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公主
众人看向光幕上树形图，鸫及时把四重世界的介绍放大出来。
突然，樱满春夏浑身一颤，小嘴张开道：“不会吧，难道是……”
“恐怕就是那个没错了！”恙神涯也发现了问题，此时沉声道：“按照树形图的描述，第二世界是由‘原始的光组织起来’，而第四世界则是‘原始的光分崩离析，开始结晶形成物质’……经过很简单的反推，就能得到如果第三世界想要回复到第二世界的样子，就必须把崩散的‘光’重新聚拢，但问题是在第四世界光已经凝结成结晶，那么……”
“那么就要把结晶回收，然后重新恢复成‘光’的形态！”
郝浪接过话头，给出结论：“然而在四重世界的理论里，光溃散后的结晶并不仅仅组成了世界，生命和人体也在其中。换句话说，想要把已经消失的光回收过去，就必须把世界上所有的生命还原、由肉体复归到结晶、再由结晶恢复成‘光’，做成这一步，三等生物就可以正式踏足二等领域！”
“这是以全地球所有的生命为献祭！这……这太残忍了！”樱满春夏连连摇头，有些难以接受。
相较之下，郝浪的面色倒是正常许多，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对于本来就非人种、甚至非地球生命的「脑虫」来说，这只是进化的道路而已，并没有什么残不残忍的。”郝浪敲了敲桌子，表情很是淡然。
“我有一个问题！”
旁边，鸫忽然皱了皱眉，道：“卡巴拉生命树是起源于犹太教的神秘学说，至今流传了几千年，硬是把它和「脑虫」联系上会不会太牵强了？虽然那些关于四重世界的理论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可疑，但这些神秘学原本就是由人编撰出来的，你要是说……”
“谁告诉你，流传很久的神秘学就一定是‘人’编撰的？你看见他编了？就算看见了，你能确定他真的是‘人’？”
郝浪一连串问题，问得鸫瞪大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再给你们开一个脑洞吧，这也是我在了解到卡巴拉生命树以后刚想出来的……之前给你们回顾了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就给你们回顾一下这颗星球上一千七百年……不，甚至是一万七千年前发生的事情！”
一万七千年，要不要那么扯啊……
鸫和春夏同时撇嘴，却也同时把耳朵竖了起来，她们现在突然有种小时候听爸爸讲故事的感觉。
虽然这个‘爸爸’看起来有点年轻……
“话说一万七千年前，地球上风调雨顺，鸟语花香。人类在这颗星球上幸福生存着，虽然互相间也有征战，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环境……这个环境，直到某一天被突然破坏！”
“那一天，一颗紫色的结晶带着尾焰划破天穹，满载着名为「脑虫」的生物来到地球。她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不得而知，也许是星际旅行，也许是飞船故障，也有可能是本身的族群已经庞大到一个地步，所以不得不分裂一些出来建立新的国度。总之……她们来了！”
“来到地球以后，这个族群因为本身特性的关系非常懵懂，她们可能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进行繁衍，也可能马上行动，但反正结果就是地球上的生物从她们到来以后就慢慢感染了‘病毒’，身体化为结晶。”
“她们中的某一位个体寄宿到了一名女性身上，成为被其她「贵族」推选出的「女皇」，然后「女皇」又选定了「王」。「女皇」和「王」统领着整个国度，但是在「女皇」与「王」之上，还有着名为「元老院」的存在，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元老院」都不会干涉「女皇」的决定，从这点来说「女皇」也确实掌握着帝国的实际权力。”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这个族群的能力对寄生体的思维活性有着极高依赖，越是情绪强烈的寄生体、越是思维复杂的寄生体，她们能从中获取的力量就越多。”
说到这里，故事的内容还和恙神涯等人目前遇到的情况没有区别，但很快，反转就出现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这件事的，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早就知道，但总之某一天，它确实发生了……”郝浪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的脸色也逐渐认真起来。
只听他道：“某一天，所以的寄生体都发生了‘异变’，他们由血肉之躯转变为结晶，由从结晶变化成‘光’，然后被某个个体吸收。这个个体可能是「女皇」，也可能不是，但最终的结果反正就是，以这个个体为中心，所有的「脑虫」都凝聚到一起，不管是「平民」也好、「卫兵」也好，还是「王」又或者「长老院」，反正「脑虫」都从飞船和寄生体中脱离出来，带着从寄生体那里得到的思维能量，凝聚成了一个新的个体。或者说……一个帝国！一个世界！”
“……”
同一时间，在听故事的所有人脑中都闪过一句话---‘「Daath」的存在不会轻易显露，一旦「Daath」现身，那么其所在之处生命之树的十个质点就会合为一体。’
简直……太相似了！
