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飞
“嘿嘿..死老婆子..我跟你家主人交好时,你还不知在哪呢?今日竟然对我放肆。”主人像头上罩了一个瓮,声变的瓮声瓮气,那让人觉得有鹤立于鸡群的身体向空中飘。
张扬长七尺有余,却不及主人的腰高。
手捂着眼的冬白从缝里一瞧,要被人当药引的心又吓的扑扑的跳。
厄婆婆的眼晃了一下,就见主人一飘而至。
火前所未有的猛。
厄婆婆只此一招吗?
主人却在红的发紫的火中未伤了一根毫毛,发飘如狂,如凛不可犯的神,他阴阳怪气的说:“老婆子你以为你是火神吗?”
第89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吸了一口气,如长鲸吸水,将火都收于腹中,打了一个嗝,又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主人吐的火跟厄婆婆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有云泥之别。
厄婆婆吃了一惊,嘴滔滔不绝的念着什么,被两只手拄在地上的拐杖,像一把刀将火劈成两半,刚好留了一个空,烧不到她跟冬白。火烧成了一片海,厄婆婆晃了一下。
“死老婆子,还执迷不悟吗?”主人却也没再踏一步。猫捉鼠前,先逗之。主人是觉得厄婆婆跟冬白逃不出他的掌心了吗?
“你做梦。”厄婆婆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有一丝一丝的血。
訇的一声,厄婆婆将拐杖插入地板。撕了右臂上的袍袖,右臂跟脸上如出一辙,是一道一道的疤.厄婆婆作女巫之舞,如癫如狂,嘴唠唠叨叨,念着一首祝词。
一场神经质的舞。
“哦,降神。”主人嗤之以鼻“还以为你们巫除了在草人上插针诅咒就不会别的了。”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厄婆婆脸上跟右臂上的疤裂成了缝,却没滴一滴血,缝冒着黑色的气,如丝如缕,集于他的头顶,翻来覆去,在向着人形变......
舞停后,厄婆婆的头顶踞着一人,脸上的胡须像草,睛大于榴,舞者一支判官笔,一张嘴哇哇哇地叫。
张扬知那是钟馗。
钟馗,讨鬼之猛将者也。
冬白手攥在胸口,在祈祷。
“大王小鬼皆听吾令。”厄婆婆敕了一声,此刻的她三分似人,七分似鬼,让人不寒而栗。
张扬就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在室内上跳下窜,又绕着主人转了一圈,无影无踪。
时间像停了一秒,然后,满屋子都是钟馗,呲牙咧嘴,都像一个模子里刻的。
哪一个是真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的清了?
张扬呼了一口气,道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卒成千变万化。
钟馗将主人围的水泄不通,握着笔龙飞凤舞,画下一道道红色的符,符如掣了一道电,中主人身上,主人便皮开肉绽。
刚还不可一世的主人静若处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钟馗的鬼画符他照单全收,身上已被炸了好几个孔,他有多少血可以流?
突然主人的眼闪了一道光,他动若脱兔,已将一矢之外的一只钟馗捏在手中,像提着一只任人宰割的鸡,钟馗的喉咕咕的响。
“厄婆婆,你太丢你家主人的脸。不死何为。”主人将钟馗撕成了两半,刚还在室内三五成群的钟馗一扫而空。
擒贼先擒王,杀了大王,小鬼当作鸟兽散。
若不是主人一身的血,张扬都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钟馗被撕成了两半,厄婆婆像感同身受,喷了一口血,身子颤颤巍巍。
“厄婆婆。”冬白叫了一声,骇的面无人色。
“好孩子......婆婆没事。”厄婆婆扯了一下嘴,想笑,却力不从心。主人说的对,降神之术,自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冬白若出了事,她死不瞑目。
“嗯......”冬白嗯了一声,抱着厄婆婆,流下两行泪,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已是强弩之末的厄婆婆又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婆婆......”冬白方寸大乱,泪已经绝了堤。
“大喜之日,休的哭哭啼啼。”主人想快刀斩乱麻,他只踏了一步,却已到了厄婆婆前。忽然,他的眼花了一下,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扑面而来。
主人身不由己的在退。
在某个人一无所知的领域,有物睁了一只眼。
“谁?是谁?”主人慌慌张张将室内瞧了个遍,室内还是四个人,张扬,在饮酒的白衣人,冬白,厄婆婆。
冬白就那么站在那,护着厄婆婆。
难道是她?闻壬戌甲辰乙卯壬午八字的人,可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但他将姑娘左看右看,也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嘛,主人摸不着头脑。但岂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主人身随心动,爪去冬白不到一尺。
冬白闭上了眼,脸上梨花带雨,竟坐以待毙。在此夜前,她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寂寞了,就用自己的手指数着脚趾,开心了,会给花儿唱一首摇篮曲。心被当药引,厄婆婆受伤,都是她始料未及的。外面真的像师傅说的,是乱七八糟的。
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一个怪叔叔挖了心,张扬情何以堪。
他握着三尺月华光去一道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