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公主
别的先不去说，反正爱莉的眼神一直就没有从郝浪身上挪开过，此刻也是被姐姐瞪了一眼，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职责，忙不迭地提起手边的小壶想要给郝浪倒茶。
没错，是给郝浪，而不是给琳娜……
对此真理奈也很无语，为了不让妹妹继续丢人，她只能又咳嗽了声，这才让爱莉恍然醒悟---当然更本质的原因是爱莉已经发现郝浪杯子的红茶好像没怎么下去过，根本不需要添，所以在象征性地倒了一点后，她又急急忙忙跑到琳娜身边给她倒茶。
也亏得琳娜现在自己的状态也不正常，这才没有注意到女仆的走神，让还在为妹妹担心的真理奈拍拍胸口，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那个，我……”
“你……”
琳娜落座后，郝浪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趁爱莉给琳娜倒茶的功夫，郝浪想要开口，却不料琳娜那里也同时出声。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全都笑了起来。
笑声中琳娜本来还残留着晕红的脸色也终于恢复如常，表情也渐渐放开，在用柔和的目光看了郝浪一眼后，琳娜做了个手势，示意由郝浪先说。
“咳……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那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郝浪轻咳一声，又挠了挠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倒有一个问题想问……刚刚我从传送门里出来的时候怎么广场上人这么少？而且整个圣城全都黑乎乎的，回家以后真理奈和爱莉她们还躲在地下室里，听她们说之前一段时间地下室好像也是暗的。”
“关于这个……”
琳娜皱了皱眉，眼神不自觉凝重起来：“其实就在你回来前的一个小时，整座圣城的能源供给全部中断。不要说像是住宅区里的民用，就连教团跟核心区也都和这里一样。所有的能量全被清空，当时第五枢机扎拉卡姆想要组织主教们用自身的能量通过转换器维持教团运作，但没想到还没等他这样做，大批主教身体里的能量就被自动抽走，连带着那些和我们对峙的现役也是……”
“等等，你说对峙？”郝浪眨眨眼，目光变得古怪：“有现役敢和教团对峙？”
“一个人当然不敢，但如果是一群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琳娜揉揉自己的眉心，露出很苦恼的样子：“这也是最近教团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本来教团一直想办法在拖着，但没想到今天中午的时候传送门那里出现的尸体突然多了许多，然后也不知道谁这样说，让很多现役都认为这次活动是空间安排的阴谋，目的是清理现役行者的人数。”
“清理现役行者？这是什么逻辑，主空间有毛病要去清理现役？”
郝浪的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只觉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全都是蠢驴，但琳娜却和他观点不同。
“从表面上看确实很可笑，但问题在于，对这次事件，我们教团始终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主空间也没有给出答案。”琳娜叹了口气，道：“刚才我说传送门前出现尸体的时候你也没有惊讶，这说明你也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你毕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虽然目前我还不清楚你在事件中参与的程度，但你能提供的消息对教团、对主空间都十分重要，因为这场活动中能幸存到最后并且还维持清醒意识的，被我们发现的只有极少数……”
“极少是指……”
“具体数字不方便说，但总之，不到20个！”琳娜看了郝浪一眼，透露了一点消息，却不知在这消息方面郝浪知道的比她更详细。
郝浪也没有去说结算空间早就把幸存者的总人数给‘卖’了，他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就对之前的另一个问题追问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你说的对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
“这件事闹到现在，知道的人很多，倒也不算什么秘密。”琳娜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道：“其实类似的‘猜测’很早就在圣城里出现，最早的时候大概是在第一具尸体被发现后的两天，只不过那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而教团也没有把这种无聊的传闻放在心上，直到活动里参赛者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出现，且越来越多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不对，我也是那时候才被人从源地球里紧急征调过来……”
“我刚才就想问，你一个源地球上的星阶主教，怎么会跑到圣城来掺和这件事……征调你的是谁，艾尔伦娜吗？我怎么觉得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更加阻止你过来才对……”
“不是艾妮，但也和艾妮有关。”琳娜端起面前的红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艾妮从上次走后一直没有回来，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这次之所以会出现在圣城，就是因为艾妮派系里的人都知道艾妮和我关系很好，他们以为我会清楚艾妮的动向，所以想让我把艾妮找回来，但可惜我也没有艾妮的消息。不过来都来了，既然知道教团有麻烦，我怎么也不可能一走了之，索性就留下来看看，另外……”
