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笔生草
唐璜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摆着手，示意他们住嘴。
“别说了，让你们老板和我谈吧！”
“老板……”布兰登“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随后连忙辩解，“什么老板？我们没有老板啊？！”
莫林也把胸膛拍的砰砰响：“是啊，我们是独立的发布者，哪有什么老板！”
“就今天吧，我只有今天有空！”唐璜懒得再搭理他们，说罢便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讯。
魔鬼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
有一分钱花两分，已经算是勤俭持家的典范了。
这两兄弟怎么着也是小有名气的发布者，一个月从网站那里至少也能拿到几万元的进项，更别提枕营业或者其他收入了。
可接连两次的视频通话，唐璜看的分明，他们的衣着和住所处处透露出贫穷的气息。
发布短视频又不是卖二手车，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那么钱自然流进了某个地位更高的家伙手中。
不出唐璜所料，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条新的讯息。
对方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市中心最繁华地带，一间名叫托马斯的咖啡馆。
那里环境优雅，人流密集，保安都是魔像，不用担心会被绑架或者围殴，既然如此，唐璜也就爽快地应允了下来。
他本来就已经面临瓶颈，正好趁此时机收手。
只要对方愿意开出合理的价钱。
为了占据谈判的优势地位，唐璜特意晚到了半个钟头，直到太阳西沉的时候，才抵达咖啡馆。
“非常抱歉。”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歉意，“因为要准备后续的视频，所以晚到了一点，哈哈。对了，还没请教您，您……咦，你是？”
是威尔逊！
人魔特种技术合作公司的现任总裁，他的前任合伙人。
和之前猥琐的秃头中年男子形象截然不同，威尔逊现在西装笔挺，高端商务精英的风采一展无余，甚至还找到了传说中的德鲁伊，做了一头价值不菲的秀发。
“没错，当然是我！”威尔逊言笑晏晏，主动伸出手，丝毫没有半点不愉快，“很惊讶吧，唐璜先生。”
“……倒也不是多么惊讶。”
唐璜早就料到，威尔逊会涉猎短视频行业。他虽然没什么才华，但是见风使舵的本领还是有的，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市场。
而且人魔特种技术合作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魔鬼，转型起来轻而易举。
难怪他总觉得布兰登和莫林很是眼熟，之前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应该就站在威尔逊的身后吧！
“但是你肯定料想不到，公司现在的规模！”
威尔逊得意洋洋，伸手要来一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现今市面上的魔鬼发布者，有三成隶属于人魔特种技术合作公司，要算收益占比的话，还要更高！”
“有什么好骄傲的？”唐璜对此嗤之以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威尔逊，你果然是不知羞耻，这种昧良心的钱，你怎么也能赚呢？”
威尔逊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人说这种话也就罢了，你可是行业的领头人啊！”
“那可不一样，我是魔鬼，你是人类！”
“人类怎么了，人类的钱，人类不赚，反而让魔鬼赚，那还是人吗？”威尔逊回答的义正言辞。
唐璜刚想反唇相讥，他又恢复了可掬的笑容。
“算了算了，别说这个，说正事，我这次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需要我提醒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你指的是？”威尔逊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片刻，恍然大悟，“你不会指的是之前把你赶出公司的事吧？”
唐璜干脆将之前的录像调出来，播给威尔逊看。
“不用看啦，我已经想起来了。别计较这个了，不过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
威尔逊选择原谅了唐璜，又将手提包里的文件都拿了出来，逐一摆放在咖啡桌上。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看看这个！”
唐璜略略翻了几张，就被上面的图表、数字和公式弄得昏头转向。
“这是什么？”
“是我委托专业公司做的调查！”
“从你发布第一个视频开始，我们魔鬼发布者行业的总收入就开始呈指数上涨，到上个月为止，平均一天达到五百万，外勤的收入另算。”
“可当你开始吃那该死的恶魔的蛋，就不一样了，收入开始下滑，不，是崩塌，到昨天，更是仅仅只有一百万元！一百万元呐！！！”
