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845章

漆黑的裂缝从扭曲的空间界面上浮现，撕开梦魇的一块儿肩骨，身躯被外力导致撕裂的刹那，这只梦魇散发出扭曲浑浊，十分刺耳的哀嚎，身躯崩溃成一地的粉末——无所谓要害和程度，只需要攻击能够击破梦魇的躯体，就会导致梦魇的消亡。

“喂，我说你还是别开了吧。”西琳喘着气，皱着眉头说道，“连续打开几十个沉眠舱了，蹦出来的全都是梦魇，这些沉眠舱里的人类是早就全部变成梦魇了吧？”

维丽雅也是累得不行，她杵着法杖喘息：“本人表示赞同，比起在这里放高阶魔法，我更愿意回实验室去看教材……”

“好吧，不开了。”

雷电芽衣点点头，她也挺费力的，将雷电收束起来让攻击更加偏向于展现出物理破坏的效果，这是很费力的事情，能力更加偏向于概念性和精神性的希尔更不用说了，全程边缘打酱油和给她们加油。

虽然雷电芽衣说可以把咸鱼、哦不，宝剑鱼借给她使用一下，但希尔坚决摇头表示敬谢不敏。

这些沉眠舱里的，可能只有梦魇了。

暂时放弃打开这些沉眠舱，雷电芽衣等人按照安神塔建筑图纸的布局，很快寻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大门，如同之前的大门一样，门上有一个结构精密的符文锁。

不同的是，这里的金属地板上被谁刻画了一行行文字，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感情，哪怕并不懂这个世界书法的雷电芽衣等人，也能从文字上感觉到一股决然悲壮的情绪——那是刻下这行字的人，不自觉附着上去的感情。

为造梦者献上至高与永眠。

人类必将永存。

这行字并没有任何署名，不过其中透露的信息颇为微妙。

“造梦者……半神吗？”雷电芽衣自然联想了一下，敬意还好说，永眠这就不像是对信仰的对象所说的了，“维丽雅，你知道造梦者吗？”

维丽雅摇摇头：“投降你们之后，我所见所闻全都超过了自己的认知，你这个问题我没有丝毫头绪……因为按照你们所说的关于神与信仰的定义来看，人类没有任何一个词汇是描述信仰与神的。”

全都是一群唯物魔法主义者。

“一个存在个体力量，魔法，骑士的地方，居然都是一群无神论者。”琪亚娜（西琳）嘀咕了一句，“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微妙。”

维丽雅皱着眉头，分析了一下琪亚娜的语气和话语，然后才略带疑惑地说道：“这不就是证明神不存在的证据吗？因为只要有天赋和环境，人就能掌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我觉得你们所谓的神，只不过是一种强大的生物而已，人类总有可能触及到曾经以为不可思议的力量。”

“到了那种地步的话，人类就是神了。”

雷电芽衣将话题扯回来：“麻烦你滴一下血，打开这扇门吧。”

维丽雅往符文锁上滴了一滴血，符文锁自动解开，不过这次大门没有垂下打开接通下面一层，而是浮现出一个流转着，散发出淡淡荧光的魔法阵。

西琳检查了一下这个空间传送性质的魔法阵，确认没有多少危险因素之后，雷电芽衣四人直接走进魔法阵里。

……

咏叹？高歌？颂唱？低语？

一个个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带着虔诚口吻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荡着。

“造梦者，传颂你伟大的名字，讴歌你伟大的身影，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永眠吧，永眠吧，前往永恒的梦境，不再归来……”

“沉睡、沉睡、沉睡、沉睡……没有苏醒的沉睡吧，造梦者……”

疲惫，怠惰，曾经吃错了药之后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身体慢慢变得沉重，尤其是大脑重若千斤，或者说沉重的是灵魂，疲惫慢慢在灵魂中滋生，使其重量越来越大。

想要睡觉……

雷电芽衣一个精神抖擞清醒了过来，她左右看了看，指尖一缕电光飞出，在其他人身上过了一遍，顿时一个个昏昏欲睡，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家伙陡然清醒了过来。

“小心点！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雷电芽衣握着手中的太刀，打量着四周，同上面两层相比，这里的空间更小了，不过这里有光，很亮的光——看起来并非金属的洁白矿物为建造原料，构建出了一条约有二十米宽的道路，魔力在建筑内部有序地流动，让墙壁地板都散发出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芒。

道路笔直向前，大约百米之外连接着一个宽敞巨大的房间，不过那里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以至于几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前方的房间中，有着许多人影。

同时一阵阵节奏不同，高低起伏的声音从前面飘扬过来，如同上好的安眠曲，让人昏昏欲睡。

琪亚娜被电得一个激灵，她用力睁大疲乏的眼睛：“芽衣谢谢啊……不过芽衣你为什么没受到影响？”

“也许是因为以前，我把这辈子的怠惰时光都一口气消耗光了吧……”

雷电芽衣的语气总让其他人由心而发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钦佩。

“总之过去看看吧，注意集中精神，我会注意大家的情况。”

摆脱那段记忆带来的羞耻和微妙，雷电芽衣挥了挥流转着电光的手掌，一马当先走向前面那个房间，其余人紧随其后。

越往前走，光芒越亮，让人不得不眨动眼睛，不断调节着自己眼睛的适应能力，以便于看清光芒之中的东西。

走出通道，落入四人眼中的是巨大的圆形房间，建筑材料散发着明亮到极点的光芒，上百个身穿白色衣袍的人，似乎举行什么仪式一般围成一个圈，他们跪坐在地上，睁着眼睛，双手摁腿，挺直腰身地不断祷告着，最中间是一位站着的中年人，他手持一根杵在地上的长杖，嘴唇微动地祷告，眼睛瞪得大大的。

声音相互重叠，在这片洁白到刺眼的房间中回荡。

那祷告之声，在试图将人拉入永眠的梦境，切实存在着力量的仪式。

“这些人没注意到我们吗？”琪亚娜看了看脚边一个跪着的青年，对方的脸上没有表情，瞪大的眼睛显得空洞而无神，其中似乎有时不时掠过灵动的神采，他嘴唇不断地动着，咬字清晰地祈祷着，“这些人……好像不太正……哈欠……”

雷电芽衣随手甩了一道电弧到琪亚娜身上，帮她清神醒脑：“这些人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嗯？希尔怎么了？”

说着，雷电芽衣转头看向靠近自己，用力拉着自己衣服，显得有些惊愕和害怕的希尔。

“芽、芽衣姐姐……”希尔环视着这片洁白之地的人，她低声说道，“除了中间那一个……其他的，都已经死了啊，死人还能说话吗？”

第六百六十二章 分食

蝙蝠看不见人看见的，人嗅不到狗嗅到的……有怎样的感官，取决于生命降临的天生构造，而走上个体力量道路的生命，往往是可以凭借自身，就可以看见更多东西的。

世界是世界，人眼中的世界是世界的一角，人们不断让自己的眼睛明亮，让自己的灵魂明亮，试图去看明白、理解真实而完整的世界，无论是文明还是个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