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塘
“父王，我不是……”
“大王！”眼看扶苏这个心理，终究还是被嬴政给三言两语击溃的无所适从，赢楼忽然朗声的拱手喊道，在这大殿之中回荡。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赢当心，你想要为扶苏辩解？……看你这样子，似乎对寡人的处理，并不太服气？也是，你赢当心素来心高气傲，纵使在牢狱之中也敢做出生当作人杰的诗句，雄心万丈比扶苏有过之而无不及。”嬴政神色更加冰寒的冷静道。。
“……”朝中大臣一个比一个感到心惊。
嬴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句话比一句话诛杀人心！这和往日里的嬴政，简直就是两个人一样，不由的让人感到一种由心深处发出的畏惧和冰凉！稍微有点感触的，似乎就是李斯、冯劫、王绾等几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说嬴政薄凉，所有人都说嬴政是个暴君，但是，他们很清楚，嬴政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完全冷血之人，这一点，赢楼这个质子的崛起就是最好的佐证。
诛心之语，并不代表着，嬴政其实已经怒焰滔天？
或许有人说，因为扶苏是太子，赢楼是冠军侯，章邯是影密卫统领，所以，嬴政感觉到了浓浓的背叛之意，所以……这才对他们格外的凌厉话语质问！但……至少此时此刻的李斯似乎意味到了另一层更加深层的理解——越是关心，就越是恨铁不成钢！
没错，正是因为嬴政关心他们，所以，才会这般叱问，这若是旁人，嬴政会看一眼么？最多三言两语就打打发了，哪怕是曾经的吕不韦，都是冷漠的直接打杀！哪里会是眼下这样的这般一句一句在诛心质问于三人？
应该早就想到的，事实上，已经想到了的，只是，未曾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模糊不定的他摸不透嬴政到底想要做什么，故而才未曾直接盖棺定论，不过李斯此时似乎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下定论，然后想到赵高带给自己的那句话对应此时……闭目而心中叹息，原来一切，都在大王的预料之中，包括自己会犹豫不决以及各方面反应. .....
原来，是想要借用这个机会，查看四面八方风。
原来，是想要借用这个机会，观看朝上朝下雨。
原来，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来磨砺雕琢帝国年轻的支柱，未来的肱骨。
如此一深入思考，瞬间全然明白，所谓的无声的怒焰，不过是装样子罢了，真正的目的，怕是为了磨砺扶苏这个公子！经历如此一番大的波折，扶苏的果断和责任承担能力、自我主见等各方面，快速的催熟，已经出现了一个大王该有的责担风范！
所有人都以为嬴政是在恼怒，其实，从事情发生的第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切！相较之之前的那个暗处的谋划，嬴政的这个翻手便是磨砺的机会要比其大气的多了！
2.0如此，扶苏这般公然违抗，不仅没有减分，反而是增加分数了！
如此，果然的帝王心思深不可测啊，重拳出击，弄的所有人都紧张焦急的要命，一个个都在抓耳捞腮的想办法，可事实上嬴政心头安稳如山，之前对天下有种失控感，瞬间给牢牢的调动把握了主动权，彰显出自己帝王的权威。
一举多得啊！
套路的深不见底，李斯更加想知道王翦和昌平君的书文所写！
或许，整个大秦，也就这两人，一眼就看穿了所有？看了看边上的赢丙，不由的又想到了之前嬴政去过一次尉缭的小院……感觉，自己还是嫩了些！
…………………………。
063.发配
各怀心思，各怀不同的念头。ぁ杂℡志℡虫ぁ
赢楼的确是为了帮扶苏说话，但是他没想到，随后的对话，嬴政的冷漠超出了预期。
“如此，敢问大王，法到底是什么？什么是法？”赢楼连连蹙眉，忽然高声道。
“……”嬴政面色冷静的看着赢楼，等待着他继续。
“法本身不过是为人服务而产生的一种规矩罢了，这也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说法的来源！所以，当法律这东西，违背了人的意愿的时候，并不能完美的为人服务的时候，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个法就有问题了？而今蜀中万民书就可以看得到，兄长此举不仅没有伤害大秦根本，反而造福了蜀中无数百姓，大王难道都视而不见？秦国的律法，也视而不见，不知道情有可原？”赢楼十分认真的说道。
“都说你允文允武，却是不知道，你对法家也有研究，看来寡人15又要对你重新看待了？”嬴政面对赢楼的说话，丝毫没有惊起波澜，而是很平述的说道：“李斯，你为法家中人，可是觉得赢当心说的有道理？”
“这……”李斯犹豫迟疑了片刻，他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嬴政的用心，自然也就不会再是没有了目标一样乱走，可眼下，赢楼的意思也很明白……自己该是如何对应对？沉吟了片刻，道：“启禀大王，其实叔公子说的倒也并非是完全有误……法，本来就是依人而立！如果当一个法律违背了人们的人的意愿的时候，也就的确说明了这套法有些不合时宜！”
“举个例子，就如同曾经的舜帝想着触犯律法的人，不宜斩杀，该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带个丑陋面具作为惩罚，结果弄的天怒人怨，人人怨声载道，坏人变本加厉，最终不得不采取了法家始祖皋陶之法，以五刑五教作为基础，这才有了天下大治……”
“而大秦也就如此，以法治国，这才有了而今的立于关东六国之上的泱泱大秦！商君曾经制定了一系列事无巨细的律法严格规定，包括了春耕秋收，甚至是挖地选地都要官府专门的人员勘查教导一遍才有收获大丰收，就可以看得出来，百姓，其实有些愚昧，很容易受到蛊惑！所以，这个违背人意愿之法，还是要看是从什么人来说了！”
“臣知道叔公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叔公子不要忘了，大秦是大王的大秦！”
“……”
一句话，赢楼瞬间脑海激荡恍然。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等人并未做错什么，虽然嘴上说了知错，但事实上他心底是有点反抗的，只不过是为了配合扶苏而已。
但是，嬴政的种种表情，甚至可以说是诛心的咄咄逼人，让他终究是没忍住。
他脑海想了无数的一些人文主义，人权主义的说法，但是，此时此刻，被李斯的一句话给全部截断，那就是——大秦，是嬴政的大秦！
蜀中万民，能代表什么？朝廷百官，又能代表什么？
在大秦这个版图上，只有嬴政，才能完完整整的代表着大秦，才应该是最知道大秦最需要什么的，这个是封建社会，并不是人文人权社会，所以，你的那些，根本完全是站不住脚的！于国家，于政治而言，事情对错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君王觉得对错。
自己忘记了，一切的律法，都是为嬴政而存在的罢了。
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关键还是看嬴政怎么去看待，去理解违抗王命的这件事。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说的好听，但事实上，君王若是不高兴，那么，这件事就很可能演化为了违抗王命，要造反的节奏，直接将你拉出去斩头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蜀郡的这次的事情，影响并非是一星半点，直接牵扯到了全国。
“赢当心，你还有话说？”嬴政道。
“无话可说！”赢楼叹息了一声，道，都这样了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
“扶苏，章邯，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嬴政眼神扫看整个朝堂，道：“寡人可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扶苏（章邯）无话！任凭大王发落！”
“好，扶苏、章邯、赢楼听令，尔等出巡蜀郡，却罔顾王命，私下赦了犯事官员，公然无视朝堂，本应死罪，但念在初心为民，故，扶苏、章邯杖刑五十，发放百越边关，赢楼，杖刑一百，发放边关九原，无王命，不可赦还！众卿可有意义？”赢楼十分冷静的说道。
“臣等无异！”文武百官纷纷朗道。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