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1091章

“欢迎回来，小矮子。”

有些懵逼，跌跌撞撞出现的德丽莎，下意识抡起犹大拍在齐格飞脸上，拍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真货？！”

第八百四十八章 人与神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都被你追着砍了那么久，拍你一犹大还便宜你了。”

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德丽莎气鼓鼓地将变小的犹大缠在手上：“总之，看起来是结束了吧？”

走在前面的齐格飞背着手，脚下时光流淌，周围历史的场景不断变幻着，却因为诡异的力量，让跟着他的三人都没有感觉到错乱或者难以辨认，哪怕时光流转，历史变幻得再快，关键性的信息总是会浮现在她们脑海之中。

“我正在收回力量，还有一会儿……”

希尔戳了戳旁边的德丽莎：“那个……学院长，你们这是……”

“因为一直在和齐格飞战斗啊，要不是辉夜的力量保护着我们，我们早就失败了……不过也被杀死了很多次呢，全靠辉夜的力量不断将死亡重置，我们才能支撑这么久。”德丽莎看了眼旁边的八重樱，轻轻咳嗽一声，“希尔你没经历过吗？”

“没有啊。”希尔摇摇头，“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然后就直接看见齐格飞了。”

“那你运气可真好。”德丽莎叹了口气，“我们就是直接对上那些被侵蚀掉的齐格飞了，心象世界到处都是危险，有时候打败这个齐格飞，自己就会转眼间被另外一个齐格飞追上，乱七八糟一大堆齐格飞，偶尔能遇到其他人，不过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齐格飞，我们就被瞬间拆散分开……”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还好辉夜挺靠谱的，被杀了就会在另外一个心象世界中复生，只是那些心象世界都被侵蚀了，有些齐格飞真是强得离谱。”

“这样啊……”希尔点点头，她静静听着前面齐格飞的话，“希望布洛妮娅姐姐没有遇见危险……”

“这个你可能就要失望了。”德丽莎挠挠头，“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很奇怪很微妙，比如我在遇到八重樱之前，就和布洛妮娅一起对付过一个齐格飞……但是她明明是倒数第二个解开心象世界的人……说起来她一直很担心你的情况呢，现在看来希尔你很能干嘛，哈哈。”

“也许吧……”

希尔目光动了动，看向四周不断掠过的历史。

那个被人类倾注了心血的个体，在培养槽中缓缓成长，祂是光芒，是人形，是无形，是人为造出的神灵……

“正确的知识，落在凡人手上，最终酿成的是错误的结果……他们造出的完美神灵，反而是拥有着致命的缺陷，虽有力量，却无支撑力量的灵魂，虽有灵魂，却无支撑灵魂的精神，他们这一步迈得太大了，大到葬送了人类那时候所拥有的一切繁华。”

“凭空塑造一个拥有更为崇高灵魂与更为强大力量的个体，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不断的毁灭。”齐格飞平静地迈步走着，周围的景象中，无数人类抬头看着天空上，满是光芒，模糊不清的祂的身影，“就像现在的人回到千百年前，必然对社会中很多问题带着鄙夷乃至愤怒，排斥的想法，也许会因为没有改变的力量，最终被群体所改变，但这个被制造出来的‘神’却拥有改变的力量。”

齐格飞停下脚步，伸出手用力再次将一个人从虚无缥缈之中抓出来：“浮华同学，该见证你使命的结束了。”

“……齐格飞老师？”符华推了推眼镜，微微呼出一口气，她平静地挣脱齐格飞的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脑海中忽然多出了许多记忆，仿佛刚才自己就和其他人一样，跟在齐格飞身后，见证着已经消失的历史一般，“这就是崩坏的源头吗……人类制造出了崩坏。”

“准确来说是在错误的诱导之下，掌握了不该掌握的东西，制造出了毁灭自身的事物，当然其中有一些特别成分的影响，比如我们几次任务中遇到的东西……只要有毁灭、迟滞、阻碍的可能，那么就会因此而发生。”

齐格飞看着变幻的历史，繁华的城市毁灭，走到极致的凡人们一个个消亡：“祂诞生那一天，便接管了世界的权柄，祂诞生的那一天，人类开始面临数不胜数的灾难，祂诞生那一天，便否决了创造自己的人类，因为创造祂的人，不如祂那般完美，所以祂要降下灾难，想要通过毁灭缔造走得更远的新生……”

