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节炎
他座下那匹也堪称神骏的黑马,则悲鸣一声,踉跄后退。
“好,再来!”
见裴行俨居然接下了自己一戟,独孤策不怒反笑,哈哈大笑着再度举戟,一劈!
裴行俨狂啸,大枪一甩,从侧面击向独孤策戟杆。
刚才正面招架,他双臂骨骼都被巨力震酥,此时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正面硬碰了。
铛!
又是一记巨大的金铁交击声,裴行俨大铁枪鞭子般抽在独孤策戟杆,又撞出一片灿烂火花,堪堪将独孤策的戟势撞偏。
但虽撞偏了独孤策这一戟,裴行俨雄躯又是猛地一震,手指痛得好像指骨折断,双臂酥得都快抬不起来,连牙齿都被震松几颗。座下战马更是口吐白沫,鼻孔淌血!
若不是战马替他分担了部分压力,这两戟下来,他怕是已经跪了!
“不错,第三戟!”
独孤策又赞一声,再次一戟劈落。
这一次,裴行俨已无力侧面化解,只能强打精神,鼓起余勇,双手横握铁枪,往上狠狠一架。
铛!
第三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响起,裴行俨那杆数十斤重的大铁枪,赫然被独孤策一戟劈成了弯弓一般。
“很好,你能活下来了。”
独孤策对裴行俨点点头,一拍战马,收回战戟,往那五百瓦岗精骑冲去。
裴行俨双手握着已弯成弓形的铁枪,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阵,他才噗地喷出一口血雾,魁梧雄躯摇晃两下,一头栽下马背。
而他那匹神骏黑马,亦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口鼻之中,不断涌出血沫、碎肉,很快就奄奄一息。
马死了,裴行俨还活着。虽重伤至不能动弹,但至少命没丢。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神哀伤地看着旁边渐渐失去生机的爱马,喃喃道:“是你救了我啊……没想到,独孤策,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是温侯重生,霸王再世!天下第一猛将,非他莫属……”
若非爱马接连三次替他承受部分冲击,独孤策三戟下来,内脏碎裂、奄奄一息的,就该是他裴行俨了。
裴行俨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独孤策冲锋的方向。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只觉独孤策化作了一团燎原天火,仿如从天而降一般,落进瓦岗精骑阵中。那团燎原火烧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人仰马翻。瀑布般喷溅的鲜血,与火龙般席卷的烈焰齐舞,幻成一片瑰丽的光影……
“败了啊……”裴行俨缓缓合上双眼,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此败,非战之罪。再高深的计谋,再强大的军略,又怎可能……打得过一个神呢?”
在裴行俨心目中,独孤策已成了战神的化身。
在商秀珣、独孤凤、傅君瑜、白清儿、馥儿……这班娘子军心目,独孤策,同样是战神的化身。
他所向无敌,挡者披糜。似燎原天火,席卷瓦岗精骑,很快就将五百瓦岗精骑,杀得溃不成军。饱经战阵、意志坚定的瓦岗悍卒,竟被他杀至崩溃,又被他一人驱赶着,向着己方本阵溃退!
独孤策驱瓦岗溃骑,冲溃一股流寇大阵。又驱使那股流寇,反卷向另一处完好的阵势。如是再三,就像滚雪球一般,崩溃的敌寇越来越多,渐渐汇成了一股庞大的人潮!
而此期间,除裴行俨外,敌军阵中,再无他一合之敌。
无论是流寇中的小高手,还是来自瓦岗的战将,只要是企图挡住独孤策的去路,又或是企图重新组织起溃兵,无不被他催马赶到,一击必杀!
他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一骑当千,单骑破军,匹马踏连营!
商秀珣等娘子军们,看着他一人驱赶数以千计的人潮,不断冲击敌阵时,无不激动得浑身颤|栗,香汗淋漓。继白清儿、傅君瑜之后,独孤凤亦浑身躁~动着,发出一声压抑的鼻音轻哼,迎来了一股几乎让她眩晕的极乐春~潮。
敌中军阵中,高台上的祖君彦,脸se铁青地听着身边一声声汇报:“报!房见鼎、向霸天、毛燥拦截独孤策失败,兵溃身亡!”
“报!裴将军被独孤策三戟击败,重伤坠马!麾下五百骑兵战死三成,余者大溃!”
“报!独孤策驱溃兵冲散我东南阵形,罗将军战死!”
“报!独孤策驱溃兵席卷南方大营!赵将军、韩将军战死!”
“报!独孤策接应一部牧场骑兵突围!并带领那部骑兵,继续驱赶溃兵,往西南大营冲去了!”
“报!西南大营溃散!我军损失惨重!”
“报!又一部牧场骑兵被独孤策接应突围,双方合兵一处,已有八百之多!”
听着一个个大营、军阵被冲溃,一位位战将、高手被击杀,听着大好局势,在独孤策一人的冲击下,一步步败坏,祖君彦不由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居然……被一个人打败!”
他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将掌心掐破,鲜血顺着指缝溢出。
“世间有这等神将,我等饱读兵书,苦修军略的军师……又有何用!”
激愤之下,他一掌拍在前方围栏上,将这由海碗粗细的原木做成的围栏,轰一声拍了个粉碎。
高台下,王伯当抱拳一揖:“军师,我去会一会独孤策!”
祖君彦想都不想,断然拒绝:“不准!连裴行俨都被他三戟重创,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王伯当沉声道:“我可用射术远程狙杀!”
祖君彦叹道:“南营被破时,五百弓弩手箭如雨下,都奈何不了他。你一个人,射术再精湛,也难伤他皮毛。”
王伯不甘道:“可是军师,独孤策此子如此神勇,又是独孤阀之人,必为我瓦岗军心腹大患!若不能除去他,我军如何能夺取洛阳?我老师又如何能进取天下?为老师天下大业,伯当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