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提不起劲 第425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回想起那个男人坐在窗台,明明自己在喝酒却不要自己碰时胡扯出的一大番话,不得不承认哥哥很擅长“一本道”。

当然,她无权也无意干涉鬼族的生存态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她间桐樱,只关心自己和哥哥的事,这是属于她的自私,重度兄控的心理从来不讲道理。

就在这时,从高呼酣饮着的妖怪群体里,一个穿着华丽衣装的身影突然越众而出。

头顶上那只闪耀着锐利光芒的红色独角以及那自信骄傲到张扬的独特气质,间桐樱的记忆里似乎有着那么个名字,却也想不起来。

“力之鬼王,星熊勇仪哟~”八云紫看着樱呆住的样子,幽幽的说。

直视着星熊勇仪那澄澈的双眼,幽深如渊的黑芒刺得后者眉头微皱,待到她认清面前究竟是谁之后方才舒缓下来。

“才在想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慢,原来是去找新的帮手了啊,不过这个帮手,是不是太弱了一点?”端着漆红色的酒碟,星熊勇仪的脸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豪迈笑容。那般毫不做作,纯粹到了极致的姿态让间桐樱想起冬木所见的那个红毛大叔。

身居高位却依旧保持着纯粹的意念的存在,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如今都已经很少了。

有时候看着她,八云紫也会涌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可从来做不到这点。

“她的哥哥才是帮手。”收拾了一下情感,八云紫却也知道她也忘了哥哥。

“哥哥?”扫了眼种族明显是人类的间桐樱,星熊勇仪摆了摆手,“算了,先走吧,萃香和天魔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一行人迅速地穿过了喧闹的宴会场,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鬼族村落。途中不少半醉半醒的妖怪还向星熊勇仪挥了挥手,打个招呼,其中不只有鬼族,还有其他种族的妖怪,她的人气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在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木屋里,他们见到了另外一位统治着鬼族的鬼王,也是她们的老熟人--伊吹萃香。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八云紫也就没有进行虚伪的客套,找好位置坐下之后她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想你们两位应该从我的式神那里得知了我的来意吧。”

“当然。”与以往醉醺醺的模样不同,虽然依旧拿着那个小小的酒葫芦,可伊吹萃香的神情却严肃异常,说来可能过于玄幻以至于难以置信,但无形的,货真价实存在的威压正从那娇小的身躯中缓缓涌出,顷刻间覆盖了整间屋子。

有些不悦的摆了摆手,间桐樱才从那股威压中回过神来,看向那与她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女孩儿投已敬畏的目光。

“……”有些尴尬,萃香这才注意到她们中坐了一个小朋友,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显露出隐藏在平日那慵懒姿态之下的真正面目,伊吹萃香认真问。

“最近发生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事关整个妖怪界存亡,如果能出上一份力我们也很高兴。”敲了敲面前的楠木桌子,伊吹萃香眯起眼睛看着八云紫的双瞳。

“但,我想明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请讲。”展开手中不知何时突兀出现的折扇,八云紫轻轻用它遮住了嘴角,谁也看不见她下半张脸的表情。

“那就是,你计划当中的妖怪联军究竟谁是领导人?”顿了一顿,她接着说道。

“上次月面战争,我们就吃够了指挥混乱所带来的苦果,大量有生战力盲目的铺撒在一望无际的战线上,没有一个主攻方向,本来很多可以避免的伤亡就在这毫无目标毫无中心的乱糟糟的攻击中产生了。尽管后面不知为何勉强收住了战线,但是鬼族的精锐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像月面战争那样的损伤了,这次的指挥权若是还那样混乱不堪的话,请恕我们鬼族无力参战,毕竟我们也要保全我们的种族。与其无谓的送死,还不如试着逃出这个被皇牙所笼罩的国度,至少那样还有一丝生机。”

罕见的,伊吹萃香的声音显得愤怒而又低沉。不过这也难怪,月面战争中鬼族是进攻的主力,承受的伤亡也是最重的。即便事先便知道这是守旧派和革新派之间的暗中斗争,自然会让一场战争中产生很多不应该出现的伤亡,但这仍旧让身为鬼族统治者的她发怒,损伤的可都是她的同胞啊。

虽然上次战争中守旧派的妖怪几乎都阵亡在前线以及随后的撤退战里面了,可是难免还有几个侥幸逃得一命的,依然保有着旧时代观念的余孽。如果像上次那样的斗争再一次出现,鬼族的精锐又会死伤到何种程度呢?

其实每一场战争都是政治上的博弈,战争不是目的,政治才是目的。和人类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伊吹萃香自然明白。自己的力量就是博弈中最有力的棋子,一旦力量损伤过大,就算在随后的政治中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话也难保不在下一次博弈当中输个一干二净,还赔上整个种族的命运。

妖怪贤者之所以能够成为妖怪贤者,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种博弈中受到任何损伤的缘故,就在于她仅仅是个体而不是群体,不需要为自己的群体或者既得利益者考虑。而且,没有势力的支持但她有实力的补充,只要不伤害到自身那么获得的利益就都会确切无误的让她受益。这样个体无解的存在对于政治来说简直就像是开玩笑一般的作弊者,根本不存在任何漏洞和破绽。以八云紫的人际关系和对人际关系的态度来说,就连威胁她身边的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毫无用处。

不……

看向那个一直好奇的看来看去的人类孩子,伊吹萃香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如果妖怪贤者有所掣肘的话,那就是这个孩子也说不定……

其实,在问出问题之前,伊吹萃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她还是想亲耳听到八云紫自己说。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应该会为此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回答,这是多年以来的友谊所培养出的直觉。

“当然是我。”八云紫倒是一点都不谦让,曾经就说过身为妖怪从来没必要拘泥于人类的所谓美德伦理,那对她们妖怪来说只是拘束自己的无聊锁链罢了。不过从政治的角度上来说,她也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因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妖怪拥有足够的威望来统领几乎集中了整个日本妖怪强者的妖怪联军。虽然八云紫发动的月面战争最后以失败告终,但八云紫在战争中的表现确实折服了大多数妖怪强者(不服的都死了)。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内部互相掣肘以及敌人的实力过于强大。

若真要整合起五畿七道的妖怪们,在这个过程中,八云紫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你确定那个家伙就在这附近吗?”

对于从不热衷的尊者,以及老神自在的失夜神,这种问话从来都只能由地姬代劳。

“小人不敢欺瞒众神,在下的手下人的确是在这附近看到过他。但是由于惧怕他的实力,所以不敢靠近。”

忍受着对方蔑视的目光,脸上堆满假笑的门主不想多事。

然而这一切对于神明来说是多么的丑陋,他们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凡人内心的污浊。

“愚蠢的凡……”地姬手中涌动着神力,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看这个人很不顺眼,但是她被绵月依姬抓住了手腕。

“别多事了,有必要吗?”淡淡的说,放开手的绵月依姬踏出步伐,老人和男子早在说话时便已经走在前面了。

“……”盯着面前瑟缩的男人,地姬表情阴晴不定,她刚才居然无法挣脱那力量。

“哼!”她跟上了众神的步伐。

“真是麻烦的女人,这样也算神吗?”后背被冷汗浸湿,他知道他就算主动出手也无法战胜任何一位,他似乎预估错误了。那几位东瀛神并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不过管他鸟事,以后又见不到了,该倒霉的是那个杀掉血烈尊的家伙。

转过身,化为虚影消失,无人的树林间再一次响起脚步声。

沙沙沙…

长靴踩在落叶上,来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

抬起手,满是黑色裂纹的手。

“你确定那个家伙就在这附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