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萌暴君
这么多年了，落尘还是不习惯古代的计时，太模糊了。大概张衡也有同感，造了一个简陋的机械表，竟成了落尘出门必备的东西。所以到如今，他还是习惯五点，六点这样的计时方法。
落尘穿了衣帽，拿了佩剑，走了出去。营地里已经有埋锅做饭，和着雾气，烟雾缭绕，不知是炊烟，还是雾气。空气清朗，甚至显出珍贵的潮湿。待太阳出来，这些潮湿的露珠和水汽会迅速蒸发，到时候沙漠又是干燥至极，嘴唇是要干裂的。士兵们纷纷涌到溪水边抓紧时间取水，不取白不取，反正太阳出来，溪水要蒸发许多，等到夜间，方有地下水来补充。军中各种饮水器皿一时间被灌得满满当当~。
燕青知道落尘的饮食习惯，一般早上只简单吃些粗粮。燕青拿来一些大麦饼，落尘简单吃了，就着喝了一些溪水。溪水还算清冽。正吃着，那各骑兵支队的指挥就纷-纷聚到了中军大帐。
落尘的指挥体系虽然没有轻易改动古代的军队伍什体制，但是在高一级的指挥方式上做了大改，也就是将两万人的军队分成了四个支队。每队五千人，四个支队相互配合、交叉前进。每个支队派出众多的巡逻分队，负责各_自的巡逻防区。
这是清晨的例会，主要是规定一下今天的行动方位，和昨天的一些平常的行动总结。燕青简单地规划了今日的路线，今日起禁卫军就要进入大漠，首要的就是防风沙，士兵们大多来自北方中原，没有在大漠中长途奔驰的经验。士兵们依照想象尽可能准备了防具，譬如在头盔缝隙塞上棉花……至于水的问题，军中器皿均已装满，为了禁锢大漠带的大量密封水桶在军用辎重中，用大车拉着，还没有开桶使用。很幸运，先前在草原上总是能找到有水源的地方驻扎宿营。所以水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干粮食物，事先已经准备充足。
落尘这两万人倒是活动轻快，消耗物资也不多，穿过大漠比较轻松。可能常遇春和吕布的人马就要困难些了，也不知他们的水够不够用。
“派传话兵去看一下常遇春和吕布的情况，问问他们缺不缺水，或者缺少什么物资资料。”落尘命令道。立即有参谋过去派人执行了。
“昨日的巡逻情况……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落尘问。
“没有。”这几个支队长纷纷报告没有发现。“百里草原大漠，这么大的半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所以附近绝对没有大的军队驻扎的存在，甚至小分队也没有。”
“小队呢？如三四人的小队？你们能确保也一定发现吗？”落尘第一次问得这么细。好像突然对军队的警戒巡察异常关心。
几个支队长聚在一起，加上燕青，低声讨论一番。燕青道：“可以基本认定没有人，昨日我们的巡逻队伍超过四百支，每队五人，一共派出了超过两千名骑兵参与巡逻、哨卡。哨卡的密度非常高，至于半径，则以军队行动为中心向外辐射了百里，这么大的范围，足以认定，我们周围根本没有人烟，没有小分队。”
落尘点了点头，沉默下来。昨日的那双眼睛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难道是自己多虑了？不知怎的，落尘执拗地认为，这个狼（或者某种不明生物），太有灵性了，他们或许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这种猜想给了他极其不详的预感。
众人见落尘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燕青轻轻道：“主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让他们回去吧，准备出发，太阳马上就要升上来了。”
落尘似乎被惊醒了，但是还是沉吟了一下：“有没有发现狼？”说着直直地看着几个支队指挥。
“狼？”支队指挥们面面相觑。毕竟巡逻兵不会给他们报告狼的情况。“草原上……狼应该颇为常见……大概能看到吧……
“下去查一下，问一下巡逻兵，注意有没有成群的狼，如果发现了，把发现成群狼的士兵叫到大帐中来。”落尘见他们答得支支吾吾，看来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乃下令他们下去调查。
支队指挥躬身告退了，四名指挥忍不住窃窃私语，相互交换看法。但他们都一样困惑，为什么主公今天特别注意狼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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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帐，四个军人神色严峻，赶紧去完成调查，落尘子啊中军大帐等着呢。不过一个参谋叫来了传话兵，命令他办事，这个命令还是让让这几个军人忍不住停下来聆听、思考。这个参谋加来了禁卫军的两名传话老兵：“主公叫你们分别去常遇春和吕布将军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成群的狼。”
不知怎么的，四名支队长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为什么主公特别注重这件事？
情况出来了，一名叫巴罗的羌人士兵被送到了中军大帐中。这明显是一名老兵，肤色黝黑、皮肤粗糙。胳膊上甚至有伤疤。他眼睛似乎习惯眯着，仿佛没有睁开，但是老骑兵会发现，他眯着的小眼中目光炯炯、杀气腾腾。巴罗有点罗圈腿，可能是在马上待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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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了狼群？”落尘将身子凑近了他，表现出极其感兴趣的样子。
“是的，当时我们巡逻队散开奔驰，我偶然发现……发现一个低洼处竟然有一大群狼。”巴罗的汉语不算是好，而且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和落尘说话，略显紧张。“这群狼……”巴罗欲言又止。
“这群狼怎么样？”落尘显出极大感兴趣的样子。
“这群狼好像非常聪明，看到我，呼啦一下就跑远了，跑到深深的草丛中了，一大群狼一下子就消失了……”
“非常聪明……”落尘慢慢重复了一遍。
“常遇春将军有传话兵过来报告情况。”燕青面色严峻道。平常应该不会这么贸然打断的，但这次燕青神情非常严肃，甚至面色有些发青。
“说。”落尘平静地道。
“昨日常遇春部遭遇狼群，一个巡逻分队被狼群全部撕咬至死。根据血迹，巡逻分队应该也杀死了一条狼，但是狼的尸体似乎被其他狼拖走了。”燕青一口气说完了，面色铁青，毕竟昨晚的事情他也在场。.
