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径小路
又道,“只是,据你所说,我怀疑莫不是朱仝与组织有何仇怨。”武大郎与凤宇四目相对,凤宇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干咳了两声,话锋一转,“那红衣女子原名火颖,化名花萤,虽依附李家,实际上为腐山追杀之人,因武功尽废又毁了容,机缘巧合被李少英所救,后又在我这里求得易容之术,才摆脱追杀,得以保命,之后便一直跟着李家。”
“这么看来,朱氏难道不知此事?”武大郎问道。
“当然,她的火焰刺青为我所改,条件是私下里为我卖命,这事就连李少英也并不知情,他们只知救了一名弱女子,并不知晓她的真正的身份,而明面上我们自然是互不干涉。至于你提到的碧玉和那名与火颖姐妹相称的蒙面女子,我此前也是闻所未闻。”凤宇喝了口茶。
武大郎自知凤宇这人深不可测,尽管二人多年交情,却也从不打听彼此私事。凤宇从不与官府打交道,虽识得各路豪杰,广交好友,却也不分黑白两道,于是没再追问。只是说道,”既然火颖为凤的人,这下一切都好办了。”
凤宇嘴角上扬,示意晓生。只见晓生打开榆木雕花柜门,拿出一个紫檀描金木盒,从中拿出了白色香烛点上。
此烛竟呈蓝色火焰,惊讶之余,又见晓生拿出一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开始轻微煽动蓝色火焰,逐渐散发出一股异香,这香奇特,若非武艺高强之人,感觉不到,因而寻常人不会察觉。
武大郎心想,凤宇果真不是一般人,只可惜他素来不爱参事,倘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就好了。
“此香烛为客栈秘方,世上绝无仅有,为凤宇哥特制。因为凤宇哥在火颖的花瓣刺青里加入了秘药,因而只这样一点、一扇,她便奇痒难耐,自会回来。”晓生眉飞色舞的解释给武大郎听,说罢便出去了。
武大郎只觉甚妙,却也一直眉头紧皱。心里总想着,火颖美艳妖娆,功夫虽略逊一筹但心机城府至深,不似表面那么简单,若是腐山那边的人倒也不足为奇,只是那蒙面女子,反倒是有一股子清冷傲气,功夫了得,像白莲一般遗世独立,却怎么也不像腐山之人。
已是深夜,墨汁一般的天空,不见云团簇簇,也不见月。武大郎捋着线索,忽听得屋顶有细碎的声音,于是寻了出去。只见三个黑色身影在房顶上下起伏。武大郎觉得事有蹊跷,便跟了上去,最后在李府停下了。
黑衣人搜寻未果,于是又往大牢方向探去。武大郎依然紧跟,只是脚下如细风细雨,一般人等不曾发觉。
黑衣人声响极小,很快便潜入牢中,只是大牢已被朱仝设下机关,并加派人手看管。黑衣人吃了些苦头,便仓皇而逃。武大郎这才放心,顺利进入大牢,探视朱氏。
朱氏交代了一切。
原来李府表面开赌场,私下里一直与腐山有联系。腐山的交易从来都不屑于金银珠宝,只是人。
早年间李家败落,李氏惨死,朱氏带着两个孩子逃命到腐山脚下,组织当时初建,需活靶子,便以武力劫持了真正的李少英和他的妹妹李妙英,给朱氏留了一笔银两,要挟她,让她替腐山做事。
假李少英只是朱氏早年领回来的孤儿。而真正的李少英和李妙音至今生死未卜。
第二天刚刚破晓,“噔噔噔……”晓生敲门,”凤宇哥,火颖姐姐回来了。”
”速速让她内厅等候,快去通知大郎。”凤宇示下,前往内厅。 ..
