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公主
吉安娜看着手里金币上的文字,惊讶地捂住小嘴。
而郝浪则挑了挑眉,对手中的这枚金币沉默不语。
一只魔法信鸽从天空飞过,落到吉安娜的肩膀上,在仔细聆听了一下后,吉安娜对郝浪道:“老师让我们过去,他说他在城堡等我们。”
说完这句话,吉安娜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自己手里的金币朝郝浪递去,而同一时间,郝浪也把他钓到的那枚金币放进吉安娜手里。
--【我已经是一个王国的储君了,将要治理大片的疆土,还能许什么愿呢?不如来一个凉快点的座位,再希望吉安娜能离那个家伙远点……】
--【愿我的儿子能够安息,愿我的女儿永远快乐……我会杀光那些兽人!以我的生命起誓,用尽我所有的力量!】
第608章 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撸猫的体会
“霍朗,你说……过去的仇恨和未来的幸福,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在去往紫罗兰城堡的路途中,吉安娜向郝浪问出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这位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此刻低着头,脸色略显黯淡---她的手里紧紧捏住一枚金币,金币背面是简朴的花纹,正面则刻了一小行文字。
郝浪知道那金币上刻印的内容,因为这枚金币原本就是他钓到的,上面的文字他早就看过。
而就在刚才,郝浪已经把金币转赠给了吉安娜,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身为金币原主人之女的吉安娜都比郝浪更适合作为这枚金币的新主人---说起来也是鱼竿瞎了眼才会让郝浪来钓鱼起这枚金币,郝浪现在只是人为地手动纠正这个错误,把金币交到了更合适的人手上。
至于吉安娜如今所提的这个问题……
“过去的仇恨和未来的幸福?这可是一个很大课题……”郝浪思忖了一下,然后耸耸肩,道:“不过对我来说倒容易回答,因为我明白,不让我报仇我肯定不会幸福---只有清除了过去的仇恨才是未来幸福的基准,我无法忘记仇恨,那就只有动用武力使它消失,不然我的幸福永远不会纯粹……你可以理解为以直报怨,就是这么简单。”
“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悲痛……却因为仇恨继续发酵,然后酝酿出更多的愤怒,这就是我们应该追求的东西吗?哪怕最后带来的,只是更多的痛苦和惨剧?”吉安娜摊开手掌,凝视着掌心那枚金币上的印记,喃喃自语。
她好像是在问郝浪,又好像是自问自答。
可以看出,眼前这名聪慧的女孩儿的确因为一枚金币的关系产生了迷茫。她抬起头,抿着嘴唇,看向郝浪轻声道:“这枚金币是我哥哥十岁那年父亲送给他的东西,因为花纹很独特,所以我一直记得……但是在四年前的那场战争里,我的哥哥死了,死在了兽人和红龙的攻击下。从那时候起,我的父亲就一心想着报仇,他对兽人的恨意刻骨铭心,就和这枚金币上印刻的文字一样,没有任何缓解的可能。”
“这很正常,毕竟他失去了他的儿子。”郝浪侧过脸,微微挑眉,道:“听你意思,你不恨兽人?”
“我也恨,但是……这几年在达拉然的学习,让我意识到单纯的仇恨十分浅薄,极端的报复也无法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任何益处,所以我……”
“等等!单纯的仇恨十分浅薄?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郝浪诧异地看着吉安娜,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是安东尼达斯老师说的。”
吉安娜眨眨眼,小声解释道:“刚才我和你提过,老师这几年一直在研究和兽人有关的东西。之前他就在达拉然发表过一片论文,题目是《对邪能魔法的系统及历史的实验研究,以及它们与兽人种族的关联》。安东尼达斯老师认为兽人的入侵与邪能魔法有直接联系,这类似一种疾病,会让兽人变得疯狂而暴躁,而如果能驱除这种疾病,那么也许兽人就会回归‘健康’状态,然后变成一个能够与人类和平共处的种族。”
“卧……”
一句‘卧槽’刚要出口,但想想要操的对象是吉安娜的老师,郝浪就摇摇头,到底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可他内心真的无语!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些法师的思考回路,就好像他不能理解当年大战得胜、俘虏了无数兽人以后,联盟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建立收容所。明明各个国家都已经因为这一场战争受尽折磨,财政十分困难,可他们却却宁愿提高税收压榨普通平民,也不愿意把那些侵略自己家园的外来者全部处决。
这是宽容?
