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节炎
“倒也不是不行。”独孤策笑眯眯道:“不过向来只有本公子对别人提条件,你小丫头对我提条件,就算遂了你的愿,你也要受罚的哦!”
傅君嫱嫣然一笑:“小婢任罚呢!不知公子要怎生惩罚小婢呢?”
“唔,便罚你为我和梵奴跳舞助兴吧。”
独孤策所谓的惩罚,当然不会真个严厉,只不过是来点情|趣罢了。
傅君嫱咯咯一笑,毫不扭捏,脱得一丝|不挂,跳到菩萨像下的供桌上,翩然跳起了学自阴癸诸妖女的天魔妙舞。
半个时辰后,傅君嫱坐到了独孤策怀中,供桌上跳舞的,则换成了梵清惠。
梵奴跳的,自是慈航静斋一脉的天女妙舞。翩翩起舞之时,庄严神圣之中,又蕴含丝丝妖娆,比起阴癸派的天魔舞,又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这时,殿门又打开,独孤凤走了进来。
她见怪不怪地来到独孤策面前,先在傅君嫱xiong脯上捏了一把,打趣道:“小君嫱,你这里还未见长哦!”
傅君嫱星眸迷离,嬌吟吁吁,长睫挂着碎钻般的晶莹泪花,羞嗔道:“不要小看我啊!人家迟早会长大的!”
“呵呵,那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喽!”独孤凤又打趣两句,才对独孤策说道:“哥,山门外来了个美貌尼姑,自称法号玉清,要来拜访此地的主事者。”
“玉清?”独孤策略一回想,记起此尼来历,嘴角浮出一抹古怪笑意:“优昙神尼门下,摩伽仙子玉清吗?来得好啊!梵奴,你先去招待她,待我教训完了君嫱,再去会一会那位女尼!凤儿,你先别走,给为兄跳舞助兴!”
梵清惠停下舞蹈,嬌滴滴应了声是,穿好辎衣,又复作道貌岸然的佛门高人,出去招待那位玉清去了。
梵清惠走后,独孤凤白了独孤策一眼,嗔道:“我可不会跳那劳什子天魔舞。”
独孤策哈哈一笑,道:“不会天魔舞,剑舞总会吧?凤儿,给为兄来一支剑舞,要脱了衣服跳……”
“你这坏蛋!”独孤凤嬌嗔着跺了跺脚儿,但还是乖乖脱去衣物,一丝|不挂地站到供桌上,手持长剑,跳起了剑舞。
独孤策享乐时,梵清惠穿过几道曲径回廊,越过重重殿堂,来到山门前的一间待客禅房中。
刚进禅房,她便眼前一亮。
只见禅房中,正坐着一位妙龄女尼,看上去宛若少女,头戴法冠,足登云履,身穿一件黄缎子僧衣,手执拂尘,妙相庄严,肤色晶莹如玉,美眸灿若星眸,十分美丽动人。
梵清惠心中暗赞,上前合什行礼,口宣佛号,微笑道:“贫尼梵清惠,见过玉清法师。”
那妙龄女尼,正是登门拜访的玉清。她见梵清惠气息纯正,宝相庄严,佛性湛然,心下不由一奇,起身还礼:“贫尼玉清,见过梵斋主。”
双方客套两句,各自落座,梵清惠笑问:“不知玉清法师莅临鄙斋,有何贵干?”
