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909章

作者:水晶公主

“你是累了吧?”奥蕾莉亚单刀直入,说得毫不客气。

“怎么可能!才这点时间而已,我可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是达拉然所有学徒里最优秀的……”

“那就继续吧。”

“对不起,我累了!”

吉安娜小脸皱成一团,眼神可怜巴巴地几乎要流出眼泪来:“我不该隐瞒他回来的消息,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所以让我下来吧,我感觉手都要抽筋了,而且……”

“而且什么?”奥蕾莉亚挑了挑眉,那动作简直和郝浪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而且……”

养尊处优的法师小姐脸红红的---接下来的话有些羞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说出来,尤其不想当着眼前这个女人的面说,因为这搞不好又会成为对方嘲笑她的本钱。

“不说算了。”

奥蕾莉亚倒也没有强求,她只是走到窗边,透过被帘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三层楼窗口估算了下天色,随后平静道:“别以为我是在欺负你,虽然你瞒下他回来的消息确实让我很生气,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真正让我愤怒……或者说后怕的,是你这样做的结果!”

吉安娜小脸上露出苦色,同时也有些歉疚。

奥蕾莉亚走了回来,站在倒立的法师小姐面前,道:“如果不是发现温蕾萨的任务有问题,我和希尔瓦娜斯就不会赶过去,那样的话……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简直想想就让人害怕。”

吉安娜沉默不语,只觉无话可说。

她已经从奥蕾莉亚嘴里了解到之前几天的事情,再加上安东尼达斯的一些讲述,十二岁的小姑娘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出那一天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虽然说奥蕾莉亚和她的妹妹并不是对付死亡之翼的主力,可要是失去这两名援军,别的不说,至少郝浪在对付耐克鲁斯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松,而且其后同死亡之翼的战斗也需要奥蕾莉亚和希尔瓦娜斯乘坐龙鹰进行牵制,她们至少延缓了守护巨龙们被击败的时间,给罗宁从地窟里取回护符创造了条件。

这并不是无可替代的事情,但如果真的少掉这一块,那么就像奥蕾莉亚说的那样,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也许最后的结果和想在相同,甚至比现在更好,但也有可能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助力,使郝浪等人最后功败垂成,甚至凄惨地死去。

吉安娜隐瞒郝浪的行踪只是出于一点小心思,是少女在和那个曾经欺负过她的女人斗气,然而吉安娜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在听说郝浪和死亡之翼的战斗后,她强烈的反抗情绪一下子就衰落下来,连之后被奥蕾莉亚打屁股时的挣扎都没怎么用力,很明显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于是甘愿受到一些‘惩罚’。

不过现在,惩罚也惩罚过了,该放她下来了吧?难道真要她保持这个姿势到明天早上吗?!

“你也别觉得我是在戏弄你……就像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你们人类因为生命的短暂会对魔法追求更多技巧,但在我们高等精灵,同魔力的亲和比追求技巧更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游侠不是法师,却也能使用小魔法辅助自己的原因。这就像本能一样,即使没有那些繁琐的咒语,我们仍旧可以把魔力运用到战斗上!”

“但我……不是精灵……”

吉安娜开始磨牙,她感觉这女人完全是在炫耀。

没错,吉安娜是达拉然首席大法师安东尼达斯的弟子,是整个达拉然最优秀的学徒,但这个‘优秀’是建立在对魔法的领悟和学习能力上,而非与魔力的亲和---也许在人类中吉安娜即使是魔力亲和都算得上顶尖,可是和精灵一比,那就不算什么了!

精灵是艾泽拉斯上公认的除元素生物和龙类以外,同魔法能量亲和度最高的种族。尽管不是每一名精灵都能成为法师,可就像奥蕾莉亚刚才说过的,就算只是游侠和平民,她们也能运用魔力做到许多事情,这在人类、矮人又或者侏儒地精中都不可能,这些种族在魔力运用上做不到精灵那样的普及度。

不过人类也有人类的优势!

