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御坂美琴一一说来:“她说过,只要动摇该世界的存在,便可以拯救我们的世界,将一切历史归结于无,我之前对此是信任的,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创造主已经不再是创造主了,他失去了对于陛下角色的掌控力,与其说是造物主,不如说是……”
“代笔者。”时崎狂三若有所思:“你现在所质疑的便是阿尔泰尔话语中的真实性,因为这个世界太过于普通,太过于真实,但也仅此而已,当角色从书中抵达现实之后,双方约定俗成的规则被打破,从创造者和创造物沦为了对等的关系,一方无法主宰另一方的命运,不再是附庸关系,而是个体和个体,双方甚至能够成立对话。”
“没错,以这一点作为推论的话,现在的可能性有两种,第一种,被阿尔泰尔召唤而来的我们这些创造物们已经拥有独立的思维和意志,但书中世界仍然是书中世界,保持着原本模样,保持着剧本的原样。”御坂美琴推论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除了让创作者改编剧本之外,无法改变既定的过去。”
“第二种,则是书中世界也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书中世界,它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时崎狂三扬起唇角:“很有趣,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即便让创造者改编剧本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失去了对于另一个世界的干涉能力,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在于作者无权干涉世界的运转,剧情也会时刻变化;坏在于过去既定的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时崎狂三满不在乎道:“我的目的仅仅只是收集时间,世界如何变化,亦真亦假,我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御坂美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证明你很在意自己的愿望。”
“什么意思?”
“你很自信不依靠阿尔泰尔的力量也能返回自己的世界,是因为你作为精灵对于空间和时间的理解足够深刻,不用干涉这场莫须有的战争,只要暗中观察闷声发大财即可,但是,你忽略了一点……”美琴刻意拉长了声音,这时的她居然有点小腹黑。
“忽略了……什么?”
“你忘了你是被召唤而来的么?我们所有被召唤者都依赖着阿尔泰尔而存在,如果她消失,自己会陷入什么状态里,你能预测吗?幸运一点是遣返,运气差一点那就是连存在一同消灭。”炮姐一语中的:“不论书中世界是什么模样,可作为异常的我们仍然存在于这里,这就表明了‘通道’是存在的,而这通道就是阿尔泰尔本身。”
“……唉……”时崎狂三幽幽一叹:“我居然会忽略掉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被召唤者,依附于召唤者和召唤阵而存在,这是常识。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让我加入你的阵营?”时崎狂三托着腮帮:“有点困难,我不喜欢给别人做下属。”
“我明白,所以并没有打算让你加入阿尔泰尔一侧。”御坂美琴五指握紧:“她并不值得信任……一直都在隐瞒着什么,我在网络上找寻了她的资料,却一无所获,她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没有创造者,也没有概念,行动目的和行事准则一切都是未知,我必须留下一手以备后患。”
“所以你找上了我吗?”狂三微微正色:“你说的不错,她的确不值得信任,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与她正面交锋,她克制一切被召唤者,即便是时间的能力也不例外。”
“我不需要你正面与她交锋,而是作为暗棋,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力,能在合适的时机做出最佳选择。”
御坂美琴说着,却注意到了时崎狂三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听见一个确切的回答。”时崎狂三问道:“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呢——是保护这个世界?还是逆转自己的命运?亦或者是查清这一切异变的根源?”