玉清目光微一闪烁,肃然道:“贫尼本在成都北辟邪村修行,素闻慈云寺恶名,早有心铲除这一伙佛门败类,只因妖僧势大,贫尼孤掌难鸣,只得暂时忍耐,打算广邀帮手,再来降妖伏魔。这两日,忽听传闻,说是慈云寺妖僧一伙业已伏诛,寺院亦改作尼庵,换了名号。贫尼心下好奇,不知哪路义士行侠锄奸,这才冒昧拜访。”
独孤策前几日灭慈云寺时,放走了许多不曾为恶的普通僧人、杂役,慈云寺易主的消息,正是从那些僧人、杂役口中传开。
第一卷 360,新静斋,渡有缘(下)【3】
玉清道明来意,又问:“慈云寺一伙妖僧,便是梵斋主仗义铲除的吗?”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并不认为,以梵清惠的实力,能除掉慈云寺智通一伙。
换作是她的话,倒是轻而易举——她是阴神修士,境界高深,又师从神尼优昙,有佛门正法,炼有上品飞剑,实力十分强大。
若她出手,以智通区区金丹修为,根本挡不住她几招。
之所以一直不曾出手,其中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所谓的妖僧势大,她孤掌难鸣,当然只是借口而已。
梵清惠微微一笑,不答反问:“玉清法师在成都以北的辟邪村修行,慈云寺也在成都城北。双方不说近在咫尺,也相去不远。不知玉清法师,对慈云寺妖僧多年以来的恶行,究竟了解多少?”
玉清目光闪烁,含糊道:“贫尼虽素闻慈云寺恶行,但对其中究竟,倒是所知不深。”
梵清惠作讶异状:“听闻玉清法师师从优昙神尼,乃我佛门大能,竟不知慈云寺恶行?”
玉清含糊其辞:“慈云寺妖僧人多势众,贫尼不敢擅自窥探。”
梵清惠微微一笑,缓缓道:“贫尼修为微末,剿灭慈云寺之前,也不曾进来一探究竟。不过即使不曾进来,贫尼在寺外以灵眼观之,便可见慈云寺怨气冲霄,血光覆盖整片禅林。寺庙底下,至少埋葬了上万无辜冤死之人。仅此一点,便可断定慈云寺十恶不赦。
“贫尼一点微末本领,自不敢独自来降妖伏魔,便用一天功夫,叫来几位帮手,剿了满寺妖僧。又将寺中被妖僧囚禁、日日惨受凌辱的上百女子解救。
“因俗世礼法森严,那些女子无路可去,贫尼便勉为其难,占了慈云寺,改作尼庵慈航静斋,以收留那些女子,给她们一个容身之处。”
顿了顿,梵清惠目光灼灼,直视玉清,声线略显低沉:“贫尼本领低微,也只需一天功夫,便能邀到帮手,剿灭慈云。玉清法师修为精湛,远在贫尼之上。又师出名门,人脉广大……不知玉清法师为何迟迟不曾出手?难道法师不知,纵容恶人,便是间接戕害无辜良善吗?”
梵清惠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语气低沉而不显严厉。但一身正气,凛凛生威。一对美眸,奕奕发光,绽放出慑人神彩。
饶是玉清修为高出梵清惠不知几许,此时竟不敢与她对视。心中更隐隐升起一股愧意。
不过玉清到底修为精湛,道心坚定,很快便拂去心头尘埃,情绪复又古井无波。
她毫无愧色地与梵清惠对视,淡淡道:“梵斋主亦是我佛弟子,当知前世孽,今生报。若今生受灾遭劫,实乃前世宿业。定数如此,为之奈何?”
“定数吗?”梵清惠悠然道:“既一切都是宿业定数,法师自在辟邪村清静修行,坐观天数运转便是,又何必兴起降魔之心?又何必来我慈航静斋拜访?”
玉清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善恶到头终有报。凡人遭劫,乃是前世宿业定数。妖魔为恶,当然也有业报。慈云寺恶贯满盈,为梵斋主剿灭,正是天道假梵斋主之手,给他们一个报应。贫尼未能及时降魔,足见慈云寺的报应,不该贫尼来给。”
梵清惠莞尔一笑:“玉清法师机锋打得好,贫尼佩服。”
明明是别有企图,故意养肥,却推给天数报应。被人当面责问,也面不改色,只推说此次报应,不是我的缘份。
梵清惠不由暗叹,这尼姑,面皮简直比我当年还厚。
又暗笑,辛苦养肥的慈云寺,却给公子截了胡,抢走了一笔大功德。这尼姑心里,恐怕已在滴血,偏又不得不虚与委蛇。
梵清惠过去乃白道领袖,对所谓的正道嘴脸,当然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