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昨天……”白歌开口询问。
“昨天的确发生了不少事。”非酋碎碎念的说:“跳楼什么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昨天你见到了黑凤蝶。”白歌以严肃的语气问出了一个玩笑般的问题:“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非酋停下了走动,思索了大约一两秒后说:“应该是女人吧……问这个干吗?”
他再度回过头,却发现熊本熊已经不见踪迹。
南宫柔从人群外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出人群:“别发呆了呀。”
“……你刚刚见到白歌了没?”非酋还是有点奇怪。
“没有注意到,他可能也在游园队伍里吧,看看这个,刚刚我拿到了拿到了一个赠品。”南宫柔眨了眨眼睛,双手捧起递过去:“给你看看。”
非酋见到女孩的笑脸,暂且将疑惑抛之脑后。
手里的这是一个漂亮的发誓,飞鸟般的发饰。
“它会改变纹样的,从角度去看就会变化。”南宫柔侧过身指着上面。
非酋歪了歪脑袋,半眯起眼睛,就仿佛用显微镜时的研究生般望着发饰上的纹路,精力都集中在上面,试图看出一丁点不同的纹样。
他却根本没注意到。
南宫柔已经偷偷的抬起手,踮起脚,在闪烁的霓虹灯中,飞快的捧起对方的面颊。
然后……
夜晚六点的钟声回荡在游乐园内,伴随着少许沉重的九次钟声。
烟花在夜空绽放,划过美丽的弧度。
并没有谁注意到在人群后方有一双红透的脸颊分离开。
非酋呆立在原地,人生第一次陷入庞大的狂喜中无法自持。
可结结巴巴了很久,连一句获奖感言都说不出来。
南宫柔双手并后,往后退开几步距离。
她低垂着头,顶着地板。
其他人都在看着天上的烟花,她却盯着地面上的影子。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看见青年笨拙的模样,才笑着说:“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呢,以前看见过的,当初心想真的想要实际体验一次,现在绝对不像再来下一次了。”
“我不介意!”非酋拍了拍胸口:“我很荣幸!”
“嗯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初吻浪费在这种地方呢。”南宫柔站定后,轻轻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待我那么好,我还是第一次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救命的恩情,或许是别的什么,但我想与你相遇的这些天,一定是我十年煎熬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天了吧。”
她移开目光,不敢去面对青年的凝视。
“除了感谢之外,我还想说对不起。”
“抱歉啊……我快死了。”
“即便知道这么做会导致自己更快的消亡,但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将这当做一种解脱。”
非酋喜悦的神情僵硬住了。
他听见了耳畔传来系统的冰冷提示。
【嗟怨心火已经转移】
填充在肺腑间的灼痛感散去了。
这诅咒的火焰被转移了,被谁转移了,转移到了哪里?
青年一瞬间意识到,那个亲吻不仅仅只是表达好感,更是一种必要的方式,所以她一直在等待六点到来,等待嗟怨心火转移的这一刻。
南宫柔按着胸口,呼吸开始急促,身躯开始释放出炙热高温。
原本就无法支撑朱雀血精的心脏,再度负担了嗟怨心火。
即便最初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也依旧没能坚持超过一分钟的时间,柔弱的少女倒向了地面。
“黑凤蝶。”
“我履行约定了。”
她微笑着闭上眼眸。
第三百一十一章不过又是二五仔
一栋老式公寓楼的客厅内,两个青年面面相觑的沉默着。
“我再去卖点冰块……”非酋望着已经被房间里那一大块一大块正在融化的冰,说着就要起身。
“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白歌说:“别白费力气了。”
“能减轻一点痛苦都是好事。”非酋沉默着就要出门。
“附近几公里的冰店都关门了,你打算去冷藏室你偷?”白歌淡淡的说:“万一她中途醒过来,你不再,我怎么回答她?”
“……她撑不了太久了。”非酋叹了口气,重新瘫坐回椅子上,扶着额头,从指缝里望着白歌:“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黑凤蝶答应帮她的条件是转移嗟怨心火?”
