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星肥熊
“瓯越王欧阳摇啊!”
轰隆,司徒万里心中如雷鸣般响彻,这个一点王者风范的土财主样的人竟然是瓯越王?
司徒万里心中的惊讶还没有消失,却又看着刘季与那瓯越王相谈甚欢,甚至是开始勾肩搭背。司徒万里摇了摇头,轻笑道:“这小子。”
至晚时,天已经开始下着大雨。然而王殿之中的宴会却是相当的热闹。
瓯越国中,上至瓯越王欧阳摇,下至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具都在列。大多披头散发,有的还袒胸露乳。
司徒万里走遍中原列国,王室贵戚的会宴也没有少参加,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宴会。
这与其说是王室的国宴,不如说是一群土匪在聚餐。
可是看那刘季,却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司徒万里不得不佩服他,瞧着这整个的木质的大殿内,刘季遇到谁都能熟络两句,喝上两杯酒。有的甚至还和他称兄道弟的,这小子还真是有一套啊!
只见刘季满脸红晕,在这大殿内走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瓯越王的身边。司徒万里知道,他是开始做正事了。
“我说大王啊!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若是我刘季说错了,你就当放个屁。”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刘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办好过!”
“是这样的,我得到确切的消息,秦国想要攻打瓯越。”
“啥?凭啥咧!我这瓯越国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又没有碍到过他嬴政,他凭啥打我?”欧阳摇愣头愣脑的说道,颇有种不服的感觉。
“是啊!”刘季四脚八叉的坐在瓯越王一旁,一拍大腿,附和道:“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这么跟人说的。他嬴政凭啥打大王您,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我听说,这是秦国那帮军爷想出的主意,他们想要军功,就只能打仗呗!大王您可不知道,秦军过后是什么场景。路尽枯骨,片瓦不存。哪里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那我该怎么办?”刘季连糊带诈,将瓯越王给唬住了。
“投降,没有别的办法了。”刘季如此的说道。
“我要是投降,嬴政能够饶了我么?”欧阳摇问道。
“应该没问题,大王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农家投靠了帝国的长公子扶苏。老弟我费些劲,跟上面使使路子。只要你肯投降,让他们只消了你的王位,最多再赐给你一个新的姓氏。至于你的土地,还是给你管理,怎么样吧!”刘季酒气上涌,赤红满脸,他拍了拍胸膛,十分大气的说道,一脸就是哥十分讲义气的样子。
“那就多谢刘季老弟了。”瓯越王赶紧的给刘季敬酒,而刘季也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这个刘季。
将着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司徒万里,不觉的心中摇了摇头。这个刘季,真是把别人卖了,别人还得感谢他。
酒宴散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司徒万里将抱着酒坛子的刘季从大殿中拉了出来。
走出殿外,冷风一吹,刘季的醉意立刻消减了大半,接下来感觉的便是寒冷。
“刘季老弟,瓯越王你是糊弄过去了。可是闽越王无诸你要怎么办?我可听说,他不是个善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大不了的。”刘季伸了个懒腰,一股困意汹涌而来。
对于现在的刘季来说,什么越王无诸都不是最重要的,搞到一张床睡上一觉才是真的。
第三十三章 运气
告别了瓯越王,司徒万里随着刘季带着农家两堂的人马进入了闽越国境内。林间的小道上,司徒万里与刘季两人赶着路。
闽越国国力强盛,闽越王无诸一直致力于引进中原先进的技术和铁器,并改变越人赤身露乳,生吃鱼蛤的陋习。
自无诸继位的这些年来,他缓缓的进行着改革。这些年,为政的举措卓有成效。闽越国人不少起码已经慢慢的穿起了衣服,用火烹制食物。
道路坑洼难走,司徒万里骑在巨犀上,颠簸之中,百无聊懒的说道:“我已经开始怀念那畅通笔直的驰道了。”
“哎!”刘季趴在一头巨犀的背上,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六国遗族都说秦皇残暴,残民日甚,然而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刘季老弟莫非是在推崇秦皇?要知道我们农家可是只效力于长公子扶苏,而不是秦皇啊!”司徒万里看着意态闲弛的刘季,若有深意的说道。
“哈哈!”刘季一笑,有一气没一气的说道:“效忠扶苏和效忠秦皇也没有什么区别。我真是不知道侠魁是怎么想的。人家才是至亲骨肉,而我们只是外人。”
听着刘季的牢骚,司徒万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一样的?”
司徒万里身为农家六堂四岳堂堂主,农家所数的高层之一。他所能够获得的讯息自然不只是一个神农堂的二当家可以比的。
“什么?”刘季好奇的问道。
“世道的确是变了。昔日周天子分封的数百诸侯还剩下几何?曾经遍布天下的姬姓后裔还剩下几何?已经一千年了啊!周室的天下最终还是灭亡了。可正当所有都以为嬴政灭了六国后,将要分封宗室功臣,下一个时代将会属于嬴姓天下的时候。嬴政却想要推行新政,建立郡县。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会不服气?那些散落于各地的六国余族又会掀起多大的浪潮?因为推行新政,嬴政又得罪了诸子百家之中多少人?墨家离与帝国决裂就差了一张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张纸就会被谁捅破。儒家要不是有荀圣在上面压着,光凭伏念,颜路,可是按捺不住那些成天叫嚣着回复周礼的大儒。”
听着司徒万里的话,刘季直起了身子,笑了起来:“可惜的是那些人并不是秦皇的对手,所以只能躲在角落里,不甘的嚎叫着。”
司徒万里瞥了一眼刘季,他这句话可是将农家的有些人都骂了进去。
“刘季老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自从上次你被人掠走之后,我发现你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同?”刘季心中惊诧,如果司徒万里能够看出来,那么老于事故的朱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说不定自己已经被对方怀疑了。想到这里,刘季心中波澜汹涌,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问道:“什么样的不同?”
“什么不同嘛!我也说不上来,我感觉你变得正经了。”司徒万里一笑。
刘季等到最后,就从司徒万里口中得到这么样一个不正经的答案。
“变正经?你丫的才不正经。”刘季想笑,却又骂了上去。
“哈哈!不说了。闽越国都快到了,我们快走吧!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日落之前,还要赶去城中落脚。”司徒万里说着,两腿一夹。但他忘了,他身下的坐骑不是马匹,而是一头巨犀。
巨犀的鼻角轻颤,对于身上的这个急着走的人,是一点也不感冒。加之巨犀的皮相当的厚,司徒万里怎么使劲,都是没有用,在巨犀背上干着急,只能看着巨犀一步一步的缓缓的向前行。
……
闽越国都。
晦暗的殿室之中,闽越王一人立于王座之前,背靠着大门,身后再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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