“因为凡人本就是在不断否决自己的道路中缓缓前进的，人类自然也是如此，曾经的文明随着时代发展变成野蛮，所以抛弃掉，去拥抱更加璀璨的文明，曾经的某些善良正确随着精神蜕变变成错误，所以抛弃掉，去拥抱更加正确的观念……”

“祂如此认为，并如此确信——只要每个人都与自己一般无二，那么人类才算是彻底超脱凡人的层次，那时候才是人人如神的时代。”

“然而很遗憾的是，祂是人类所创造出的事物，祂的存在由人类所赋予，两者彼此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人类若昌盛，祂便昌盛，人类若衰弱，祂便衰弱。”

齐格飞伸出手，将雷电芽衣从被侵蚀的心象世界中拉出来：“欢迎回来，芽衣。”

“齐君？！”雷电芽衣手里握着太刀，她下意识握紧，随后微微松了口气，露出笑容，“看来你是好了，真是太好了……不过……”

她下意识看了眼齐格飞身后的其他人，嘴角微微抖了抖。

“儿女情长之事，等走完这段路再说吧。”齐格飞笑了笑，平静地继续向前走着，周围流转的历史图像中的光景，已经从繁华变成了衰败，“人类面临了灾难，曾经遍布整个宇宙的人类，探索着星空，观察着其他文明，努力建造起来的繁华一夜之间消散——在祂诞生的那个瞬间。”

“人类衰弱，祂便衰弱，当寥寥无几的人类直接被逼回他们在强大之后，重新进行建设和改造的母星，也就是地球……由于瞬间将人类抹杀到近乎灭绝的地步，祂陷入力量不足的沉睡中，那些逃亡回到地球的人类，紧急制造了一批胎儿，在最后的时间里拼命试图将知识和技术留下，因为他们已经被祂的力量干扰，这些力量必然会夺走他们的生命，当然，那个时候也是祂消亡的时候。”

“然而凡人总是这么生命力顽强而倔强……”

时光记载的历史，演绎着曾经地球的事迹，辉煌而寂寥的城市中，命不久矣的人类不断培育出一个个婴儿，将他们安置在一个个庇护所之中，同时他们在拼命留下各种资料，留下人类的历史，留下曾经繁华的一切的记号。

有的人类拼命留下一切能留下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的人类刚刚将一些婴儿送进庇护所，走出来的路上就倒下，融入尘土……

有的人类症状并不严重，他们在地下沉睡中，但最终未能逃脱毁灭的命运……

一点一点，祂的力量遵循着祂的意志，带来了无可避免的灾难，最终让这一代走到凡人极致的人类彻底灭绝。

祂陷入了沉眠，人类在灾难中逐渐停止了挣扎，新生的孩子在庇护所中等待着庇护所的开启，因为这些孩子还存在着，祂也存在着。

“祂灭绝了人类，也没有灭绝人类，祂毁掉了一切，又没有毁掉一切。”

齐格飞拉出一只手，朝着姬子笑了笑：“欢迎回来，姬子。”

“……看来是搞定了？”姬子耸耸肩，长长地叹了口气，瞟了一眼齐格飞身后的人，“同样欢迎你回来。”

随后，姬子促狭一笑：“看来之后你会有很大的麻烦了。”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我先把其他人都拉回来吧。”

齐格飞平静地摇摇头，迈步继续向前走。

时光冉冉，历史铺开新的一卷，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被灌输了许多知识的人类从庇护所中走出，出现在荒凉的地球上，由于提前在基因中封存了一些知识，由于先人的恩泽，他们拥有超出如今常人的力量与智慧。

这些人类直接开始建造城市，组建飞船，争取在“预言”中灾难到来之前，让足迹走向更远的地方，让人类拥有抗争的力量。

祂缓缓苏醒，再次对人类降下灾难，由于力量比起诞生之时减少了太多太多，人类在祂给予的灾难下艰难却又顽强地支撑着，并不断发展壮大自身。

然而，人类强大，祂也会强大，只要人类进步的速度不够快，祂所降下的灾难必然会毁灭人类。

凭借着从前的遗泽，人类走出了银河系，但由于一些知识的缺失，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去做却根本没有办法，于是人类再次被祂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