‘另外’什么，琳娜没说，不过她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又微红了一点。
郝浪明白琳娜的意思，其实说到底教团有没有麻烦都是假的，关键是这次的事件郝浪也陷在里面，所以哪怕只是为了第一时间得到郝浪的情报，琳娜也必须留下。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教团协助其他人处理纠纷，维持圣城治安，平时很少回家，但只要回家就总能给真理奈她们带来一点可能和郝浪有关的最新进展---这就证明琳娜始终在有意识地收集这方面信息，但是当着郝浪的面，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而郝浪即便明白也不会说破，他只是若有深意地朝琳娜笑笑，然后在琳娜目光微闪的时候，郝浪主动岔开话题，道：“那么后来呢？因为出现的尸体越来越多，所以停留在圣城的现役也坐不住了，他们开始听信那些谣言，甚至去教团门口和教团对峙？我还是感觉有点荒唐啊！”
“是很荒唐，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琳娜把耳边的短发撩到耳朵后面，道：“可能一开始还称不上对峙，只是那些行者想要去教团问问情况……但教团自己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所以等拖了几次以后，大家的情绪就开始有点不对。”
说到这里，琳娜顿了顿，语气变得很严肃：“你也知道，行者是一项高危职业，每一个行者身上都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而这样的压力虽然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排解，但总有一部分会累积。累积的压力一旦爆发，那么很有可能就会使人在某一段特殊的时间内失去理智。”
“你的意思是……”
“有谣言说主空间里能够存在的行者总数是恒定的，或者说是有上限。而因为主空间有规定达到B级的行者可以申请退役，这就导致那么多年下来，退役的行者数量一直都在累加，即使不考虑那些不愿接受教团安排而自己找门路的家伙，光是教团里的主教，其人员数量也逐年递增，毕竟大部分能达到B级的行者活得总比一般人要长，他们中自然死亡的数量，肯定比不上主教新增的数量。所以就有谣言称，现在主空间能够承受的行者人数……已经接近饱和了，而这一次的活动，其实就是教团为了维持自身利益，故意弄出的‘清理’活动！”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郝浪咂了咂嘴。
看到琳娜拿眼瞪他，他讪笑了一下，道：“当然这全都建立在「主空间里的行者人数会饱和」这个大前提上，如果没有这个大前提，那么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空谈，纯粹属于自己吓自己，完全没有意义。”
“没错……”琳娜白了郝浪一眼，没好气地道：“但问题在于教团无法对此次事件做出解释，这就给谣言提供了生长空间，并且慢慢的，也确实有一部分人开始相信这个谣言。”
“谣言的源头找到了吗？”郝浪问道。
“没有。”琳娜摇了摇头，道：“我们有组织过人手去查，可根本没有查到任何痕迹，而且教团发现得也太晚了。现在能知道的只有这个谣言好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但具体来自于圣城外的哪里，却已经没办法再追查下去。”
“……这还真是个麻烦。”郝浪的眉毛也紧皱起来，感觉有些棘手。
“是啊。”琳娜叹了口气，但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起来：“不过有意思的是，之前那些现役在和我们对峙的时候感觉已经躁动到极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冲击，但正因为圣城里的能量突然被抽空，使得那些现役也都没了能力，虽然我们教团这边也差不多，但毕竟大家都不是街头上的混混，不可能用拳头互殴，再加上圣城的异变也让很多人诧异，所以最终这一次的对峙就算不了了之，总算是被压下来了。”
“是吗……”郝浪低声喃喃，眉头并没有解开，反而皱得更紧。
琳娜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表情比之前轻松了些，只听她对郝浪道：“在安抚住那些现役以后，暂代枢机首席的甲言羽大人计算出圣城能量的汇集点是在核心广场，所以我们就派了人过去。在那里我们发现了近千名濒死的行者，全都是参加活动的现役……他们的体内有着某种毒素，不过经过教团的救治，这些人基本都没什么危险，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批人的精神好像有点不对，像是发了狂一样，对外界的仇恨度很高，所以在甲言羽大人的批准下，教团统一把这批人送到了澡堂，相信那里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停顿了一下，琳娜接着道：“然后，就是你们这些「获胜者」出现，而圣城的能源供应，也差不多就在你们出现后的不久恢复……嗯，你怎么了？”
大概是郝浪长久不说话，使琳娜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就让琳娜一怔，因为她发现郝浪的脸色异常难看，而当琳娜问起的时候，郝浪先是沉默，随后就朝周围的真理奈和爱莉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很明显，两名少女在看到郝浪的手势后怔了怔，因为这还是第一次郝浪有话要特意回避她们。
虽然有些不解，虽然也很好奇，但服从的心理还是让真理奈和爱莉在第一时间鞠躬离开，至于她们的母亲则是在之前就已经请了假回去自己的家里收拾打扫---毕竟之前十几天都没有住过，肯定会有灰尘，再加上刚才那异样的震动，让华代子有些担心自家的房子会不会被震坏，所以也就很自然地想要回去看看。
“琳娜……”
此刻，餐厅里只剩下郝浪和琳娜两人，郝浪也终于不卖关子，阴沉着脸对琳娜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或者说，最大的麻烦，可能才刚刚开始！”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