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耳盖瓷
第086章：我很聪明吧
契约，在这个世界中的意义是不同的。假如非知性生物也能获得“加护”的话，那“契约”本身就存在着一个[世界的认可]的加护。
在别的世界，你和他人签订契约，哪怕是白纸黑字，违背后最多只需付出违约金之类，或其它合同中规定的代价就没事了。而在从零的世界中，契约是一种带有隐藏的、强制性的能力。
比如帕克和艾米莉亚的契约便是：在艾米莉亚死后，帕克将开始毁灭世界；艾多齐娜和贝蒂的契约是：守护好禁书库，直到“那个人”的到来；一众“琉织·梅埃尔”与艾奇多娜的契约是：无条件服从强欲魔女，及她的使徒的任何命令。
这些都是契约，都是具有强制力的。这个强制可以看做是“世界的意识与规则”，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会去置疑。
就像蓝星上没几个人会质疑为什么蓝星是绕着太阳转的一样，对于从零世界中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种默认的世界法则。
眼下艾奇多娜说的什么“顾问”、“帮凶”，听起来是很好听，但李林也没傻到头脑一热就立刻答应下来的程度。琉织的那句“不要把魔女想的太好了”他可是还铭记在心呢。
“你所说的，怎么看也都是我在占便宜吧。”
李林看着她，猜测着她话语背后的含义，“那么，如果契约是等价交换的产物，我需要付出什么呢。‘得到强欲魔女一切的知识和协助’，我要用什么去交换这个呢？”
艾奇多娜闻言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点，我也想要看看其它的世界呐。除了那个‘现代世界’和这个世界外，其它的世界我也想要看看。仅此而已。”
“……”
她表现的很诚恳，可李林有些想不明白。她要如何去看别的世界？要学培提奇乌斯一样，强行将自己的灵魂挤进他的精神世界吗？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和培提奇乌斯一样，被女神意识的火焰烧成灰烬。
这种情况下，就算将来他去往别的世界，她又怎么跟着一起？假如我和她签订了契约，到时候我无法完成的话，违背契约的我会受到这个世界的制裁，还是说“女神”的存在能直接让这个束缚的法则失效？
“你在犹豫什么呢。”艾奇多娜歪着头看他，轻声道：“和我签订契约，就能救你想救的人了哦。”
是啊，如果是她的话，以那种超人般的理解能力，如果未来能回到巨人世界的话……把针剂交给她，她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并制作出解药吧？
“我……”
“同意”二字在嘴边打转，在艾奇多娜期待的眼神中，李林还是将其咽回了肚子里。
“不着急吧。”他说。
“……是呢。”艾奇多娜有些失望，但只是一闪即逝，然而，下一秒她却突然说了句“要尽快哦。”
“什么？”
“人选并不只你一个。”艾奇多娜坐回到了椅子上，优雅的端起茶杯，轻饮一小口，“还有别人，也在我的契约候选人中。”
“……菜月昴？”
“没错。”艾奇多娜脸上的笑容像是在做恶作剧的孩子般狡黠，“无限回归呢，那是不是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试错机会和知识获取呢？对了，那孩子现在可正着急的跑过来，也是着急要寻求答案和危机的解决方法吧。说起来，你们现在面临的危机是来自同一人呢——我的学生，还真是喜欢惹些麻烦出来呐。”
等等。
提起罗兹瓦尔，李林忽然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看着她。
要知道，罗兹瓦尔的行动都是按照睿智之书上展现出的进行，而上面的内容……是艾奇多娜决定的。
李林突然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她在引导着走到现在这一步，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罗兹瓦尔要让艾米莉亚被孤立，这难道也是艾奇多娜的想法吗？也许，但如果她的目标不是艾米莉亚，是其他人，比如我，或者菜月昴的话……那，她想要的应该是我或者菜月昴来求助，从而顺理成章的……达成契约？
想到这里，他感觉一阵心惊，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改变，想了想突然说：“我要挑战第二关试炼。”
“恩……？”
艾奇多娜不知道李林怎么在这个时候突兀地提起这个，他继续说：“不过，这次我不想要问问题。如果挑战成功，我想要一个交换。”
“交换？”艾奇多娜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做出交换呢。你的挑战又并不是为了我。”
“是吗，你其实，也想要圣域得到解放吧。”
李林说完，女孩平静的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虽然我不清楚那些几百年前的过去，可这结界绝不仅仅是用来限制混血种的。假如让我来猜的话，你，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吧。罗兹瓦尔宁愿身受重伤也尝试着挑战试炼，为什么？他就算是个疯子，也是个有头脑的疯子，这种没有半点收益的事他不会做——除非是为了他的‘老师’，难得的不理智一次？”
“这个试炼多少年来都没人能够通过，难度应该有目共睹。你要继续等下去吗？还是说你想要让菜月昴这个能够无限重生的存在来通过。”李林停顿了一下，“不行。”
“不行？”艾奇多娜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什么意思？”
“因为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掉，让他没办法接近这里。你的能力只在墓穴里才有效吧，怎么样，你要继续等下去吗。等一个未知的时间流逝吗？”
呼……呼……
两人间的对话停止了，陷入了沉默当中，耳边只回响着丘陵上回荡的风。
良久，艾奇多娜轻轻叹了口气，“被威胁了呢。”
李林默然，这个危机他不自己解决，总是觉得不安心。哪怕菜月昴能够成功化解，可谁知道会不会还需要几次回归？他不想浪费这么多时间等待。
“你想要交换什么？”
“完成第二关试炼后。”李林从怀中拿出福音书，“我希望你能修改罗兹瓦尔手中那本睿智之书上的内容。”
“……”
“具体如何修改随意，只要别让他再搞什么‘气候魔法’之类的事。这对于你，应该只是小事一桩吧？”
“修改内容啊。你知道吗，李林。”难得的，艾奇多娜叫了他的名字，“睿智之书是由巨量的知识汇聚起来，在给它一个目的后，它就会自动进行达成目的的计算。计算中会得出一条‘最佳路线’，这条路线就是罗兹瓦尔书上的内容。”
“我要修改的话，就要让他舍近求远了。他肯定不会愿意吧。”
“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知道。说到底，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本书上的内容，不是吗。不仅仅是她，禁书库中的贝蒂也一样。‘那个人’真的存在吗？”
“怎么，你还关心她吗？”艾奇多娜轻笑了一声，“我只是给那孩子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为她空壳的灵魂填充一个支撑物。不然的话，失去这个理由，自我消散就是她的选择——你想要这样吗？”
“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