“我不是神。”白歌摇头:“我没想到。”
非酋沉默着垂下头。
如白歌这样骄傲的人是不逊于说这种谎言来安慰他的。
哪怕是他也有看错漏的地方,也会有预想不到的错误,
白歌有时候像是一个侦探,只有当案件发生后,才能确切的推断出来。
所以白歌也不是万能,更何况这全是南宫柔自愿,怪罪不了任何人。
即便清楚的知道一切原委,内心这团烈火仍然无法熄灭。
白歌拿出几罐啤酒:“要喝点酒么?”
非酋沉闷的点了点头:“喝。”
两位青年都是成年人,喝酒排解苦闷是成年人都习惯的做法。
虽然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该喝还是得喝。
这一喝便是足足一个晚上,地面上扔了几十罐空的啤酒瓶。
白歌的酒量是天生的好,喝酒不上脸,反而越喝越白,越显得精神。
非酋的酒量是硬撑来的,可他喝多了并不吐真言也不说胡话,反而越发沉默。
两个青年默默喝着闷酒,听着房间里传来冰块融化的声音和些许苦痛的哼声。
他们彼此间什么都不说,一个人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一个人望着窗外的阴沉天空。
直至凌晨五点许,天色微微明朗。
非酋才终于开口,问出一句话。
“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
这一句回答甚至快过提问。
白歌给出一句确切的回答是否定。
他回过头,神色略微有些疲倦,脸色依旧很白,黑色的眼瞳里满是笃定,
非酋捏住拳头,酒精作用下,他的视界都开始模糊,人影开始晃动。
可他强撑着问:“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十有八九,只差最后一点。”
白歌打了个酒嗝:“你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非酋的视线恢复了一瞬的清明,他挠了挠脑袋。
“我……没能成功,只差了一丁点。”
“哎哟卧槽,我有点顶不住了。”
他咬了咬舌尖,可舌头都被酒精麻痹,疼痛感都无法唤醒他的意识。
“你只是单纯的喝多了,可不是我放了什么药。”白歌靠在墙壁上瘫坐下来,他畅快的闭上眼睛:“喝多了就睡一会儿,我也有点顶不住了……”
白歌闭上眼睛,不一会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非酋吃力的抬起眼,望着时钟距离六点还有最后的三分钟,他看着移动的秒表,度日如年,最后还是没能撑过十秒,咚的一脑袋砸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
醉酒,很难受,也很恶心,宿醉也会让人头疼。
非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五点许。
他看了眼时间,按着疼痛的头部,以极快的速度给自己灌下了醒酒药。
这些都是买冰块的时候顺手买的。
他一早就知道白歌会跟自己拼酒。
吃下药后,他披上鸦羽,消除一切声音和动静,将脸浸入水池中迫使自己快速清醒,旋即擦干净脸,回到客厅,将碍事的罐子全部塞入阴影中,他确认了一下白歌还在沉睡。
从房门的缝隙中,潜入阴影走入房间内部。
房间里的冰块已经全部化了,甚至汽化了。
她躺在水床上,白皙的皮肤散发着高热,皮肤之下,清晰可见一根根血管都在释放着暗红色的光亮,她痛苦的按着心口,每一口呼吸都让肺腑灼烧般的痛苦。
即便如此,南宫柔的意识也无法醒来,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生命力在削减。
再这么持续下去,她会心脉衰竭而死。
很遗憾这种病症不是一两个血瓶就能解决的,如果不除掉内部的病症源头,不将朱雀血精提取出来,她一定会死……而血精位于心脏内部,没有任何外科手术能提取出来这种固态化的能量产物,只有通过南宫氏族的祭神仪式才能将这东西从凡人的躯壳内‘请’出来。
非酋深吸一口气,抱起南宫柔,即便隔着一层睡衣,她的身体有如烧红的铁块般烫手。
这热度足以严重烫伤皮肤,但还不足以令这个倔强的肉坦刺客放手,区区高温还烧不了多少血量,最多……只是有点疼。
可这点疼痛又算什么呢?最疼的反而是这个无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