他松开领带，看向唐璜，声音越来越高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新兴的，潜力巨大的，朝气蓬勃的行业，就要被你一个人击垮！”
唐璜靠在长椅上，安心喝着咖啡，不置一词。
这和他又没关系。
虽然总收入在下降，但是因为参与者数量暴跌的缘故，单个魔鬼的收入反倒快速增长起来。
作为领头魔物，他目前的积蓄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元，平均一个视频就能净赚一万，而且未来还会继续增长。
将唐璜的表现放在眼里，威尔逊长叹一声，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的收入在增长，但明明可以更高的！比现在要高得多！”
“哦？”唐璜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威尔逊见状，将椅子拉到他的身旁，神神秘秘左顾右盼一番后，这才继续开口。
“我准备建立一个魔鬼发布者协会，团结全部的魔鬼发布者，大家一起赚人类的钱，有序竞争，共同发展。”
好主意！
唐璜几乎忍不住要为威尔逊大声喝彩，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对方有这种商业头脑呢？
内耗徒劳无益，如果真的可以消弭彼此间的争斗，相互配合，自然就能获取更多的回报。
而作为行业的领袖，哪怕仅仅是收会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之前的那点矛盾算得上什么呢？
唐璜轻咳一声，端正态度：“你的诚意我收下了，如果非要让我当会长的话，那……”
“会长，不，不是会长！”威尔逊连忙摆手，打断了唐璜的谦让之词，“这个职位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你一个魔鬼当实在是不太合适……不过副会长绝对没问题！”
他探过身子，眼中的红光比唐璜的都要旺盛。
“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继续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甚至可以要求其他发布者将自己的收入拿出一部分出来，作为你的酬劳。”
这可是一个月上亿的收入，未来或许还会增长到几亿，几十亿，哪怕只是拿出一个百分点，都远超现在的收入。
将心比心，威尔逊相信，唐璜绝对会动心的。
果不其然，唐璜拍手叫好，毫不犹豫地应允了下来。
“我答应了，至于分成，三七分你看怎么样？”
三七分……
威尔逊摇着头，对眼前魔鬼的贪心叹为观止，就算是他，也只打算从中抽取一成的会费，这个唐璜，怎么比自己还要贪婪？
“太高了，太高了！其他魔鬼发布者不会舍得分出三分的利润出来的。”
“三分？”唐璜表现的异常诧异，“我的意思是，我拿七分，他们拿三分。”
第16章 天才
谈判就此破裂。
即便时局再怎么艰难，手下员工再叫苦连天，威尔逊也不能接受这么离谱的条件。
他公司里的魔鬼雇员，都能拿百分之十五的分成，逢年过节还有一百块的红包呢。
这个唐璜，是想把其他所有的魔鬼发布者，都当做是自己的员工吗？
不，他没这么愚蠢！
提出这个离谱的条件，就意味着唐璜压根就不打算合作。
“年轻魔鬼，还是太气盛了啊……”
威尔逊心中嗟叹不已，明明是合则两利的事，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挣人类的钱，不好吗？
是，他是坑过唐璜，可仅仅只是扫地出门，没有送进监狱，更没有发动暗杀，在商业圈里已经算的上是善人了。
这个唐璜，非但不感恩，居然还恩将仇报！
想到这里，威尔逊的牙根又开始痒痒了。
既然没办法合作，那就只能对抗，他就不信，集众魔之力，就无法抵挡唐璜的攻势。
回到办公室后，威尔逊沉吟片刻，启动便携式魔力储放移动终端。
“把所有的魔鬼员工都叫到工作室，是，所有，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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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特种技术合作公司的员工，是不需要也不会去外面的餐馆拍摄视频的。公司给他们准备了工作室，想要营造出什么样的场景和效果，只需要氛围组释放相应的法术即可。
此时，工作室内，布兰登正跪在一滩食物残渣上，捧着肚子呕吐不已。
等待许久的威尔逊面露不豫，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吐干净了吗？”
布兰登擦干嘴边的垢污，辛苦地点了一下头。
“干净了就继续给我吃！”
收到老板的嘱托，他勉强移动到桌边坐下，活动着面部的肌肉，半响方才露出狰狞的笑容。
“人类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我要挑战的是牛瘪火锅，看到没，这绿色的汤汁，代表着纯天然的风味，我已经忍不住要，要，呕……”
这一次，他吐在了锅里。
“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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