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第三百五十四章 苇名流弟子？？
黑洞洞的天守阁入口无声，明明光线充足却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恰好这时候地面震颤了片刻，黑泥似的物质在建筑表面蔓延......
开始了，厌离秽土！
土岐城终于向记忆中的模样靠拢，本该是雄伟的天守阁变得邪恶起来，那黑乎乎向外延伸的黑泥摇曳，怎么看怎么像触手。
这卖相真够邪恶的。
结弦暗道楼如其名，果真够秽，正准备踏入，却听到黑乎乎的大门内传来清晰脚步声。
‘还真有人继续送死？’
结弦将手搭在刀柄上，过了几秒，几个长发的女人仿佛是被吐出来，果真是几个‘人质’。
四目相对，惊魂未定的几个女人愣了片刻，阿缝最先扑过来。
“结弦大人！”
压抑的情感完全炸开，抱着结弦嚎啕大哭。
“辛苦了。”结弦摸着女孩的头，心里没有任何欲念，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女孩。
“可是，可是阿缝什么也没做。”女孩抬起头，她很坚强，并不会没完没了的痛哭。
“不，你让我明白了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结弦静静答道，不算宽慰，他知道了‘天草四郎’的性格。
有底线，不，应该说不屑于用卑劣手法吧，就如人类看几只蚂蚁挣扎，还会去使用计谋吗？
“走吧，土岐城肯定有出城的密道。”结弦推开了阿缝，看向‘似曾相识’的清姬，“公主殿下，她们就拜托您了。”
说来奇妙，在土岐城呆了一个多月双方还是首次见面，继承了另一位清姬麻烦性格的公主殿下眼神充满侵略性，仿佛要一口吃了结弦。
“别去，像你这种好男人死掉就太可惜了！”
外形帅气、实力强大，更有种不屈不挠的钢铁意志，美女见英雄只恨相识太晚，要是早上半个月，他早就被自己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被病娇虎视眈眈，哪怕知道对方没有EX级的宝具结弦也感到几许凉意，深吸口气，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错身之时，淡淡道：“男人要做的事，你不懂。”
话音刚落，清姬转身之时见到结弦的背影已经被黑泥吞没，重复了几遍刚才的话，眼睛一亮，对着天守阁大吼道：
“绯村结弦，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这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如意郎君！决定了，等他出来就结婚！
面色潮红的公主殿下要不是被阿缝拉住，估计都跟了进去，正准备找个僻静地方发泄一下兴奋感，身后传来个年轻的声音，转头一看，见到个很精神的红发少年，怀中抱着一柄用白布包裹的长刀。
“少女，你说绯村结弦进去了？？”
“爷爷！”阿缝又爆发出一声欢呼。
蛤？爷爷？
看到红发少年的清姬有些糊涂了，仔细看了看少年，卖相比结弦还要好几分，不过她看似花痴，实则忠贞不二，已将心许给结弦，所以并不会对着千子村正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就在刚才。”她颇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答道。
“谢了。”村正直接向入口走去，临到门口又侧过身子：“老夫或许回不来了，阿缝，你要好好活下去！”
虽为刀匠，却有种剑客的洒脱，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没入黑泥之中，只剩下女孩在门前怔怔站着，如此数秒，缓缓地合掌祈祷。
每个人都要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当武士正与‘化生’三命换一命，结弦踏上了最后征程。而她，也能为拼搏的人默默祈祷，看似无力，但却是属于阿缝的价值。
旁边的清姬怔了怔，想说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最后同样抬起了手，合掌祈福。
.............................
天守阁内部呈现出不详的黑红色，仿佛空间已经被调乱，结弦本从一楼进入，却发现自己起码在三楼以上，而楼里非常诡异。
楼道无人，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一切都静的让人心底发毛，结弦没有碰到预想中的近卫军，更没有严阵以待的英灵剑豪，就像是躲猫猫的游戏，全都隐匿在黑暗之中。
‘不对劲，天草四郎应该还没无聊到和我玩捉迷藏吧。’
结弦走在走廊上，望着鎏金的装饰，精美的壁画，短靴在极有年代感的地板上轻踏，几分钟之后，他已经将三楼走完，前方十米处就是前往四楼的阶梯。
‘有人？’
此刻短靴一顿，空气正告诉他楼梯右侧的门内有生物复数位的呼吸声，强度不像是柳生宗矩，这让结弦的呼吸悄悄加快，缓缓走到门前。
哗啦......
