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飞
花城再咳,张扬帮他抚着背。丝帕上竟若有若无的有了血。叔侄两人狼狈为奸,弄虚作假要做顺溜有多顺流。
“去上茶。”花城像已有气无力。这臭小子,他摸了一下,腰都肿成水桶腰了。
“是。”张扬弯着腰,退着去了。
张扬进了厨房,若疯虎入羊群,锅碗瓢盆摔了个遍,他不想被人玩于鼓掌之间,虽然这几天一只被人当猴一样耍。乒乒乓乓之声,书房都听的到,花城的心里乐开了花,也不心疼他的厨具了。胤笑了,想不到花城竟请了这么一女仆,女扮男装不说,还笨手笨脚,往后有趣了。不知下次来,还有没有茶杯来品茶三道。
等张扬把厨房里砸的差不多了,终于平心静气,两只手揉了一个笑,烧了一壶水,端着茶具进了书房,听胤嘘寒问暖的对花城说:“先生应保重身体。晚辈还有很多地方要请教。”
轩辕王朝的君主对花城竟称晚辈。
张扬将茶具烫了一遍,白色的水雾在指间缭缭绕绕,他揭开老树盘根状的茶盖,向壶中投了约两撮茶量的碧螺春,浇入沸了的水。每一步,张扬都轻车熟路。在北鬥崖,他有时也附庸风雅,拉着摩牙到不周树下,煮一壶茶,喝上两杯。谈谈最近的天气怎么样,或者,问在隔壁住的摩牙最近生活怎么样?再或者,谈谈理想。总而言之,他废话一大堆。摩牙也不理他,他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有一次,第九章讨一杯茶喝,张扬竟撒了一泡尿在他头上,以后的日子,第九章在张扬面前规规矩矩,话都不敢说。
第901章 不吝赐教
“陛下不以草民卑鄙,让草民感激涕零,但草民又有何德何能能指教陛下。”花城诚惶诚恐。
胤笑了一笑,“本朝歌乐山医圣黍离有回春之术,前辈既身体有恙,或可进绵薄之力。”
张扬撇了一下嘴,像对胤说歌乐山医圣妙手回春颇不敢苟同。他对黍离熟的不能再熟了,只因摩牙的病,他隔三岔五就要陪摩牙去歌乐山坐坐,但治了十多年了,摩牙没一丁点起色。
不过,那娘们却长的挺好看。
张扬揭开茶盖,茶叶已展如花朵,徐徐沉入壶底,碧螺春叶落之美,有“春染海底”之誉,果然名不虚传。他倒了两杯茶,茶汤为琥珀色。
“岂敢让皇帝陛下操心,又劳黍离医圣奔波,草民只是偶感风寒,修养几天就好。”花城将手帕搁在茶几上,等胤拿了一杯茶,他才拿起另一杯,闻着茶香阵阵。
“前辈严重了。”胤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帕,呷了一口茶,咦,还不错,泡出了碧螺春的七分味。
张扬留两个人在屋里,就去厨房烧饭,中间进屋加了几次茶水,茶已饮至三泡,两人依然在打太极,你一拳我一拳,天南地北,聊了近一炷香时间了。
张扬想,该不会他想赖在这里吃饭?我可没做他那一份。
轩辕王朝的国主,多少人想请到家里吃一顿饭,还请不到,到张扬这,倒有了蹭饭之嫌。他才跟着花城几天,已经学着精打细算了,古人言,近朱者赤,跟着好人学做人,跟着巫婆学跳神,诚如是也。
张扬烧好了最后一道菜。两人该说的终于说完了,不该说的也已心知肚明,胤告辞道:“今日打搅了,他日再来看望,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他起身,将还盛有茶水的杯子放在茶桌上。
“陛下能来,蜗居蓬荜生辉。”花城并无留胤共进晚餐之意,扶着椅子,有几分吃力的起身。
“前辈身体不舒服,就不劳相送了。”胤出了书房,立在龙凤檀木地板上,傍晚的阳光照到他脸上,暖暖的。
“折煞草民了”花城怎敢再蹬鼻子上脸,毕竟远来即是客,送胤到书房门下,唤:“然儿。”
“是”张扬出了厨房,开了院子的柴扉。恭恭敬敬立在那,胤迎面而来,笑若春风拂面。
“多谢姑娘。”
“国主言重了。”张扬螓首蛾眉,心里却在喊:你赶紧走的吧你。
等两人出了门,走远了,张扬砰的一声摔上了门,都最后了,还要把他像骡子一样,拉出来遛遛,花城你不得好死。
端菜。
张扬烧了一桌子的菜,都是牵牛爱吃的,有红烧猪蹄,盐水猪肝,紫菜蛋花汤......