第620章 她们
香烛燃烧一夜,却只见损耗毫厘。
火颖瘫倒在金丝锦织珊瑚毯上,嘴唇发白,虽无面色,柳眉杏眼倒也精致有神,只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让人只觉可怜。
“凤主何必折磨,给我一剑了断便是。”火颖只见武大郎和凤宇高坐于上,有气无力的说。
“杀不杀你,是我的事。如今有话问你,老实交代便可。”凤宇盏茶,喝茶,看向武大郎,”交给你了。”
“你昨日偷得何物?此事可与腐山有何干系?”武大郎直截了当。
“我不过一介女流,只是拿块儿美玉罢了,与腐山有何干?”火颖加重语气,眼神凌厉起来。
“火颖!”凤宇看向眼前这个硬撑的女子,深邃犀利。
还没等武大郎再问,火颖便拿出来,边看边开口,”此物为千年寒冰,为疗伤所用,腐山火耳虽声名在外,其实则身受重伤久久未能痊愈。我偷来是为了防止寒冰落入那边的人之手而已。李府开赌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一直在搜寻此物。”
凤宇向晓生示意,晓生点头,将寒冰拿来交给武大郎。
武大郎拿到寒冰,仔细端详,又接着问道,”你难不成还同腐山有联系?昨日身边女子又是何人?”
“哼,我早已同腐山划清界限,只不过日前他们似有异动,一直同朱氏联系的叶青认出了我,虽容貌、刺青已变,却还是没能逃过。”火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师妹寻我也只是为了寒冰而已。”
”难道她也为腐山中人?”武大郎脱口而出,这个时候不应该更关注腐山的来龙去脉吗?为何要问一蒙面女子,竟连自己都惊觉。
“她不是。”火颖低下头,杏眼流盼,”她素来游历人间,醉心于同师傅修行。”
“那姐姐你如何与她分开又加入腐山呢?”晓生一脸无辜地问。
“当日腐山来袭,想把我们收入麾下,师傅不从,大开杀戒,终究寡不敌众,师傅为保护我们惨死,师妹和我被活捉了去……”火颖哽咽着,”可那时师妹年幼,本以为被折磨致死扔了出去……可当我逃出来却发现,她……好好的,还认出了我。”火颖介时早已满眼泪花。
众人沉默,腐山人虽少涉世,可做起事来也是残暴冷酷。
武大郎正座,虽不忍但又不得不问道,”腐山人究竟以何章法做事?目的何在?”
“他们只接火耳认为有价值的交易。”火颖回答。
“怎么说呢?”武大郎紧接着问。
“活人药引、李府寒冰诸如此类,有些镖局护送重要东西、口信也只通过腐山人,只是代价或各有不同,大都是武功秘籍、兵器、药物、活人,也有些普通人欲望驱使想要金银珠宝便贸然前往,这样只能是被下药训练折磨成无情杀手。”
火颖又道,”他们擅长机关之术,对各类药物也熟知运用。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原来如此,这般阴险狡诈之术,世上大都失传已久,要正面交锋恐不占上风,定要想个万全之法。武大郎心里想着。
凤宇闭眼,“晓生,照顾好火颖。”说完便和武大郎一同走了出去。
房间里,“凤,寒冰在我们手里这事还未传开,切不可让人知道火颖的行踪,势必要封锁消息,以免江湖中人来夺。”武大郎将寒冰交给凤宇,又说道,“这寒冰你好生拿着,在你这里我更放心。腐山之事,势在必行,腐山虽不涉官府,却也使不正之风盛行,视人命为儿戏,我为皇城之首,不能坐视不理,更不必说兄弟朱仝之事。”
“你放心,寒冰在我这里定万无一失。只是腐山之事仅靠你一人之力很难平复,凭你我兄弟之情,我定助你一臂之力。”凤宇表明心意。
“对了,昨夜有腐山人去县衙大牢打探虚实,我料想今夜必定会有另一批高手前来,不如你我前去埋伏。”武大郎提议。
“一入夜我们便出发。”凤宇回答。
深夜,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月色皓皓皑皑,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树影婆娑。
房间里,“火颖,今日之事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为何从来不提?”凤宇坐在床边,看着躺着已经睡着的火颖。说罢替她整了整床铺,熄了烛火,叹息之下便离开了。
武大郎的内心犹如跳着万点银烛,他想解决这一股脑儿的事,也期待着,遇见那个清丽傲气的想要寒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