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江花夜
“你猜他诨号为什么叫一袖刀光？”
白发苍苍的老江湖解释：“就是因为他只有右手，左手早些年在江湖上惹了仇家，已经被人给砍了。
现在右手又被砍了，这辈子都拿不起刀喽。”
江湖人，多豪爽，三言两语，便能聊到一起，称兄道弟，也能因为一言不合，而拔刀相向。
雪
越下越大
泼泼洒洒
铺天盖地
看不出去三五十丈远，天地一色，山野皆白。
燕州城正门
车水马龙，进进出出的行人排成两条长龙，顶着大雪，有商贾，有农夫，有文人士子，也有出游的女子少爷。
燕郡文风虽不如中原，但近两年，林轩主政燕郡之后，学政司在各县兴建了许多的书院，教人读书认字。
还通过林镇南的牵线搭桥，从学宫接了数位大儒入燕，坐镇学政司。
这一举动，让林轩这位屠夫在天下文人士子的口中，形象略微有所好转。
也促进了更多的中原学子入燕地，为大将军府和郡守府效力。
那些个大儒在燕地亲自走访了之后，不由得为之惊叹，曾经的苦寒之地一去不复返，虽不说鱼米之乡，但也生机勃勃。
兵强马壮，吏治清明，轻徭薄役，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
往昔时候，每年的大雪天，都是燕郡百姓最为难熬的日子，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人。
而这两年，百姓富足，鲜有这种事发生。
大雪天下
外出游玩的人不在少数
守城的士卒外面罩着铁甲，里面是皮甲，最里面则是厚实的袄子，手上还带着羊皮手套。
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这便是燕州城吗？”
鹅毛大雪中
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打马走来，头戴斗笠，腰间系着两口长短不一的连鞘刀。
她的面容冷清，却好似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清冷孤傲，不苟言笑。
片片飞雪落下，过路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女人也不恼怒，忽然无视，只是自言自语道：“在北蟒的时候，听说燕郡是苦寒之地，可入燕半月光景，却觉着哪怕是北蟒皇城也不如此地。”
白衣女子打马而去，正要入城，却被旁边的铁甲兵卒拦下。
她伸手从袖袍内拿出些;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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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7（备注
.许铜板，朝士卒递过去。
“姑娘误会了。”
士卒连忙摇头：“若是被巡查司的人看到了，在下免不了要吃顿板子。”
“切莫如此。”
“既不要钱，为何拦我？”
白衣女子柳眉蹙起。
“是这样的。”
士卒解释：“燕州城内，白日不许骑马，以免踩踏百姓，若是要骑，则需要从北门进，那边有专门的马道。”
“原来如此。”
白衣女子暗道：“好奇怪的规矩。”
但也没有深究，翻身下马之后，牵着缰绳，顺利入城，果不其然，城内别说骑马，就连马车都得牵着走。
每隔一段时间，还有铁甲士卒巡逻，那些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王公贵胄一个个极为老实，举止有礼。
这是她之前在北蟒没有见过的。
她在街上走了许久，最后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这位爷。”
小厮出来，瞧见她的面容之后，立马改口道：“这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可有照身？”
“没有。”
“想必是外地来的，住店的话须得登记一下名讳和籍贯。”
“怎么那么麻烦。”
白衣女子有些不悦。
小厮忙解释：“这是衙门的规矩，刑捕司的人隔三岔五都会来盘查一二。”
“请问姑娘从哪里来？”
“北凉。”
“名讳。”
“南宫仆射”
“籍贯何地？”
“凉州城。”
她并没有自己是从北蟒来的，而是随口说了个凉州的地名，小厮登记造册之后，便将她领到楼上住下。
“姑娘有什么需要的，下楼来吩咐一声就是。”
说罢，小厮就要出去，却被南宫扑射叫住：“你可知道，镇北大将军府如何走？”
“沿着东街一路往前，走到头，往右拐，再走到头就是了。”
小厮回道。
“没事了，出去吧。”
“好嘞。”
这些时日，几乎每天都有人打听镇北将军府怎么走，多是江湖中人，奔着那磨刀堂去的。
小厮瞧见南宫仆射虽然是个女子，但佩着双刀，且孤身在外，多半也是个江湖中人，朝着那磨刀堂而来。
她倒了杯热茶，将行李放好，推开窗户，寒风卷着片片飞雪迎面而来。
打在脸上，丝丝寒气入骨，摘了斗笠，露出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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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堂。”
她喃喃自语，眼底泛着些许神采，身为北蟒世家中人，对于林轩这个名字，简直不要太熟悉。
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普通百姓，这些年，总能时不时听到些关于林轩的消息。
哪月哪日，林轩率领大军击溃北蟒铁骑。
哪月哪日，林轩又杀了北蟒多少的人，砍了多少北蟒士兵的脑袋。
大许北蟒上下，最痛恨的两个人，便是北凉王徐晓和屠夫林轩。
有事没事要骂，心情好的时候，问老天爷徐瘸子什么时候死，心情不好的时候，骂林轩那个屠夫怎么还不死。
但南宫仆射对于这位屠夫，并没有多少痛恨，她此行出北蟒，入燕郡，也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恨而来。
只是听说磨刀堂，所以想来看看罢了。
第二日
南宫仆射一袭宽带白衣，腰间跨着两口连鞘刀，本着镇北大将军府而去。
小厮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朝客栈掌柜的道：“得，又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想去磨刀堂找大将军试刀。”
“江湖人，就是这样的。”
掌柜的头也不抬道：“目中无人惯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配去挑战大将军？痴心妄想而已。”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胚子。”
“赶紧将名册拿出来，过会刑捕司的大人们就该来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
南宫仆射走到一座宽广宅院的门前，有甲兵守门，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牌匾。
嗯，没错
牌匾上写着镇北大将军府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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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来磨刀堂试刀的吗？”
守门的士卒瞧她的模样，便主动开口询问。
“嗯。”
南宫仆射点头。
“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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