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笔生草
“葛瑞娜！”希尔维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卓尔的话，“别说了，我相信唐璜先生的话！”
“那就好。”唐璜松了口气。
“再说了，性取向是唐璜先生自己的隐私，公布与否同样掌握在他本人手里。你这么热衷于揭露别人的隐私，怎么不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希尔维娅转过身去，用饱含鼓励之情的目光看向唐璜：“没关系的，我现在依然可以不知道你是同性恋。”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签订合同吧。”唐璜最后只能这么说。
………………………
合同签订完毕，将葛瑞娜送走后，唐璜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女助手单独相处了。
希尔维娅和葛瑞娜的关系很明显不一般，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唐璜真的很好奇，不过还没等他发问，希尔维娅就主动开始谈起这个话题。
“先生，你知道卓尔可以分成几种吗？”
身为一名从地狱而来的魔鬼，唐璜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知识点。
目前活动在地狱和人间的卓尔主要有两种，分别是罗丝派和维瑞雯派。
信奉罗丝的卓尔数量至少在九成以上，她们仇恨一切男性，认为女性所受的苦难皆由男性的压迫而来，最终的目标是重铸往日的荣光，建立一个女姓奴役男性的社会。
剩下不足一成的则是维瑞雯的门徒，这些卓尔遵循着男女平等的原则，她们在各个领域为女性奔走发声，尽力为女性谋取从生育到工作等各方面的福利。
“罗丝派的观点过于偏激，偏激的观点可以迎合民众，但是绝不可能成事；维瑞雯派的目光太短浅，他们争取到的福利短期内可以让女性获利，但从长远来看并不利于女性的发展。卓尔，乃至女性的未来，还是要依靠伊莉丝翠的子民！”
将其他两派数落了一遍，希尔维娅收住话语，面色绯红，期待地看着唐璜，一副“快问呀快问呀”的样子。
唐璜自然也不会那么不识趣，负责地捧着哏：“伊莉丝翠？那么你们的观念是什么呢？”
“我们要的是机会的平等，而不是待遇上的平等，我们的目标是推进男人和女人接受相同的教育，然后在机会来临时应当公平竞争，而竞争中性别的差异不该被作为决定条件，个人能力的区别才是关键所在。”
一辆消防车呼啸而过，希尔维娅听着急促的鸣笛声，顺手又举个例子。
“就像应聘消防员一样，女性当然可以被拒绝，但是被拒绝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她身体素质不符合要求，而不是因为她是女性。”
“说得很好！”唐璜不禁为女孩的说辞喝彩。
他差不多也能理解了，伊莉丝翠派追求的不是男女平等，而是模糊性别的差异，她们理想中的社会，是单纯以个人能力为衡量的公正社会。
“你也觉得很好吗？”得到赞许，希尔维娅抿着嘴笑了，“那我现在以伊莉丝翠派主母的身份，想要和你合作，共同对付葛瑞娜。”
“这个，你们卓尔之间的矛盾，我掺和进去不合适吧？”唐璜本能地就要拒绝，他可不想惹火烧身。
希尔维娅没有放弃，依旧盯着唐璜不放。
“葛瑞娜根本就不算是卓尔，他只是混进来的牟利者而已，一切行动以利益为先。如果任由他再这么消费女性，到头来依旧会是女性承担代价，而葛瑞娜那时候摇身一变，很有可能就是剿灭卓尔的急先锋了。”
“事关重大，我还要考虑一下。”唐璜依然想方设法推辞，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你们派别一共多少人？”
如果人数足够多，可以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持，那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葛瑞娜实在是太贪心了，事情解决后能顺手除掉就更好了。
希尔维娅不自然地看向窗外，支支吾吾地回道：“人数的多少并不重要，能力的差距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话让唐璜心中大概有了数：“究竟有多少？一百，五十？”
“……目前在人间的，一共就我一个。”
果然！
唐璜早就该猜到的，遥远的不确定的未来，还是当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如果只能选一个，哪个会更受欢迎还用问吗？
第46章 承认
唐璜最终还是同意了希尔维娅的请求，他就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怎么着也不能寒了下属的心。
当然，与葛瑞娜的合作同样中断不得。
“这是为了麻痹敌人，以便从内部攻破敌人的堡垒！”唐璜是这么解释自己用意的。
至于什么时候攻破，则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或许要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后，特洛伊之战不也持续了整整十年木马计才奏效吗？
用这种说法安抚好女助手，唐璜又等待了三天，终于迎来葛瑞娜的好消息。
他带着希尔维娅走进高塔酒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推开一号会议室的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葛瑞娜。此时的卓尔主母穿着一袭白袍，坐在首位，胖脸被身后明亮的窗户映照，隐约发出光芒，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在葛瑞娜的身旁，还环侍着十二个女性人类，或坐或站，神态打扮各不相同。
“你们来的正好！”看到唐璜，葛瑞娜欠了一下腰，以示欢迎，“请坐，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审判？你有什么权力审判别人？”