粗茶淡饭几十年的花城最近吃饭时,爱鸡蛋里挑骨头,小到肉上有一根毛,大到菜盛在碟子里像一团浆糊,一经发现,就会不指名道姓叨叨叨叨说半天,说做菜如做人,菜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前途。张扬想,那厨师菜是做的好了,那他怎么还是个厨师。
小人得志的牵牛也跟着挑三拣四,嘴里塞满了菜还在说,没见你这么蠢的,麻婆豆腐炒的像一坨屎,你当我们是猪吗?饭做的这么难吃。张扬嘀嘀咕咕,我可没这么说。
今天三个人坐在桌子旁,牵牛只顾着吃,时不时的拿眼去觑两人。
花城也不发一言。
今天的张扬,竟是细嚼慢咽的吃饭。
“你们吃,我吃饱了。”牵牛吃的肚子都快撑破了,见两人都心怀鬼胎,他可不傻,才不去当炮灰,溜的没影儿了,
“看来轩辕王朝皇帝对你很是器重啊,都三顾茅庐了,你牛逼的很嘛。”张扬放下筷子,鼻子出着气。
“还好还好。”花城揉着太阳穴。能让轩辕王朝的皇帝三顾茅庐,已是件唬人事,更耸人听闻的是,从头至尾,花城都对胤不冷不热。
虽然轩辕王朝礼贤下士,可天下之大,人才以数十万计,经天纬地之才,是少,但不是没有,三顾茅庐,花城还没到这个份上。
“你跟东坡爱咋地咋地,我也懒的管,但不准你和外人做对不起北鬥崖的事。”张扬看着一窗月色,那张比月牙儿还炫的脸有了一丝烟火气。
北鬥崖有一个女子,最喜给张扬做饭,然后坐在桌旁,手托着腮帮,看张扬狼吞虎咽,那张永远十七岁的脸上就有了最大的满足。
花城倒笑了,他也奇了怪了,“你不是天天想着一把火烧了北鬥崖嘛,今个儿怎么又转性子了?”
室中,光爆若彗星袭月,张扬将三尺月华搭在花城肩膀上,只许州官放火不容百姓点灯道:“灭北鬥崖,也该是我亲自动手,你算哪根葱。”
张扬握着那把剑,他的胳膊好像才是真的完整。
门吱的开了,睡的正香的牵牛觉得有人拍他的脸。
“牵牛哥。醒醒。”一个女子吴侬软语。
“啊?”牵牛的眼睁了一条缝。
床下,一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俯着身子,滑如丝绸的细手拍着他的脸。他着实睡的熟了,恍恍惚惚又像见到那个在曲巷中跳着方格子,浓眉大眼的女孩,来到他跟前,踮了一下脚尖,叉着腰笑着说:“我比你高哎”,牵牛笑的要多傻有多傻,女孩看了,就在他颊上批了好几巴掌,打的牵牛哭着说:“我告诉我妈去。”,他就跑,不防脚底跴滑了,摔了一跤。
不对,是张扬那个臭小子。牵牛像被拎到水桶了涮了一遭,眼张的大大的,见张扬的脸就差贴着他的脸了,深更半夜,男女授受不亲,他想要作甚?
“牵牛哥,你醒啦。”张扬巧笑倩兮,眼像一弯月牙。
“你你想要做什么?”牵牛抓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脑子里闪过这么一幕,张扬饿虎扑羊,将他压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