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滴滴滴滴——！
齐格飞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奇怪。
“东川先生，有事吗？”
“齐刑事，请问你有空吗？我已经在山海味饭店备好了饭菜。”
这时候这家伙打电话过来……
“刚好我还没吃午饭，又要劳烦你请客了，哈哈。”
山海味饭店包间，那个保镖依旧站在门口，东川平坐在位置上，面带和善微笑地招呼齐格飞入座，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在齐格飞刚刚坐下之后，就拿起一个杯酒朝齐格飞示意了一下：“我知道齐刑事平时不喝酒，所以这一杯酒就我喝吧。”
齐格飞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东川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整个人都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恭喜东川先生发财了，政府那边许下了不少扶持政策吧？”
“这一切还是托齐刑事的福气。”东川平喝下酒，长长地叹了口气，“长空集团倒了，我还能分一杯羹，齐刑事功不可没。”
“我只是做应做之事，尽应尽之责。”
齐格飞面带微笑：“东川先生你得到了什么好处，赚了多少钱，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用不着把功劳推到我身上……而且我也并不喜欢你推到我身上的这些‘功劳’。”
东川平笑了笑掉：“这么说倒也是，那么这些功劳，应该归功于正义吧。”
“正义不需要任何功劳和荣誉，它只是会永远地胜利下去，你得到了好处，只是你在选择之中顺从了正义的脚步而已。”齐格飞撇撇嘴，又吃了块点心，“东川先生你如果想要和我拉关系的话，那就免了吧，我不久后就要辞职回老家了。”
“辞职？齐刑事，你的处境我也有所耳闻，恕我直言，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正义还需要你。”东川平摸出一根烟点上，“其实我有点关系，齐刑事你若是想的话，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交朋友？”齐格飞自己摸出一根烟点燃，他笑眯眯地看着东川平，语气平静，“我从来不和人交朋友……你知道安伦野怎么出事儿的吗？他压根儿不知道松下茂在搞什么鬼，只是松下茂拜托他利用权力，帮自己省去了几次关卡的检查，安伦野都没想到随手帮忙，就让松下茂把毒品运进了长空市。”
“朋友……真是好用的东西，东川先生你如果打的是这个主意，那还是算了吧。”齐格飞呼出一口烟雾，他笑呵呵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正义谁也不需要，包括我，因为它注定会获得胜利，人只需要选择是否跟随它。”
被赶紧利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啊。
东川平吸了口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齐刑事……按理来说有些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懂才对，唯有胜利者，才是正义……”
“东川先生你算计得巧妙，一手审时度势，借力用力耍得巧妙，但眼光未免狭窄了一点……”齐格飞面带微笑地打断了东川平的话，“胜利？失败？我们看一看历史吧，历史是不会说谎的，每个时代每个国家，都有一个掌权者，你觉得他们是胜利者吗？当掌权者更替的时候，曾经的胜利者就变成了失败者，如今的胜利者在未来也会变成失败者，胜与败不过是轮转交替的表现，那么什么才是永恒的胜利？”
“只有正义在永恒地转动，缔造了一个个胜利者，也缔造了一位位失败者……”
齐格飞将烟头用力杵在烟灰缸里，他目光平静地盯着东川平：“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变化过，如果正义存在失败的可能，那么就意味着人类必然走上停滞、倒退乃至自毁的道路——也许在我们所见的世界里，也许在我们狭隘的目光中，也许在我们能够丈量的时间长度下，我们无法见到正义在我们的视野里百战百胜，甚至会觉得那如此可笑而滑稽，苍白而无力。”
“善恶对错是非正邪，因为有人的存在才有了这些定义，而只要人类还存在着，延续着，就彰显了正义才是永恒的胜者。”
包间内微微宁静了几秒钟。
“没想到齐刑事原来是这么想的吗？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如此渺小，你说得很对很大，但我说的也不是错误的事情。”东川平微微垂下眼帘，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我们都不过是人而已，齐刑事你把自己当成神了吗？既然你认定正义必然胜利，那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于那些并没有多大意义，还伤人感情的约束呢？只要稍稍放宽一点……以你的本事和才华，我们做个朋友，未来必然不会再出现如今这样的事情。”
“我们都是能力有限的人，只有能力越大，才能承担起自己想要追求的更大的责任……”
“能力越大，错误越大……在这方面，我除了自己，不会信任谁，正义必将胜利，我不过是正义的追随者罢了。”
