平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少得多。”
“这种情况下，即便小栗帽她们想要按照既定方案去跑最熟悉的先行或者差行，还是会难以避免的跑在最领先的位置。”
“而一旦为了按照既定方案去跑，她们就不得不压制速度。”
“这样的确可以赢得比赛，可这不是浪费实力吗？”
他忽然叹了口气。
“所以我现在有点明白了，秘书处说的‘能承受更强大的冲击没问题’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好像一直以太高的标准要求小栗帽她们，同时也在要求她们的对手。”
“而实际上，在对手很难如我们所料的那样全面发挥实力的状况下，这种思路，其实对我们的赛马娘真正的实力来说，反而是一种浪费。”
说话间，跑道上的赛马娘们已经结束了训练测试，简单慢走一段恢复了状态后，迎着雨幕朝跑道栏杆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看，就算是训练测试并不需要竭尽全力，但从她们这会儿的状态来说，基本上没有受到刚刚跑过2000米太多影响。”
顺手指着朝围栏这边走过来的赛马娘们，北原神色复杂的说了句，随后飞快吩咐起了“后援团们”。
“光辉，带着小小栗她们去帮她们的前辈调整一下，到准备区洗洗澡、换换衣服、喝点姜汤。”
“距离比赛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来得及的。”
测试赛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中午两个多小时加上下午等待比赛的功夫，完全足够调整好赛前状态。
而在小栗帽她们抓紧时间调整状态的时候，北原也把训练员们都带到了选手准备室，临阵分析起了“新”的战术。
说是“新战术”，实际上大体安排和之前的差不了太多，所要注意的，便是此前判断出的实力极限，以及对手的理想化状态。
“北原大哥猜的没错，和小栗帽她们刚刚的测试数据相比，她们的对手中午时的表现比我们之前预想中的要低一些。”
和往日的分析讨论不同，这次开场白的是宫村京子。
在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打着，她思索道：“而且，要是按照原先的比赛计划，这种数值上的差距在实战中不会特别明显的体现出来。”
“模拟一下就能看出，我们的赛马娘还是可以跟在对手身后跑更为熟悉的位置，只是距离拉的会比以往更近。”
“而放弃这种比赛计划、全力发挥的情况下，小栗帽她们的确会在很长一段的赛程里，跑到领先的位置。”
“特别是在今天这种天气和跑道状况下。”
敲打键盘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鼠标移动的摩挲和点击的咔咔声。
伴随着这种声音，准备室里的投影屏上，出现了一副即时渲染出的3D图像。
背景是中京赛场的立体柱状图，平缓的第一弯道位于右上方，左下方是跑道标志性的下坡位置。
在跑道闸门位置，7名赛马娘的3D模拟形象前后排成的一列。
其中一名银灰长发明显是小栗帽，她处在队伍中央靠前的位置。
“因为小栗帽的名铁杯是最开始的那场，我就以她的比赛为例了。”
指着屏幕，宫村京子解释道：“如果是之前的赛事安排，她仅仅会在出闸后7至10秒内位于队伍中。”
“过了这个时间段，如果不是为了按照安排进行比赛刻意压制速度的话，她就会脱离队伍，来到领先位置。”
随着几声咔咔，屏幕上的“小栗帽”和“对手们”沿着3D跑道前移了些许，“小栗帽”也脱出了队伍，来到了领头。
这种领先在一开始并不明显，通过模拟渲染图像上的各种数据来看，第一、第二名之间的差距也只有1马身多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图像上的“赛马娘们”来到了赛道中段，这种差距逐渐扩大到了2马身、3马身、4马身，一度达到了5马身的差距。
再往后，领先的差距反而渐渐缩小了，在接近终线冲刺位置的时候，重新变成了1马身多一些的差距。
而直到冲刺的200米范围内，这种差距才再度拉大，只是没有拉到之前5马身那么远。
“会考虑先用小栗帽作为例子，也是考虑到她在这个位置上的适应性并不算强。”
操纵着电脑在投影屏上展示出一场模拟出的赛事，宫村京子接着道：
“按照这种比赛思路，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小栗帽、小海湾和阿尔丹的实际跑法都会变成逃跑。”
“如果是小海湾或是阿尔丹的话，她们本身就有着一定的逃跑适应性。”
“敏锐的察觉到配速和体力之间的比例、消耗，对手对自身节奏的呼应，赛程的状况，从领跑这一位置中获得一定的心里优势，抗住被追赶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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