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限银海
如果林渊真是红龙撒旦，说不定会被这个初见的女孩说服。
但他不是。
林渊只是带着笑意看着金丝雀。
“回答不错，没辜负我给你的机会。”
回应仅此而已，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但也正因如此，金丝雀脑中思绪飞速转动。
她来找红龙撒旦，绝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地狱主君”的帮助。
当下，她有帝释天和万圣节女王指导，第一阶段学习没结束，暂不需其他神佛点拨。
来地狱，主要是因万圣节女王给的试炼——寻找箱庭里大名鼎鼎的龙之魔王“群星虚无”的踪迹。
金丝雀领取了试炼后，做了海量情报收集，庞大到一般人看到都得打退堂鼓的程度。
虽说没实锤，但她搜集的各种迹象都隐隐指向眼前这位地狱之主。
尤其在搜集“龙种”“魔王”相关情报时，金丝雀察觉这些线索与圣经神群有着神秘的关联。
地狱主君刚刚对“红龙撒旦无法拒绝”的说辞泰然处之，这让金丝雀心中生出几分隐约的猜想。
但仅凭猜想还不够，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来证实。
“我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即便您不会伸出援手，能得到您这样的魔王的解答，对我也是莫大的荣幸。”
“问吧，这是你让我觉得有趣，应得的回报。”
林渊语气依旧淡然。
金丝雀深吸一口气。
“您听说过‘冥界大转移’吗？”
“没有人会不知道吧？‘大转移现象’在箱庭里很常见，经常会有外门被箱庭观测到，与这个多元宇宙融合。”
“您知道东方系神灵紫薇帝君是被谁击败的吗？”
“不知道。似乎是天庭那边在搞事情。”
“请问您对于「龙之纯血」共同体是如何看待的呢？”
“那帮被赶到箱庭之外的纯血龙种不过是回到了它们本该拥有的乐园，仅此而已。”
林渊察觉到少女在试探他。
没有人向金丝雀透露他的真实身份，她的试探显然是出于自己的怀疑。
林渊内心感叹她的敏锐，故意给出与可能性相反的回答，想看看她能否在全部否认的情况下，拿出证实猜测的证据。
然而，在问完三个问题后，金丝雀出人意料地停止了提问。
再看她的表情，已然心知肚明。
“真是坏心眼呢，魔王大人。”
金丝雀在魔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的语气变化，让林渊和死神都察觉到了。
十字架男爵立刻皱眉。
“金丝雀，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已经猜到了。”
金丝雀自信地说，“万圣节女王的试炼，我过关了！”
“……哼。”
林渊轻哼一声。
“你过关什么了？你如何能猜出我的身份？反乌托邦中逃出生天的女孩。”
“我可没猜出来哦。”
“嗯？”
“是您自己承认的。”
金丝雀带着少女独有的甜美微笑，随后躬身行礼。
“那些问题只是幌子。无论您回答知道、不知道，还是含糊其辞，以‘大红龙’的身份，这都很正常。我再怎么努力，也分析不出什么。”
林渊很清楚。
那些问题看似指向“群星虚无”，但仔细一想，没人会通过这种方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红龙撒旦是箱庭三位数的大魔王，地狱之主。
以他的身份，回答那些问题很正常，敷衍不答也合理。
这完全是诱饵，连试探都是假象。
金丝雀之所以获胜，并非因为那三个问题，而是她故意做出自信的神情和提起「万圣节女王」的名字。
这使得林渊本能地认为自己的身份是万圣节女王泄露的，进而被误导。
“惶恐拜见，喰食群星者，与虚无同在，群星虚无大人。”
林渊看着下方恭敬的金发少女，随即一笑。
红龙的形态如同幻影般消散，龙神那至高无上的威严姿态出现在地狱的王座上。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初次见面就敢对大恶魔耍小心机。就凭一个未成长的小诗人和一个四位数的神灵，我取你们性命易如反掌。”
“若您是群星虚无大人，万圣节女王让我们来，肯定有她的道理，不会让我们轻易送命。”
金丝雀解释道，既不傲慢，也不炫耀，只是坦诚地面对上位者。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敢稍微放肆，在您面前使用些小手段，还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你倒是机灵。但如果我否认自己是「群星虚无」，你又该如何呢？”
“既然您让我们进宫，没把我们赶走，就说明您对我们感兴趣。只要抓住了您的兴趣，那么我也可以性命无忧。”
难怪金丝雀能在原著中能解决“｀ 「反乌托邦”并再次封印“绝对恶”，这绝非偶然。
她的缜密心思和判断力，确实配得上日后成为下层大共同体首领的身份。
“算你过关了，我就是‘群星虚无’的龙神林渊。”
林渊一挥手，金丝雀面前多了一把椅子，却没有死神的座位。
克洛亚·巴隆见状，也不敢多问，看来是自己没那个资格。
“说说，万圣节女王让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说她为何不亲自带你们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女王大人好像欠您什么……”
金丝雀没坐下，站着回答。
“哦，那件事吗，她也会害羞啊。”
“我想女王可能想让我们向您求助。因此才让我们完成这个委托，找到隐藏身份的您。”
“为了「反乌托邦」？”
“正是您那位‘兄弟’。”
此刻的金丝雀极为谨慎的观察着林渊。
她并没有被对方那俊美的外表欺骗，内心清楚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同为人类最终试炼，「群星虚无·文明终末论」的位格甚至高于「反乌托邦」，对人类史极为轻蔑。
若非万圣节女王的推荐和求助，以金丝雀幼年的经历，骨子里就惧怕这种人类最终试炼的魔王，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你搞错了，它可不是我的‘兄弟’。龙种会和虫豸称兄道弟吗？”
林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如果你对箱庭历史更了解一些，就会知道，我在黎明时期亲手吞噬过人类最终试炼的魔王。”
“这么说，您愿意对付反乌托邦了？”
“我从未否认过我对反乌托邦有恶意。”
林渊说，“反乌托邦是跟我作对的魔王，我早就看它不爽了。但在那之前，我得先解决圣经神群的麻烦，因为反乌托邦跑不了，什么时候解决都来得及。”
话虽如此，但林渊对反乌托邦的事并不着急。
从收益角度上看，对付圣经神群显然比吞掉反乌托邦更有价值。
听到(的钱的)这里，金丝雀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她并非不能理解，对于那些寿命漫长的上层神佛而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计划。
但是，与神灵魔王们漫长的寿命相比，人类的寿命却无比短暂。
金丝雀等不起，和她一样的八千万被困同胞也同样等不起。
从反乌托邦中走出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将那个一成不变的绝望世界彻底摧毁。
“箱庭何时变得这么乱？”
死神叹道。
“你也是神灵，箱庭哪有不乱的时候？”
林渊嗤笑。
“享乐、阴谋、利益、荣耀纠缠不清，从黎明时期就一直如此。”
“既然这样……我明白了。”
金丝雀瞬间调整好失落的心态，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存在。
“感谢您的指点，人类最终试炼应由人类自己跨越，无论您何时动手，我都会继续以反乌托邦为目标努力。”
“嗯，独立自主，是强者的基本素养。”
“能否请您再指点一二元？”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