齐格飞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东川先生，这次一别你我应当是后会无期，希望未来你能坚守住一些底线，如果看见你被警察逮捕的新闻，我会感觉很遗憾的。”
东川平默默看着齐格飞离开，他缓缓地抽着烟。
真是可惜了，虽然现在不至于被溺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但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行为作风……可惜了他一身本事。
第七百九十四章 你好，再见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客厅回荡着，节奏缓慢迟钝。
布洛妮娅看着自己的英雄只是靠着自动攻击就能把对面低自己数级，经济落后自己数千的英雄吊起来打，她很放心地双手离开键盘，只是时不时点动一下，大部分时间手上的动作都是在吃薯片。
对面应该快要投降了，随便挂着就完事儿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布洛妮娅瞥了眼屏幕右下角冒出来的敌人已投降，游戏进入结算页面，当她准备开始下一场的时候，沙发方向幽幽飘来一句话。
“布洛妮娅，案子也结束了吧？为什么心象世界还没完？”
卡莲趴在沙发上，脑袋埋进圆乎乎的小枕头里，身体一动不动，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咸鱼味道，同平日里活力十足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很罕见地开始浪费起自己的时间来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躺着，让时间自己流逝着，自身陷入无法开解的沉郁之中。
“卡莲姐姐，前天你回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让你无法释怀的事情吗？”布洛妮娅声音平静地问道，“昨天你没去看郊外销毁毒品的现场，也没有去面之家，今天你也是没有去面之家……是发生了什么呢？”
卡莲没有说话，她微微压了压头，圆形枕头中间凹陷下去。
布洛妮娅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卡莲的回答，她也有些想不出来到底要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令卡莲不愿意继续去接触齐格飞，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变数……
“布洛妮娅……”卡莲的声音穿过枕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你觉得爱情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爱情才是爱情？”
“亲情、友情、爱情，人的感情本就是主观界定的事物，结合现实的状况，群体的环境，感情接合现实，精神接合物质，然后逐渐有了可以判断对错是非的标准。”
“标准？”
“爱情缔结的婚姻，双方都要彼此承担责任，根据环境和现状，责任有一个基本的普世标准，根据双方对于爱情观念的细微不同之处，彼此的责任就会存在些许变化，一般来说不会偏离主流观念太远，毕竟人是群体生物。”
“布洛妮娅认为，爱情是一种生理本能冲动带来的感情冲动，人是动物，也是有感情和思维的动物，有限的思维认知中，感情与本能的融汇，生理欲望、审美需求、占有欲望、亲密渴望、激情冲动、维持关系的承诺行为等等，彼此之间相互影响，相互转化，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一种模式，至于什么样的爱情才是爱情，取决于每个人思想的差异。”
“有的人的爱情，着重生理欲望和占有欲望，有的人的爱情，舍弃占有欲望和承诺行为，有的人的爱情，着重激情冲动和亲密渴望……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切冲突都来自彼此爱情观念的水火不容，至于对错的话，如果是普通人，那就要考虑到个人行为对于群体的影响是利是弊，是否符合普世价值观，从而才能做出是非判断，一切爱情理念首先与爱人背道而驰，然后践踏群体缔造的价值观并不以为耻的人，归为自私便可。”
卡莲幽幽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听不懂啊……总之，我已经没有办法去面对齐格飞了，这个心象世界为什么还没结束？”
布洛妮娅摇摇头：“不清楚，布洛妮娅觉得应该是齐格飞对于案件最后的裁定不满……这个齐格飞是一个将目光放得太高，自己活得太累的理想主义者，他应当是对案件最后的结果有所不满，但他会做什么，布洛妮娅很难推测出来，毕竟很多时候人极端的感情与灵魂，充满了变数。”
“布洛妮娅，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接触齐格飞啊……”卡莲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沉郁地叹了口气，“前天齐格飞向我示爱了，我的行为好像让他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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