第一百二十章 宣战
却说落尘在调查狼群一事，愈发有不详的预感。正说着，常遇春那边派人来通报了又一诡异的情况。有巡逻分队竟然全队被狼群撕咬至死。
常遇春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既吃惊又恼怒：“平时是怎么训练的？一个巡逻分队，连几头狼都搞不定！”支队指挥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好在常遇春迅速冷静下来，自己的士兵都是千挑百选的精锐，是名震天下的关中铁骑，被几头狼团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极其不符合常理。这其中必有蹊跷。
“令骑兵队停止长途奔袭，军队立即采取防御阵型，以战斗形式缓缓推进。”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谨慎起来。“巡逻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两个巡逻队组成“零八零”一个巡逻组，互相配合、互相照应。”常遇春以鲜有的谨慎连连发令。最后他对支队长说道：“去现场看看。”
这是草原沙漠鲜有的洼地，草长得颇高，齐腰。周围已经被接近百名骑兵团团围住，几个提前赶到这里的参谋在紧张地低声交谈着。草被大片大片地压到，显然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搏斗。五名骑手，倒在这里，现在尸体已经被收拾好，用担架抬了，放在一边，上面埋着白布。两匹马也倒在了草地上，还有一匹还活着，但是重伤，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这匹马是奋力挣脱群狼的追捕，往常遇春大军驻扎处跑的。后面伤痕累累，肚子已经被咬穿，肠子拖了出来，但是不愧是落军精锐的战马，意志力惊人得顽强。显然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敌人，但是无论敌人多么强大，无论遭到怎样成群结队的围堵，战马的生存意志拖着他不顾一切地向营地方向奔驰。还有两匹战马则无影无踪，估计已经被狼群吞噬地干干净净了。
常遇春感觉自己握紧了拳头。
娘的，真是窝囊。一个小分队死了，五匹马全被咬死咬伤，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他现在还不知道敌人长什么样！他的带兵生涯中，从来都是狠狠地打击敌人、偷袭敌人，什么样的对手竟然对自己也发动了这样凌厉的袭击！
常遇春走到阵亡士兵旁边，一个个翻开白布，无一例外，全部被咬中喉咙毙命。他们的手和臂膀全都伤痕累累，看来是不顾一切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但是狼尖锐的牙齿还是刺破了他们的喉咙。常遇春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热，好像野兽的牙齿咬在自己身上。他缓缓地弯腰行了军礼，身后的参谋和卫兵纷纷效仿。
“传话兵，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落尘丞相，碰上有组织狼群，一个巡逻分队全部阵亡，搏斗痕迹明显，但狼的尸体被拖走了。”常遇春冷冷道。
然后他转过身来，四五个支队指挥和一群参谋，百名卫兵，后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有人——或者是某种生物，不管它是什么，已经向我们宣战了。”常遇春的声音冰冷、杀气腾腾，“从来没有人——或某种生物——杀了我的人，然后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没有这样的道理。”常遇春几乎是一字一顿。“凡遇到狼群，立即组织阵型，聚拢兵力进行猎杀，且要第一时间报告我。”
“行军怎么办？是以防御战斗队形推进吗？”身旁参谋问道。
“还是以奔袭方式进行，巡逻分队改成两个分队合兵，互相照应进行巡逻。”常遇春显然不打算把这群狼看得多么厉害，“我们的水和物资只能支撑奔袭的速度，大漠，还是快速通过比较好。”
落尘的反应如何？燕青面色铁青，落尘心中也暗暗吃惊。他看到那一双幽幽的眼神，便有强烈的不祥预感。这似乎是某种有灵性、有组织的生物。是一个诡异的敌人。不过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落尘从今天早上就开始搜寻直接的证据，想尽量证实自己的预感。如果说巴罗的发现证明了这群狼的存在，那么常遇春的报告则说明它们是极其可怕的、诡异的敌人，不错，是敌人。
“看来有一群敌人——甚至不是人的敌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的行动啊. 0”落尘用沉稳的语气道，甚至有些调侃。这个诡异的时刻，士兵们都人心惶惶，显出非常不安的样子，作为统率，他必须表现出了然于胸、非常镇定的样子。他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但是毕竟它出现了，大漠和草原深处的秘密终于第一次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未必不是好事，虽然这意味着他们要面临极其严峻的挑战。
“所有的支队指挥，注意……”落尘说着看着下面四名指挥官，他们瞬间显出极其郑重的样子。“我们现在面对着一群敌人——已经向我们宣战的敌人——他们残忍地袭击了我们的骑兵队员，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落尘的声音很冷，表述也颇为委婉，但是他和常遇春说的，是一个意思，他的声音里的杀气，和常遇春一样明显。
“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落尘重复了一遍。“所有人，保持警惕。”落尘用干脆利落的语句结束了谈话。接着下面就是雷鸣一般的“是！”
也许那些黑夜的窥伺着，正在观察着、感受着，落军的态度。
“对了。”几个指挥和那个叫巴罗的士兵正要告辞离开，落尘突然叫住了他们。“巴罗，你好像打过许多年的仗？我看你像个战场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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