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江花夜
天子起身,笑道:“上辇近些说话。”
那些个御史台的言官看到这一幕,羡慕的牙痒。
凭什么一个武夫,(baac)能够收到如此恩宠。
“陛下厚恩,微臣惶恐。”
林轩连忙摇头。
“哈哈,且上来。”
天子招手:“这些年,你在燕郡立下汗马功劳,平定大小胡羌部落无数,开疆拓土千里,北击北蟒,甚至敢正面迎站拓跋菩萨,怎能就不敢上前回话。”
“回陛下的话。”
他挠了挠头:“微臣久居沙场,身上满是煞气,唯恐惊了圣架。”
“哈哈。”
天子大笑:“且莫多言,上辇说话。”
林轩没有在拒绝,而是登上龙辇,站在天子面前,后者审视着他,片刻后满意道:“风神俊朗,不像个武将,倒像个儒生。”
“啐”
一个世家出身的官员眼神鄙夷,心底对林轩破口大骂。
龙辇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张华丽的车辇,辇内,穿着锦绣宫装的少女正在透过帘子缝隙,打量着那位镇北大将军。
身旁还有个年轻的侍女陪同。
“模样倒是没得说。”
少女开口:“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三头六臂,青面獠牙,亦或者五大三粗。”
“公主,如何?”
身旁的侍女好奇的问道。
“挺俊的。”
少女笑着回答。
“颇为英武,和京城内,那些个白面书生截然不同。”
“公主可中意?”
侍女打趣。
“小丫头片子,也敢胡说八道,不害臊。”
少女俏脸微红。
虽然嘴上说着,可她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那位镇北大将军。
些许交谈之后,林轩便下了龙辇,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进了京城。
街道两盘,全是围观的百姓,就连许多达官显贵亦或者富家子弟都来凑热闹。
毕竟林轩虽然在世家和王公贵胄嘴巴里名声不好,但和徐晓这位北凉王的衬托下,又显得不是太差。
那些世家贵胄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镇北大将军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勇将。
无人可与其交锋,不管是北凉还是中原,都找不到第二个比林轩更加悍勇的将军。
“这是要效仿先帝,捧出第二个徐晓吗?”
后面的车辇上,当朝张首辅开口,语气之中,泛着些许苦笑和无奈。
“就是不知道陛下你有没有先帝的手段,能驾驭住这头猛虎。”
当朝天子捧林轩的用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有太多人不希望这天下再出一个北凉王。
林轩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一直入了皇城,天子早已设下酒宴,为其接风洗尘。
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却勾心斗角,大殿内,十多位曼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那些个王公大臣三三两两扎堆聊天,而林轩这位酒宴的主角,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也没人来敬酒,无人攀谈。
龙椅上,天子手里端着金爵,偏着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一幕。
心底既恼又喜。
恼的是这满朝的官员,肯给自己面子的竟然没几个,都在冷落自己的心腹爱将。
喜的是这样孤立林轩,后者才能紧紧的依靠自己。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冷场,一些个中立的官员便起身凑过来。
“大将军,我敬你一杯。”
刑部侍郎过来,端着酒杯:“将军在燕地可是涨了咱们中原朝廷的脸面。”
“大人客气。”
看 霏 卢:酒 柒 吾 榴 贰 芭 芭 肆 亿 林轩笑着回应。
“大将军,我也敬你一杯。”
那位兵部尚书起身,这一举动,立马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顾尚书好似没有看见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走到林轩面前道:“听说大将军也是用刀好手,改天咱们切磋切磋。”
“自无不可。”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将军,我敬你一杯。”
张首辅起身,遥遥举起酒杯:“敬大将军为我中原开疆拓土。”
有了这几人带头,其他官员也纷纷凑过来,一时之间,冷场不复存在。
龙椅上,天子微微赞许的看了一眼兵部的顾尚书。
暗道,这家伙虽然平时油滑了一些,是个墙头草,不过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觥筹交错,好话连天,就连那些御史台,自诩清流的言官也跑过来凑热闹。
一个个嘴里的话,快要将林轩给捧上了天,然而林轩不傻。
这些家伙摆明了没安好心思,果不其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龙椅上的天子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人抢了先。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台的谏议大夫起身。
天子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沉声道:“今日是为大将军接风洗尘,不议政事。”
“陛下。”
谏议大夫道:“臣要参奏的正是镇北大将军林轩。”
“放肆。”
天子发怒:“你是存心给朕添堵不是?”
“臣为国为民,为陛下分忧。”
谏议大夫脸色冷漠,指着林轩道:“臣参林将军四条,一没有兵部调令,擅自调兵,肆意攻伐,目无法纪,目无陛下。
二则私铸兵甲,招兵买马,欲图不轨。
三则没有上奏朝廷,擅自与草原部落姌和,丧我天朝国威。
四则圈养私兵,千牛三卫,朵颜三卫皆奉其为主,其中精骑逾十万。”
抛砖引玉,投石激浪,马上就有第二个谏议大夫起身,气势汹汹:“臣也要参林将军三条罪,劫掠青凉百姓,擅营盐铁,勾结胡人部落,养寇自重。”
“臣参林轩三罪,一位攻讦北凉,擅夺天陷关,二为目无尊上,擅自将拓跋部落公主收入府内,三为侮儒,曾在将军府前,辱骂儒生。”
“臣参林轩十罪。”
“臣参林轩七罪。”
“臣参林轩三罪。”
那些个御史台的谏官,一个个争先恐后,大到勾结北蟒,小到衣食住行,但有不合规矩的,便要参上一本,当真是事无巨细,都能挑出毛病。
然后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官员紧随其后,瞧那模样,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右手方的矮桌旁,林轩脸色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自顾自的喝着酒,浑然没理会这些人的参奏。
龙椅上,天子的脸色越来越黑,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那冷漠的眼神,让满朝的文武心底发颤。
而那些御史台的言官,却浑然不惧,天子越怒,他们便越是高兴。
最好能因言获罪,推出去砍头,也好在青史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那些隶属于天子的心腹,则纷纷站出来反驳,维护林轩,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中立派则两不相帮,安静的看戏。
两方人马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句,最后甚至攻讦的目标从林轩身上转移。
改为互相攻讦,看着那些个吵的面红耳赤的文武官员,就差撸起袖子捉对厮杀,当真是好不热闹。
反而林轩像个局外人,悠哉游哉的看戏。
不过这场闹剧很快伴随着张首辅的入场而结束,这位执掌朝廷内阁的擎天巨柱起身,先是朝着龙椅上天子行了一礼,随即看向对面的镇北大将军。
沉声道:“在下有几个疑惑之处,可否请大将军解答。”
“张首辅问吧。”
林轩微微点头。
“其一,为何再没有兵部调令的情况下,擅自调兵出战。”
张巨禄开口。
“事出紧急,来不及上报。”
林轩回答。
“其二,就算事出紧急,也应当提前上报,可大将军每次的折子都是打完仗再送上来的。”
张巨禄明显不满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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