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节炎
漫天飞舞的瓦砾烟尘中,隐约可见十多条人影,手舞足蹈地抛上半空,又狠狠坠下。坠落之后,便再无半点声息传出。
傅君瑜提剑踏步,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近倒塌的门楼。无形气劲排开弥漫烟尘,雪白长裙之上,纤尘不染。
穿过烟尘,前方是一片宽敞的练武场。
只见那百丈见方的练武场上,此时同样横尸无数,血流成河。
独孤凤站在练武场中央,皱眉看着掌中崩刃的长剑。
她现在用的剑,只是一口普通利剑。杀人上百,已不堪使用。
“还是等哥哥给我炼一口绝世好剑吧!”
随手抛下那口崩刃长剑,独孤凤拍拍手掌:“试试降龍十八掌。”
一记亢龍有悔打出,隔空掌劲磅薄若潮,一击之下,前方最后几个面无人se的铁骑会胡人,统统被轰飞出十丈开外。尚未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铁骑会主楼主厅。
青蛟任少名端坐主座,面沉如铁,眼中尽是愤怒。
“报!会主,冬狼营全灭!”
“报!会主,苍狼营全灭!”
“报!会主,金狼营的弟兄们全死光了!”
“报!会主,左右护法常真、法难临阵脱逃,已经跑了!”
听着一个接一个噩耗,任少名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砰地一掌击碎椅子扶手,暴喝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来灭我铁骑会!”
暴喝之时,他雄壮的身躯难以自抑地颤|抖,也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源自恐惧。
“报!会主,派出去向崔国师求援的弟兄们,一个都没能冲出去,统统都死了!那几个娘们快得跟鬼一样,弟兄们八方分散,还是被她们追上杀了!”
崔国师,即楚帝林士宏手下第一谋士崔纪秀,被林士宏拜为国师,兼任九江郡守,负责与铁骑会联络。
任少名在驻地遇袭后,已经连续派出好几拨人,企图向崔纪秀求援,召来楚军对付杀上门来敌人。然而……
“该死!”任少名轰然站起,一把抓住身旁赖以成名的流星锤,飞起一锤,将这带来又一次噩耗的喽罗砸得xiong骨尽碎,暴吼道:“一群废物!”
厅中其余喽罗,个个噤若寒蝉。
任少名还要继续发飙,突然,紧闭的主厅门外,响起一声高亢的龍吟。
龍吟声中,厚达两寸的主厅大门轰然粉碎。坚实的碎木劲弩般攒射,距离大门最近的十几个喽罗,瞬间就被射翻在地,吭都没吭一声,便已气绝身亡。
木屑纷飞中,一位身着黑色武士服,披火红大氅的少女阔步而入,大声宣布:“任少名,你的死期到了!”
“你们到底是谁?”任少名怒视黑衣少女,以及她身后两个白裙女子,嘶声低吼。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只需知道,今天就是铁骑会的末日。”黑衣少女微笑:“你也不用担心黄泉路上寂寞。因为我哥哥说了,铁骑会今日合该灭门,你们,统统都得死。”
“混账!想要任某的命?问过我这对流星锤没有!”
任少名咆哮,抖手,流星锤化作一颗黑色流星,发出雷霆般的破空声,轰然击向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哈哈一笑,“来得好!你们都不要插手,任少名的人头,归我了!”双掌一扬,一招斗招星移迎上……
大业十四年,正月十九。
九江城。
八帮十会之一,九江一霸铁骑会,全灭。
会主青蛟任少名,死。
九江郡守府。
崔国师崔纪秀接到铁骑会全灭的消息后,一时难以置信。
发了好半晌的呆,他才颤声问:“谁做的?”
“不知道。铁骑会的人,全死光了,无一幸存。”带来消息的一名小校脸se煞白,眼中尽是惊惶:“任少名坐在他的会主大椅上,被一颗流星锤嵌入心口,xiong骨尽碎,五脏成粉……他是被自己的流星锤杀死的!”
“被自己的流星锤杀死的?”崔纪秀气笑了:“任少名在宋缺刀下都能逃生,谁能用他自己的流星锤杀了他?”
那小校噤若寒蝉,唯唯诺诺了好一阵,方才小声道:“铁骑会主楼主厅中,堂壁之上,留了两个字。”
崔纪秀不耐烦道:“哪两个字?快说!再吞吞吐吐,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那小校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独孤。”
“独孤?”崔纪秀先是一怔,然后浑身一震,瞳孔急缩:“独孤?独孤……独、孤、策!”
一字字说出独孤策三字后,崔纪秀突然没了语言,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呆了老半晌,这才颓然坐倒在椅上,喃喃道:“除了单骑破军的独孤策,谁还能短短时间,杀光整个铁骑会的人?谁还能用任少名自己的流星锤杀掉他?谁还能让铁骑会直到全灭,都连一个求援的人都派不出来?独孤策啊……原来是他!”
那小校抬头看了崔纪秀一眼,小声道:“国师,我们要不要封锁城门,大索全城?”
“封锁城门,大索全城?”崔纪秀抬起眼皮,奇怪地看了那小校一眼,冷冷道:“你是不是嫌本国师活得太久了?”
那小校噗嗵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国师饶命!小的万万不敢存此歹念!国师饶命!”
“滚下去!”崔纪秀抓起茶盏,扔在那小校头上,将他砸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独孤策!”赶走那不开眼的小校后,崔纪秀又颓然坐下,满脸苦涩地喃喃自语:“铁骑会怎会招惹上那个煞星?他究竟是只针对铁骑会,还是要连我大楚国一起针对?不行,得尽快将此事禀报陛下!”
崔纪秀惊疑不定,胡乱猜测独孤策用意,并准备连夜将此事呈报楚帝林士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