不,并不是!
整个联盟从上到下,毫无疑问都对兽人感到憎恨,他们巴不得兽人去死!然而在最终处理的时候,联盟的高层们就是非常奇怪的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最不利的决定---要说白银之手里的骑士们会做出这种决定郝浪还能理解,毕竟圣骑士都是死脑子,坚守荣耀和正义,不会对手无寸铁和失去抵抗的人出手。
可做决定的不是圣骑士啊!
是那些政客!
作为政客,竟然会牺牲自己国民利益迁就那些战俘,哪怕整个联盟因为财政问题濒临破碎也在所不惜,郝浪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逻辑,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在哪里。
就像现在,身为达拉然首席大法师的安东尼达斯不想着怎么像卡德加那样杀到兽人的老巢去把对方轰平,却整天都在考虑要怎么帮兽人解除诅咒,解除以后又要怎么换来和平!
这特么有病吧?而且还病得不轻!
这真是一名势力领袖面对入侵者该做的事?你确定你不是兽人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找个机会把兽人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不对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郝浪皱了皱眉,不解道:“如果你的老师真是这个态度,那为什么之前在面对战歌酋长的时候,他会表现得那么愤怒?按你的说法他不是应该寻求‘和平’才对吗?”
“老师追求的和平,是人类与兽人平民,并不包括那些兽人的将领。在老师看来,那些屠杀了无数人类的将领、酋长都罪大恶极,哪怕不被处死,也应该关进紫罗兰监狱,让他们在监狱里反省自己的罪行!”吉安娜抿了抿唇,声音提高了些,似乎想用这样的方法坚定自己的信念。
“只诛首恶,从者不究?还真是仁慈的大法师啊……”
即使再怎么克制,听到这里,郝浪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嘲讽,见吉安娜有些不满地嘟起嘴,郝浪摇摇头,道:“吉安娜,在你话里有一个最基础的逻辑错误,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什么?”小公主疑惑了,不明白自己的逻辑哪里有错误。
“你说你和你老师与其他人一样憎恨屠杀人类的兽人,但却追求人类与兽人平民间的和平共存,但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到艾泽拉斯的兽人……没有平民!”
“……”
瞳孔微微方法,小嘴也因此张开。
吉安娜愣愣的看着郝浪,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却被郝浪挥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吉安娜……没错,兽人的军队里是有女性,可她们却不是平民!每一个兽人从跨越黑暗之门起就是战士,哪怕有人不上战场,但只要在后方提供物资、乃至押运粮食、器械、战俘,那么也算参与战争,就都是侵略者,和年龄、性别没有关系!”
“可……”
“可他们是被邪能影响,所以才不能控制自己?那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就行了!我只要知道他们真的杀过人就行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杀人,以及邪能被消除以后还会不会再杀人,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作为艾泽拉斯的一员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入侵者全部弄死!余下的都不重要!”
顿了顿,郝浪低声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这是立场问题,无关善恶,从黑暗之门被打开的那一天起人类和兽人之间、或者说艾泽拉斯上的生灵和兽人之间能够存在的就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仇恨!无法抹消!痛彻心扉!只有用对方的鲜血和生命才能缓解的极端仇恨,这是根据已知经历所必然会导致的命运……有时候,我们都得接受命运,吉安娜。也许你能改变自己,但你改变不了所有人,你认为的‘和平’对于很多人来讲,只能代表伤害和背叛……这太沉重了,而且得不偿失,我不希望你以后变成这样。”
“那怎么办?就让仇恨继续延续下去吗?让我的父亲永远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里,然后和兽人死战到底?”吉安娜有些生气地反驳。
“你不让他和兽人为敌,他才会感到痛苦……而且所谓的仇恨总是有尽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父亲自己就会从仇恨中走出来,这点我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