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定喝茶
把乐正聆的这句话在脑里过了两遍,玛修才明白乐正聆说了什么。
“您、您说您是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像玛修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可能还没清楚了解死亡和早夭的概念,但清楚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也早就被告知自己活不过十八岁的玛修,却是清楚认识到乐正聆说的意思。
“没错,我在十三岁那一年就被人杀死了——嗯,虽然这个死亡有些水分,但起码以正常人的认知来看,已经没可能醒过来的植物人,是已经被确认为死亡。”
乐正聆耸耸肩,用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的表情说着自己的情况,毕竟灵魂和身体分离,那种状态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对了,玛修,你是怎样看待死亡的呢?”虽然刚才是在说着自己的事情,但为了不让玛修觉得气氛太沉重,他善意地移开话题。
不然的话,这场对话分分钟变为尬聊。
而一直都生活在迦勒底的玛修,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可能连自己的知识储备量都没有她多,而生死作为一个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人文科学都经久不衰的话题,想来玛修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是十分充足的。
“哎,我我的意见吗?嗯,那个,死亡是一种幸福,是非常深邃的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后踏上归途,是严重错误的纠正,是从难以忍受的枷锁桎梏中得到解放。”
玛修用迷茫却又虔诚的语气回答。
“托马斯.曼的名言?嗯,果然小茄子你的思想非常达观呢……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期,所以并不害怕吗?”
乐正聆总算知道为什么玛修明明害怕着战斗,但还会选择战斗的原因,因为她有着自己没有的勇敢,而这份勇敢是自小边存在的,只属于她的东西。
未知是最可怕的,而已知的东西,哪怕是死亡,在习惯后就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您,害怕死亡?”玛修用不安的眼神看着陷入沉默的乐正聆。
“害怕哦,即使我已经死过两次了,但我依然害怕。”乐正聆移开了目光,看着天花板上的照明灯。
炽白色的灯光有点晃眼,就像当年那第一次死亡突然来临的瞬间一样。
“死亡是怎样的感觉?”玛修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气息,这种气息她经常感受到——每次从沉睡中醒来,这种气息都会慢慢消散。
这是死亡来临气息,常年与死亡为伴的她一点都不陌生。
“感觉吗?大概是很亮很热,或者很黑很冷吧?”乐正聆的两次死亡经历有所差别,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突如其来吧?
“很亮很热,或者很黑很冷?”玛修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嗯,被火烧死还有失血过多,这是我的两次经历。”乐正聆淡然地收回了视线,脚步不停地顺着芙芙的指引慢慢地走向达芬奇工房。
“您害怕吗?”玛修如同一个小跟班般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追问。
“当然害怕,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是一下子夺走我的性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真要说的话,我应该世界上最害怕死亡的那部分人吧?”
“因为不是瞬间失去生命,而是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急速流逝,同时又在渴望着奇迹,说真的玛修,一下子死掉或者没那么恐怖,因为意识和身体在瞬间一同消失,但我的经历却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不断挣扎感受着身体的痛苦和情绪的剧烈波动下清晰等待着死亡一步步来临,这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乐正聆突然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笑容的玛修,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个人有些地方已经坏掉了,用她看过的书来形容的话,就是——绝望是走向死亡的疾病。
这个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绝望。
人的接受能力是让人进化的根本,接受然后适应,适应然后思考,思考得出解决,不断循环进步,哪怕现在没有得出解决方法,但留下的结论也会化为经验,留给别人。
这个人是没来得及接受别人留下的经验(见过别人的死亡)就死掉了?还是即使见过了,也没有接受呢?
小小的玛修看着乐正聆思考着起这个她人生至今都没得到过答案的问题,心中充满了困惑。
过去有不明白的问题,她都会选择去问雷夫教授,在她认知中,雷夫教授是比医生更博学的人,因为很多问题医生都回答不上,而雷夫教授则能详细地告诉她答案,而且同时会引领她思考更多的问题。
可以说她很多很多知识都是雷夫教授教她的。当然,不是说医生什么也不懂,关于死亡和生命这种特别的问题,罗曼医生有着很独特的见解。
甚至她能这么平静接受自己的死亡时间,也要归功于罗曼医生和她聊天时表露出来的对生命历程的透彻看法。
玛修觉得乐正聆应该去和医生聊聊,聊过后,她相信这个人就不会那么害怕。
“那么您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成为英灵的?”玛修决定之后再劝说乐正聆去找医生,因为现在他出现在医生他们那边的话,总感觉是自投罗网。
“玛修,你们都搞错了,其实我并不算是英灵。”乐正聆突然对玛修伸出右手。
玛修疑惑地看了那只手一眼,然后看着乐正聆的脸,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试试碰碰看。”乐正聆掌心向上,示意玛修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玛修虽然不解,但并没有犹豫,她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乐正聆的手心上。
当接触到乐正聆的手时,玛修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只手十分的冰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性别为蒙娜丽莎的你
玛修忍住了把手缩回去的冲动,虽然吓了一跳,但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份冰冷感。
“请问,这种体温,您是病了吗?”玛修惴惴不安的伸出另一只手,把乐正聆的手掌上下捂住,想要温暖一下它。
乐正聆眼中略过一阵波动,看着玛修的动作,飞快地缩回了手。
“玛修,你果然……不,还是算了,对现在的你来说,要说这些还太早了。”乐正聆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不知所措的玛修,最后微笑着摇摇头。
玛修不明所以地看着乐正聆,她觉得刚才那没说完的话,对她来说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也为了不让玛修追问,乐正聆继续开口。
“我并没有生病哦,因为我没有身体,你现在看到的我,其实是灵魂的具现化。”乐正聆沉思了一下,慢慢地向她解释。
“我的状态和达芬奇不同,想来玛修你也和达芬奇做过身体接触吧,达芬奇的身体应该和正常人一样,是有体温的吧?”
玛修点点头,有时候,帮她做身体调整的就是达芬奇,有过好几次肢体接触她清楚记得达芬奇是有体温的。
“但我不同,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并不是英灵,我现在的状态其实是我身体死去时的状态,失血过多而死的我,灵魂在最后记住了那种状态,所以在具现出能和外界接触的身体后,就是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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