正是因为在魔感上的资质比精灵较弱,且天生寿命短暂,才使得人类对魔法技巧的钻研比精灵更高---紫罗兰城堡里的数千本魔导书,其中有一大半记载的法术是连精灵都没有的。

人类对自身魔力的‘节省’和‘强化’已经到了当世极致,因为魔力不多,所以要想办法把一份魔力当成两份用;因为威力不够,所以要想办法让魔法在产生的同时抽取额外的能量壮大自己。

抛开精灵们对魔力的挥霍态度,争取把每一分魔力都能发挥到极限,并且通过各种手段、譬如改变魔法成型的形态来增强魔法实用性,组合更多战术,从而最终达到提到实际战力的目的。也可以通过魔力的细节操控,将魔法运用到生活上,给达拉然的城市建设以及居民日常提供更多趣味。

人类的魔法起源于高等精灵,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人类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体系,连高等精灵有时候都要过来借鉴。

并没有谁一定最强的概念,只能说各有优劣。

如果高等精灵能够学习人类的精神,对魔力的运用进行更多更细致的钻研,而不是一味依仗更庞大的能量去构筑魔法,那么可以说同等技巧下,人类法师确实不如高等精灵---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高等精灵对魔法的态度早已根深蒂固,想要让她们像人类那样精打细算去节省魔力,还不如告诉她们魔力用完了就去太阳井吸几口,反正她们的恢复速度比人类快得多,储量也够大,那干嘛要省?

奥蕾莉亚以前也是这样的观念,不过在认识郝浪以后,她对‘人类’这个种族产生了一点兴趣,于是专门花时间研究了一下人类世界里的简单法术。

因为自身不是法师的关系,奥蕾莉亚没有在这方面浸淫太深,但仅仅只是简单了解,就让奥蕾莉亚发现人类对魔法的态度的确很有借鉴意义---其实这个意义很多高等精灵都能看见,只是思想一下子转变不过来,所以没当回事。但奥蕾莉亚的世界里有了郝浪,就使她转变起来比较容易。

所以这四年她看起来有些懒散,可实际上一直在研究如何用魔力更好地协助战斗,并且已经小有成效。

她让吉安娜两手撑着冰锥倒立,一方面固然是惩罚她,可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在帮助吉安娜锻炼技巧。因为她经过研究发现,如果能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环境下长时间保持魔法上的细微控制,那么就能逐渐提高自己对奥术能量的亲和度,也会使自己在构筑魔法时变得更顺利,同时还能提高身体与魔力辅助的默契。

奥蕾莉亚的这个发现完全是从实战角度考虑,也许在人类法师中早有人有过类似的发现,可人类法师一般都无法理解‘精神高度集中’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这是由于法师的性格一般都比较自由和散漫,相反战士这类职业可能还更容易理解,但战士又感应不到魔力。

游侠便是介乎于战士和法师中间的存在,奥蕾莉亚从很小开始就会于极端环境下锻炼自己,所以她很熟悉这种感觉。其实所谓的‘精神高度集中’无非是要有压力,内部外部皆可---内部压力的话,就像圣骑士对圣光祈祷,这就与奥蕾莉亚的理论类似;而外部压力,则需要更多的紧迫感,还需要一点紧张感。

比如吉安娜现在的倒立,时间越长她就会绷得越紧,而这时候还要保持冰锥的稳定就成了一件很苦难的事情。

因为奥蕾莉亚没让吉安娜把冰锥化作脱离掌控彻底定型,她要吉安娜将冰锥一直维持在‘将成未成’的状态,也即是不断将冰锥中的极小一部分打散重组,保证制造冰锥的魔法一直在运行。

这不是奥蕾莉亚头一回让吉安娜做类似的锻炼,早在三年前的时候这种锻炼就已经开始。最初吉安娜不要说维持冰锥的稳定,就连倒立都做不到,但是在奥蕾莉亚严厉的督促下,法师小姐一面在心里腹诽,一面还是只能乖乖照做,最终一点一点进步到了现在的样子---以一个十二岁小女孩儿的身体能一边锻炼魔力一边用冰锥倒立整整两个小时,无论如何都足以自豪,这也证明奥蕾莉亚的训练不是没有效果。

不过……

其实吉安娜早就想说了,这种倒立对她来讲,最有效的地方根本不是锻炼魔法,也不是提高魔力亲和度,而是增强体质!身为一名法师,吉安娜很怀疑这种训练是不是真的有作用,她感觉奥蕾莉亚纯粹是把她当成了一名游侠,而对方采用的手段,也是对游侠才适合使用的!

所以果然还是在欺负她吧?!

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所以才看年轻貌美的竞争对手不爽,刻意找了理由过来欺负她,是这样没错吧?!

“你的表情让我不怎么舒服,所以本来是想让你下来的……现在决定延时!”奥蕾莉亚眯着眼睛看向吉安娜,轻哼道:“再加半个小时,等太阳落山的时候你就可以下来了,所以……嗯,你怎么了?”

奥蕾莉亚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她发现眼前的小姑娘脸蛋涨得通红,往常倔强的眼睛里也忽然浮现出水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都说了,我真的忍不住了啦!”

“到底什么忍不住了,你以前不至于这么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