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悠长的咆哮声出来，那是跨越千年的怪物的呐喊。微微弓身，抬起桥梁般的右手，握紧的拳头带着陨石的气势朝着四季锤了下来，仅仅是这个动作便带起了尖锐的风啸声，狂乱的风将四周的白雾全都退散。
之前一击不中的“啰嗦的双子”，此时正飘浮在四季的身后，堵住了他的去路。连苍崎青子都在一旁跃跃欲试，手中明亮的数秘文六芒星魔法阵欢快地转动，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不过威胁最大的，恐怕还是在白雾中来无影去无踪的蔷薇的猎犬了。
“麻烦了呢……”
面对四面楚歌，四季发出了感叹。
第三十二章 虚数空间
感叹什么的自然是无病呻1吟。
“琉璃，我们走吧！”
事实上，在四季发出命令之前，黑猫便张开大嘴，将四季吞进肚子，随后如之前那般，化为半虚幻半透明的样子。类似琉璃这样的高位使魔一般都和主人心意相通，直接在心里下达指示，甚至不用指示凭借默契都配合无间。
“咚！！”
沉闷而响彻心扉的轰鸣声如冲击波般，夹杂着无数碎石、泥土的狂风，呈环形扩散开来。剧烈而狂乱的风暴将树木拔起，将枯枝落叶刮开，露出潮湿而肥沃的黑土地。
桥之巨人的锤击一如之前“啰嗦的双子”那般，穿过了幽灵模样的黑猫，直接锤击在地面，轻松地打出一个两三米深七八米宽的小池塘，连带半只手臂都陷入泥地中。
“喵~~”
琉璃优雅踱着步走了出来，尾巴欢快地甩了甩，用不屑的延伸看了眼前的大块头。要不是四季还没来得及给它安装语言系统的话，肯定要嘲讽几句“笨蛋笨蛋”吧？
耳朵微微一动，琉璃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呜声，没有在原地多呆，直接一个瞬间移动消失了。
“呜唔……”
蔷薇猎犬再度扑了个空，张开嘴巴发出了嚎啸声。
再度出现时，琉璃已经在有珠的右侧，趁着桥之巨人挥出右手的空隙，头微微一昂，向前一吐，一个圆形的平面出现了，没有重量地飘在半空，如黑洞般黝黑、深不见底。接着，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洞中射了出来，没有实体的魔力光束、石化光线、诅咒射线、火球术、治愈魔术、洗礼咏唱等，夹杂着实体的子弹、RPG、手榴弹等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久远寺有珠和苍崎青子袭来。
苍崎青子眼尖地看到她之前被黑猫吞掉的魔弹，不过如今射击的对象却成了自己。
这是琉璃体内的虚数空间。不存在却被认为存在的虚数空间是像次元口袋似的东西，掉落到里面的东西会变成不受空间也不受时间束缚的东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四季测试虚数空间性质和功能时的遗留物或者曾经敌人的“馈赠品”，如今被琉璃一股脑全丢了出来。
——为了这个稀少而罕见的能力，四季在黑猫身上花费的金钱与魔道素材足以让任何魔术师心惊肉跳，要不是有诗音的支援，恐怕四季都不敢这么玩。
体型巨大带来强大之极力量的同时也让动作略显迟钝，桥之巨人的右手来不及收回。面对乱七八糟的花样攻击，桥之巨人在久远寺有珠的指令下，干脆利落地趴了下来，以身躯挡住了少女两人。
“噼里啪啦……”
“轰隆！”
雨打芭蕉般的清脆响声和火药武器爆炸的轰鸣声远远传开，期间夹杂着诡异的消融声。不过，以桥之巨人数以千年的神秘以及本身皮糙肉厚的防御能力，自然不将这些攻击看在眼里。
待到爆炸的余波散去，现场一片狼藉。大小不一的土坑出现在森林中，泥土翻露，枯枝残叶散落一地。火药爆炸后残留的硝烟味、陈年积土夹带的轻微腐化味让在场的两个少女微微皱眉。不过，这并非重点，最重要的是她们失去了敌人的踪迹。
黑猫琉璃消失了。
在发动了一波的攻击后便趁乱发动瞬间移动，至于是离开了，还是躲在某处伺机而动，那就不得而知了。
苍崎青子凝神警戒。久远寺有珠闭上眼睛，通过午睡之境感知了一下四周的气息，并没有异质的存在。一直追逐着黑猫的蔷薇猎犬转了一小圈，同样没有收获。
“看样子应该是离开了……”
久远寺有珠最后下了结论。
“那家伙到底是谁？有这么诡异强力的使魔和强力的魔术，跑到三咲市来干嘛？”苍崎青子双手抱胸，不解地说道，“难道是为了那个？”
对于那种等级的魔术师来说，三咲市的灵脉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最吸引人的果然还是“魔法”了。
“信息太少，无法确认。不过，有了这一次的接触后，下一次可以更有针对性地防范那只黑猫使魔了。”
童话的魔女似乎依旧对于自己的失策耿耿于怀。
“和我们的对战，他并没有发动哪怕一次的魔术，是什么缘故？因为之前的大魔术消耗了太多的魔力？”
不懂就要问。对于自己有多少斤两，苍崎青子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是接触魔道不过两年时间的新手。
“有这可能，但对方身上有隐藏气息的魔术礼装，结果如何不好说。”久远寺有珠同样谨慎地没有给出答案。
“之前闯入的那几个魔术师看样子是不成威胁咯？”
有珠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啊，那家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苍崎青子双手向后展开，伸了一个懒腰，带着些许倦意说道：“快一点钟了，好困！这时候就应该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才是幸福！有珠，我们回去吧！调查和应对方针明天再说吧！”
“好。”
久远寺有珠默默收起了各种童话怪物，留下日常存在的知更鸟和戒备索敌的午睡之境。
“唔！明天还要挤时间应对教会的人，麻烦事真多！都怪那些苍蝇般的魔术师！”
“……”
少女的抱怨声消散冰凉的秋风中。皎洁的月色下，森林恢复了平静，遗留下一片的狼藉。
琉璃的速度很快，四季领先一步回到自己位于白犬塚的家中，同时也是刚刚完成不久的魔术工房。毕竟，之前一个月的时间，四季也没有闲着。
魔术师就是这么一类人，走到哪里，就把魔术工房挪到哪里，哪怕是临时的住处也要设置警戒类结界。
不同于苍崎青子的郁闷，四季的心情蛮不错的，毕竟今天收获挺丰富的，见识到了十分罕见的童话主题咒术，顺便还捕捉到一群魔术师，接下来就是询问消息的时候了。
没有刑讯逼供，那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只有不入流的魔术师才会用。对四季来说，一瓶魔药灌下去，然后直接心理暗示就可以了，顺带检验了自己的魔药效果，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