希尔维娅的嘀咕声葛瑞娜充耳不闻，待到客人落座后，他竖起食指，轻轻叩响会议桌。
身旁的随行人员顿时心领神会，高声呼叫。
“带一号犯人入场！”
从侧门入场的男人穿着紫色的印花衬衫，裤子也是相仿的浅紫色，一副圆形墨镜吊儿郎当地挂在脸上，粗长的大金链子随着步伐不停晃动，看起来嘻哈风十足。
唐璜当然认得这个叫纳什的吟游诗人，之前的“竞走吧，哥们”节目中他也有出场，而且在其中名气最大，绝对脱不开关系。
纳什却仿佛没看到唐璜，只是夸张地扬起手，跟葛瑞娜亲热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了，葛瑞娜姐姐。”
“谁是你姐姐？”葛瑞娜面容冷峻，声音浩浩渺渺，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伟力，“纳什，你以为说几句好听话，就能减轻罪责吗？”
“罪责？什么罪责？”
纳什被葛瑞娜搞得猝不及防，他听经纪人说葛瑞娜有约，本来还以为是来介绍新的姑娘的，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个下马威。
而且，最近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纳什陷入沉思，然后表情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难道是，不可能啊，我明明做的挺隐秘的啊？！”
“你忘了吗？就在昨天，你强爆了一名十七岁的少女，畜生啊，她还没成年呢！”葛瑞娜拍着桌子，很是痛心疾首。
“昨天……”纳什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笑容，“您一定是搞错了，葛瑞娜姐姐，前天晚上我喝醉了，昨天一整天都在家里睡觉。”
“还敢狡辩，看来不把证人请出来，你是不会承认的！”
葛瑞娜话音刚落，一名粉衣少女迈着小步走进会议室，她面容憔悴，楚楚可怜，不停抹着眼泪。
“就是你，纳什！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要被你折磨，我才十七岁啊！”
“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会动你这种……等等。”
纳什莫名觉得少女的样子很面熟，有些不敢确认。他从兜里拿出便携式魔力储放移动终端，调出照片库，比对了一番，这才如释重负。
“是的，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没碰过你！”
“有证据吗？”葛瑞娜冷冷地问。
纳什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怎么证明？除非他拿出权威机构开出的凭证，证实自己是天阉或者后天发育不良。
“既然如此，我只能选择相信证人了，毕竟女性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葛瑞娜对少女点了一下头，少女抽泣着坐下，顺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移动终端。
“我要在【酸液溅射】上发文，控诉你的暴行，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强暴犯！”
“而我，以及卓尔组织，必须要为她伸张正义。”
葛瑞娜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其他的女性齐刷刷举起了键盘。
“看到了吗，这里在座的卓尔都是【酸液溅射】的知名发布者，只要同心协力，你的事迹很快就会传遍人间！”
纳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真要是这么做，他就完蛋了。
最先反应的肯定就是找他代言的资本，相比较替他洗脱冤屈，换一个代言人更为简单，而且还可以以影响名誉的说法追究损失费用。
粉丝们也不会费心维护，他的粉丝几乎全都是女性，女性当然会帮助女性。
而且事情闹大了肯定会惊动官方，到时候一调查，拔出萝卜带着泥，没准后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
等等！
纳什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少女面熟。
“你，我记得你，前几天你在会所出过台，是吧，我没有点你！葛瑞娜女士，她本来就不清白！”
“那又怎么样？”葛瑞娜拍案而起，“难道受害者就必须要完美无瑕的吗？还是说，在会所上班的人就活该被你强暴？”
唐璜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走到纳什面前，将他搀起来。
“葛瑞娜女士只是太关心女性的权益了，所以难免会有些急切，不要太担心，我来劝劝她！”
纳什泪眼朦胧的看着唐璜：“谢谢，谢谢，我之前这么对待你，你却……”
“嗨，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唐璜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对了，这份合同你看看，觉得怎么样，可以签吗？不强迫，纯属自愿！”
………………
将失魂落魄的纳什赶走后，葛瑞娜这才看向希尔维娅。
“看到了吧，作为一名卓尔主母，我的权力是无限大的，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几句话就可以。”
“不过是一群本身就有污点的人渣罢了！”希尔维娅哪里愿意服软，继续针锋相对唱反调，“换个人，哪怕是实力派的吟游诗人，结果肯定大不相同。”
“或许吧。”葛瑞娜翻了下名册，“正好，二号犯人就是一名从业二十年的实力派吟游诗人，将他带上来！”
待来人走进会议室，她二话不说，直接宣判。
“你有罪！”
“我有罪，我有罪！”
二号犯人毫不迟疑地跪在地上，连连忏悔。
“请问我该怎么弥补自己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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