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不用客气,您的女儿送上门。”
那一刻,正道的光照在了空港上,照亮了苏某人乐于助人的背景。
真琪立刻从塞西莉亚的怀里跳了下来,她三步做两步就要追上去,却被塞西莉亚反手抱住了,太太的拥抱过于温暖,看似柔弱的身躯好歹也是S级女武神,威力不下于情比金坚七天锁。
真琪试图反抗,可毕竟一番鏖战,她无力挣脱,但眼里还是很不甘心。
“你放手,你给我放手,他要去,要去见那个冒牌货了!”
塞西莉亚恍然间也明白了过来,真琪这么激动,而苏白反应平淡,这已经很简单了,并不是苏白对她的女儿怎么了,而是她的女儿单方面的对苏白抱有强烈的好感,或许在这个年龄,她还不懂这种好感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一种懵懂美好的青涩初恋吧。
这令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作为亲妈,塞西莉亚还是开口劝说道:“即便我松开手,你也拦不住他的……琪亚娜,他就是为了西琳才来到这里的。”
真琪闻言,挣扎的气力明显的小了许多,她说:“可那个西琳,是律者……空之律者。”
“他不在乎那些,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不曾在乎过。”塞西莉亚并不是那么了解苏白,但他有多么坚持,她很是很清楚的,能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去思念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时间会证明情感的真挚,所以她轻声说:“琪亚娜,你不能喜欢他。”
这句话落下,真琪立刻回过眸子,眼中有着愤怒之色:“你有什么权利……”
“即便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会这么说。”塞西莉亚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不论你有多么喜欢这个大叔,他都不会成为你想要的唯一了,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有西琳了,你知道的,你也明白的……琪亚娜,追上去也只会伤到你自己了,妈妈就在这里,陪着你,所以,别去追赶了……”
真琪咬着牙,她盯着已经没入了虚数空间交界的背影,还在试图挣脱塞西莉亚的拥抱。
情感是无法被替代的,哪怕能够被一时的情感所遮掩,也是无法被替代的。
她曾经认为自己缺乏的是亲情,也曾经认为自己对大叔只是一种依赖,但事实上并不是,她早已失去了亲情,她早已被亲情所背弃,那是她无法信任的情感,所以她下意识的找寻着亲情的替代品,因为缺失,所渴求,她想要行走在阳光下,被人找到,被人发现,被人照顾,就仿佛心底曾经缺失了一块,伤口流着血,苏白出现了,他填补了进去,等待她的心长好了,就把他也包在了里面。
他要走了,就又把伤口撕裂开,这次疼的不再是过去的伤口,而是新的伤口,缺失的不是过去的那块,而是如今的这块。
真琪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但她说不出口,她原本认为自己会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但她伸出手都无法触及到后背,这时才懂得什么叫做距离,什么名为遥远。
一个身影掠过脑海,令真琪的挣扎变得更加用力。
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非她不可?
为什么换成我就不行?
“为什么?”真琪还是呢喃的念出声音:“为什么所有人更在意的都是她?为什么我的所有都要被她夺走呢?为什么她拥有了那么多,却还要从我手里夺走我仅有的这些……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得天独厚的被偏爱着?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了?”
她低下头,诉说着心底的不甘心,咬着牙关,低垂的螓首上是被阴影遮掩的神情。
呼吸急促着,声音颤抖,心口没能愈合的伤口随着呼吸而生出刺痛感。
“琪亚娜,不是你哪里做错了。”塞西莉亚温柔的拥抱着她,从后背上抱着女孩,她这一刻用母性的包容力缓和着她激动的情绪,颤抖的心灵:“哪有什么高低之分?情感的事,没有正确和错误,你没有被夺走什么,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偏差?”真琪勉力的支撑起身躯,她声嘶沙哑的问:“什么偏差?”
“你来晚了。”
塞西莉亚声音里没有多么直击心灵的起伏,只是一句简单的诉说,一个简单的事实。
当他见到西琳的时候,你还是个一两岁大的孩子。
当他穿越雪原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牙牙学语。
当他在战场中追寻西琳的时候,你仍然不会奔跑行走。
当你终有一天和他相遇的时候,他的眼中倒映出的身影根本不是你。
你追寻的星光来自十五光年之外,却是十五年前留下的星辰余晖,追溯的是过往,留恋的是残影。
这不是谁的错,这也不是你不够好,亦不是他太过于薄情,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
真琪停下了挣扎,她的手缓缓垂落下去。
仅仅只是因为……
来晚了。
……
休伯利安,虚数空间,船只停泊,光影晦暗。
空之律者以一己之力鏖战极东支部和逆熵机甲大军,本该是单位律者独木难支,但事实上,这一仗打的却像是一场碾压局,律者并非是巅峰时期的五核驱动,但同样的……女武神也好、逆熵盟主也好、卡斯兰娜家主也好,阔别十五年,都不是巅峰期,实力存在一定的退步。
这时候齐格飞才意识到当初苏白和崩坏意志支配的空之律者周旋,实力到底是硬到了什么程度,即便是他这样的花花公子中年人,也很难在这艰难的攻防战之中耍嘴皮子了,哪怕使用天火圣裁,也很难从律者手中占到便宜,最麻烦的在于他还无法下定决心真的要下死手。
空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群人的顾虑,限制了召唤的崩坏兽的数量,态度怡然自得,俨然只是在玩耍罢了。
其他人都在等,她也同样在等,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所以当虚数空间和实数空间的障壁传来波纹扩散,脚步踏在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响时,一瞬间整个战场都停滞了,崩坏兽和泰坦仍然在交战,但女武神、齐格飞、瓦尔特、爱因斯坦博士……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脚步声的源头。
苏白一袭白衣,踏入休伯利安号的甲板,凝视着如此热闹的场景,眼中毫无意外之色。
……终归还是打起来了,想来也是,毕竟空之律者复苏,最无法接受的人,反而是他们。
轮回者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微笑着:“喲,这么热闹?加我一个呗?”
“苏白……”德丽莎的视线显得很凝重,她太清楚西琳之于苏白的重要性,她也无法判断出此时的青年到底是敌是友,他的立场必然和天命是敌对的,但也未必和极东支部站在同一阵线上,如今空律复苏,最高兴的肯定是他,他是游离在所有阵营之外的第三阵营,是完完全全站在西琳一侧的。
“苏老师。”与德莉莎不同,布洛妮娅并不了解苏白和西琳的过往,她见到苏白出现,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这名少女对于苏白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信赖有加。
“大叔……”温蒂的神色是欣喜的,她一直不清楚苏白在那之后的下落,在新西兰换血的过程之中她没有失去意识,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一直担心着苏白的安全,如今见到他平安无事,心情顿时放松,同时想要靠近他,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夸夸自己的努力。
她没有太多额外的心思,只是纯粹的亲近,如同一只粘人的暹罗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