他迅速拉开纸门，发现里面是一个剑术道场，墙上有一牌匾，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剑’字，身穿青衣的剑士背对门口跪坐仿佛在冥想无上剑道，当被拉门的声音惊动，数人同时扭过头来。
草！
看清楚道场内之人，结弦瞳孔收缩，并非这些剑客的脸长得太吓人，而是这些家伙看起来非常眼熟啊，那青色的剑道服，闪着红光的双瞳——
这他|妈不是吃了变若水的苇名流弟子吗？到底这里是土岐城还是苇名城？
结弦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未等他仔细思考，前方几位剑士二话不说就转身冲来，眼中的红光拉出赤色尾迹，瞬间就到了身前，举起的长刀斩下，结弦赶紧后跳。
唰！
厚重的地板直接被砸出一个坑来，四散的木屑击打在结弦的身上，让他感到刺痛。
这不像梦境！更不像幻术！
虽然用疼痛来衡量是否做梦的标准太不科学，但结弦依旧不敢用自己的脑袋去赌，抽出长刀竖在胸前，虎口轻震，已架住了太刀，只不过左右两侧已冲来红眼剑客，拔刀前冲！
结弦仿佛回到曾经受苦的岁月，只不过红眼怪已经变成三人！他快速后退，躲过拔刀术之后果然是竖斩。
苇名十字斩？果真是苇名流！！
脑袋后仰，伴随着纸屑纷飞，锐利的刀锋贴着鼻梁而过，结弦已落入了通道中，左脚稳稳站住，骤然反弹，膝盖顶进正面剑客的腹部！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剑客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整个人腰背弓起。他向后飞出数米，右侧之人赶紧让开，刚刚绕过就觉得脚背剧痛，低头一看——
结弦已拔出袭影，刀尖捅穿脚板将之钉在地上，而‘开门’上撩！
唰！
头颅飞起！结弦已向前踏出一步，抽出袭影的同时，来自左侧的刀锋贴着脑后而过，他看也不看，袭影后斩，只听两声闷响，头颅与身体同时落地。
“结束了。”结弦一震刀刃，杀死三个红眼弟子花不了什么功夫，更重要的是为何会出现苇名流弟子。
找我报仇？不对啊，我特么什么时候杀过友军！？
曾经的苇名之主有些恍惚，再看看四周，这装饰分明就不是苇名城天守阁！但若说是幻术，他自己也不信。
不对劲.......
结弦低声念叨着，余光撇到了地下尸体往下沉没，对，就是沉没，地板变成了黑色泥水，尸体正往下沉，转瞬，除了几丝涟漪，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副诡异的景象让人瞪大了眼，结弦正担心自己站立之处会不会沉没，却又感到了呼吸声。
复数位，而且很多！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证明了气之呼吸的正确性，他扬起双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呼吸停滞了瞬间。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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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谜底揭开！
幽闭的天守阁顶端，外界似乎已经被剥离，至少从上面向外望去只剩漫无边际的黑暗，土岐城天守阁的蓝色幽光已是唯一的光源。
空气呈现出如泥水般的粘稠感，涟漪四散，倒影出里面正在奔跑的青衣剑客。他单手持剑在楼道里奔驰，不时挥动刀刃斩断从两旁房间内冒出来的敌人，只见血烟在兜帽忍者身上爆出，趁着周围敌人躲避的机会已潜行到身后挨个斩杀。
血烟很快将整个楼道覆盖，少顷，视线恢复，倒影里只剩下满地正在下沉的尸体与微微喘气的少年。
“阁下，究竟什么时候才让我出手？”
全副甲胄的剑豪眯着眼，已压抑不住心头的战意。
绯村结弦身法之灵活，剑术之精妙，堪称比宫本武藏还好的磨刀石！如果将他斩杀，剑术会向‘空之境界’迈进一大步吧！
本该是大名主座的小台阶上放着一个石椅，天草四郎坐在上面，翘着腿，手里握着一个金杯，满脸放松的模样就像在看一场很有意思的戏剧，听到剑豪发问，这才微微侧过头来。
“别急，难道你认为这种小场面能够难倒绯村结弦？”
“不，我只是觉得消耗太多体力的他不配与我交手。”柳生宗矩沉声答道，他没忘记结弦已连续战斗了三天，连他都在惊叹这家伙是不是人类，抛开体力上的消耗不谈，精神也该绷到极限了吧。
“而且我也没想到您的目的居然是他，厌离秽土不再追求了吗？”
最后的英灵剑豪皱起眉，忙活了这么久却被瞒在鼓里，到底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罢了，我追求的剑道之境无所谓灭世。
“毁灭世界这种事情随时都能做，净罪地狱提出的实验同样如此，无论是从人类史中删除德川家还是其他什么存在，换个时间线依然可以完成，但——”
天草四郎停下了敲击扶手的手指，金瞳看向剑豪：“绯村结弦这种特殊的存在可不容易碰到。”
“原来如此，他确实有期待的资格。”柳生宗矩静静点头，他是个极好的倾听者，看到倒影中的剑客一刀捅进白色巨猿头顶，扯出长长蜈蚣，另一把刀将之斩成两段。
望着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剑客仰天长啸，微微出神片刻他又问道：“那您想怎么处理绯村结弦？”
天草四郎并未立即作答，瞥了剑豪一眼，无论生死，后者都不会拥有这段记忆，甚至如此扭曲的剑豪也不会再出现，这只是万千世界中的一面镜子而已，于是坦然答道：
“一场实验，最终兵器的实验。”
“他？兵器？”剑豪眉头轻皱，结弦确实很能打，但是在这无数的世界里还算不上什么，徒手打爆星辰的存在也有。
“对，你知道吗，世界这棵树有着无数分支，并且在无限的往外延伸，莫说你我，就算最卑微的人类做出最微小的选择，只要稍微扭曲一点点造成另一种结果都会再生另一根分支.......”
“唔。”柳生宗矩似懂非懂，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从上古时期的百万到如今的上亿，以后还会更多，哪怕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扭曲，都会造成无限的结果。
他这颗头颅无法想象有多少，只能用‘无穷’来描述。
“这里面有历史，还包括篡改的历史，甚至包括人类‘创造’的未知世界，所以任何人想要全部毁灭都是不可能的。”天草四郎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部下是否理解，“如此多的宿业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人类’这一概念，但无论多少世界有一点不会改变。”
“什么东西？”柳生宗矩满脸凝重，他觉得挡在自己头顶的天花板忽然打开了，那是通往无限可能的世界。
“灵魂。”少年十字交叉放在鄂下，身体前倾，眼眸深邃：“无论这颗大树有多么参天蔽日，根源总不会改变，无论毁灭、再生还是吞噬，灵魂总量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