“……我能不说吗?”御坂美琴移开视线。
“那我就不会答应你。”时崎狂三促狭一笑。
美琴脸颊飘起红晕,把头发揉成一团,说:“我看完了自己的那本书……看完后,释然了。”
“你居然看的下去啊。”时崎狂三睁大了眼睛。
“我只是对于现在的自己很看不下去而已……能为我解决一切的妈妈不在这里,即便向神佛祈祷也不会发生奇迹,哭喊着求助就会有英雄来到么?世界还没有这么温柔,那我只能改变自己了,我又不是运输带上的娃娃,一旦知道继续前进就会掉落悬崖,什么信念和理念,当然能干脆的改变。”
她趴在桌子上,忍着羞耻感说道:“即便故事变化了,宇宙重启,黑暗消失不见,只有美好充实的世界在我眼前,我还能一无所知的笑出来吗?做不到的吧……过去的记忆留下的烙印成就了现在的自我,我努力的想要逆转悲哀的现实,但却不希望将这份努力的经历也付之一炬……你难道不这么想吗?时崎狂三。”
时崎狂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许没谁比她更明白,一旦选择这条道路将再也无法回头的悲哀吧……
这一瞬,她突然很羡慕御坂美琴,羡慕她天真之下的坚强。
“我会帮你,但不要抱有太高期待,杀人鬼的诺言有时候只是一句戏言。”
“这就足够了。”御坂美琴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免回去阿银又啰啰嗦嗦。”
“临别之前提醒你一句。”时崎狂三目送她远去:“最终一战已经快来了。”
美琴轻轻颔首:“我记住了。”
娇小的背影没入人流,看似普通的城市却即将成为混乱的战场。
时崎狂三左瞳中金芒一闪而逝:“姑且,为即将到来的庆典扇扇风点点火吧,似乎能成为不错的消遣呢。”
第三十六章
当御坂美琴与时崎狂三正交谈之时,坂田银时也没闲着。
他把河马带了出来,走到公路上,挥了挥手:“你赶紧走吧,去报警还是去避难都随便你,但是最好不要再被抓到了,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为什么?”河马张了张口:“我走了,你不会被迁怒吗?”
“一个初中女生的怒火,大叔我还是承受得住的。”银发卷靠在栏杆上:“她也应该明白,即便找到自己的创作者,也无法改变什么……你们所创造的故事是以‘有趣’为基础,可对我们而言是鲜活的经历,这份矛盾是无法解决的,但同样,如果不是创作者耗尽心力书写了我们的故事,创造物们也无法如此血肉丰满,仅从这一点而言,创作者对创造物来说,与父母无异……”
说着,坂田银时自嘲一笑:“不过,这也只是纸上谈兵,因为你不是我的创作者,所以我能平心静气的和你对话……如果现在不是你,而是空知猴子在我眼前,我也无法保证自己还能这么大度的表示‘你是我爹,所以我原谅你了’……所以趁着我自己还能明辨是非,你离开吧,我并不希望那个小姑娘犯下和我当年一样的错误。”
河马不知说些什么:“你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只是一个废柴大叔的人生经验和一些牢骚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过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将会成为战场,尽可能逃远一点。”
“我想看……”河马咬了咬牙关:“这样的故事,一生难遇一次,而且我是她的创造者,有义务陪她到最后。”
“那就找个好点的观光台,小心别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坂田银时走入夜幕中,喃喃低语:“大叔我都什么年龄了,居然还学着小年轻们耍帅。”
……
废弃工厂中,金木研长出一口气,空气里逸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体能也储备完好,自嘲一笑,只要有食物,再如何沉重的伤势也能极快复原。
走出房间,前方便是阿尔泰尔,她正坐在真皮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宵享用的可否愉快?金木阁下。”军姬开口询问。
“味道很好,好到令人难以下咽。”金木喃喃低语:“如果是利世小姐这样的暴食症,想必会欣喜若狂吧……”
“那便好好休养吧,决战之日临近,你可是我方的珍贵战力。”阿尔泰尔并不反感食人,更何况金木也只是废物利用了一下尸体,在比较险峻的山脉地带,随便走几圈就能捡到,她也没有管,任由金木自己去觅食。
“我已经恢复了,下次再见,我会击溃她们,只是一对二我没有太大把握。”金木研说:“而且那个武士已经放走了创作者,在这种时候放出去,如果他选择报警,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说这种天真的伪善者并不适合作为同盟者,如果必要的话,我现在去追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