“看来你们也想到了……没错，新生的凝聚体，就可以被称作「Daath」。「Daath」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一整个「脑虫」帝国，只不过其中某些个体能够对「Daath」进行主要影响！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样一次变化「Daath」成功吸收了大量思维能量，这些能量促使它产生进化，最终由‘三等生命’进阶到‘二等生命’。”
“虽然在进化完成以后依然以‘人’的外型存在，可实际上就像卡巴拉生命树中描述的那样，这只是‘思想和观念被赋予形态’。本质上「Daath」是由无数「脑虫」组成，被「女皇」和「王」掌控。链接它们的桥梁是‘光’、也即是地球上原始生命情感和思维的能量。在吸取了这些‘光’后，「Daath」可以像资料中显示的那样主动对思维赋以形体。”
“什么意思？”鸫这里没听明白，主动提出了疑问。
“就是「空想的具现」，简单来说「Daath」如果幻想一个苹果，那么它就应该能把苹果具现出来，因为它体内由「脑虫」组成的幻想帝国是完整的，在「光」的作用下，意识随时可以被赋予形态。当然，这只是我根据卡巴拉生命树做出的猜测，到底有没有这功能我也不知道……”
郝浪回答过鸫的问题，随后继续道：“至此为止，一个人类纪元在地球上结束，但我们的故事却没有结束……因为当第一位「Daath」成功诞生以后，「脑虫」们发现这个星球的潜力并没有被耗尽，或者说人类的潜力没有被耗尽！”
“也许是在融合的过程中还有漏网之鱼，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上又慢慢衍生出类似的生物，总之当某一天到来的时候，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一段时间的「Daath」发现，现有的人类基数又可以完成一次进化！但是它自己的‘二等进化’已经完成，帝国的构架已经固定，即使分出「脑虫」去感染这些人类也没意义，那怎么办呢？”
“好办！召唤同伴就可以了！”
“所以，「Daath」通过不知名的方法向自己的家乡发出信号，请求她们派遣新的帝国军团过来收割素材，然而人类也不是吃素的，在这个过程中「脑虫」也许也经历过反抗。所以在第N次收割以后，「Daath」们决定换个办法，用潜移默化的方式瓦解人类的反抗情绪。”
“具体做法很简单，只要在某一位「Daath」刚刚诞生，新的人类才出现雏形的时候，主动为这些懵懂的人类进行‘传教’。他们编撰出亚当和夏娃的故事，编撰出卡巴拉生命树的理论，努力给人类灌输‘意识和思维才是生命最高形态’的想法。”
“如此当它们需要收割的时候，只要对人类用以‘进化’的名义，那些人类自然会乐呵呵的被它们吸收，因为对人类来说这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的神话，那么多人都在传，当然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虽然从结果上看，当「Daath」产生的瞬间人类的思维、记忆确实融入了「脑虫」帝国，可那只是给「Daath」提供能量的「光」，真正的人类……其实早就死去。”
“而「脑虫」的进化，就在于它们终于能从‘必须依靠人类的灵魂控制躯体’、转变为‘仅靠「脑虫」自己就可以控制躯体’。这是一个质的飞跃，虽然它们一整个帝国只能控制一具身体，但这具身体却独自组成了一个‘思维国度’，在这个国度里，理论上它们可以使用思维的能量做到一切事情……”
说到这里，郝浪顿了顿，然后沉声道：“「Daath」出现之地，十大质点合为一体！王冠与王国同在，在保留思维特性的同时也没有放弃物质，这才是真正的进化！”
“因为进化，就是要保留自己的核心特质，然后把优点扩大，把缺点减少，然后努力去攥取那些自己原本没有的能力！如果人类真的将最基础的肉体抛弃，全部精神融合在一起，这真的能称作进化吗？”
“……”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在这一点上，樱满春夏感触最深。
她是一名基因生物学家，对人类的‘进化’自然有所涉猎。她也听说过‘将人类的思维整合统一形成终极进化’这种言论，对此她虽然不赞同，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总得来说就属于听过就算，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想法。
然而现在听完郝浪的话，她发现这句话似乎真的很有问题。
人类失去了形体，那真的还是人吗？
卡巴拉生命树上最高的质点、还有那最完美的世界，真是的‘人’应该进化的方向吗？抛弃了身体，把思维统一，然而卡巴拉生命树已经明确表示了有阶级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思维化的‘人’和具有肉体的‘人’除了少一具身体外还有什么区别？
进化难道不是应该让生物变得更强大吗？
「脑虫」那样的才叫进化，因为它们保留了自己原有的，还得到了自己以前得不到的。可如果人类也变成这样……那我们在‘进化’以后，究竟保留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看见的这个人就是以往的某一位「Daath」，而他出现的目的，是要促成下一名「Daath」的诞生？”光幕上，恙神涯突然开口，他的脸色铁青，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