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唐二五仔
沈虎脸上肌肉抽搐,神色变换,好一阵子,才道:“二爷平日里不是忌着酒吗?”
气氛异常凝重,那小厮不敢怠慢。
那小厮道:“二爷这几日心情不错,就多喝了点,本来准备打算去找姑娘乐一乐,就吃了点助兴的药,谁知道那药一碰酒,药性发作的快,二爷平日里也是个体面人,这次却是跟发狂一样,其实二爷后来也很后悔,但是也是没想到画眉性子居然这么烈,丫鬟就算成亲了,也是主人家的人,伺候一下主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二爷瓶平日里去搞那些机户的老婆女儿,也没出什么事,大部分的打赏点银子,就不了了之,没想到画眉居然直接投河,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沈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画眉死之前可曾说过什么话?”
那小厮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一开始二爷动手的时候,画眉姐一直叫虎哥,虎哥,您可别怪二爷,他也是被药蒙混了头脑,平日里万万干不出这些事情。”
沈虎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清楚,都是做奴仆的,哪里还能对主人不敬?不过就是为了看看真相罢了,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了你回去吧,以免二爷责怪你,画眉的丧事我来就好了,就不招呼你了。”
这时候的沈虎又变成了以往的懦弱老实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惊鸿一现,但是刚刚那场景,这小厮心里却是怎么也忘不掉。
杨易走在田地上,身后跟着一堆人,很有领导的风范,在他旁边是一堆穿着公服的衙役正在丈量土地。
虽然在秦代就已经统一了度量衡,但是即便是到了明朝,各种度量单位依然不是一个恒定不变的数值,而是根据具体的场合情况又不用的标准,更何况现在的宋朝。
以尺为例,所谓“一尺”并不是指一个固定长度,分为裁衣尺、营造尺、量地尺,其长度规定都是按照规矩来,在一尺的这个标准下,三种尺都是不一样的长度。
对于民间最重要的概念“亩”,也没有一个定性,在不同的省份一亩地的大小并不相同,有的地区则是以粮食产量作为亩的恒定标准,保证每亩地的产量差不多。
所以在测量的时候,光是靠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而这种在统计上造成的差距,就是乡绅胥吏的收入。
士绅的优免不是没有上限的,后世所谓的举人免田地税的说法并不准确。
举人名下的田地依然要缴税,只是有了举人的身份之后,他就有了做官的预备资格,而官府在与举人交涉的时候,也会维护举人的体面,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如此一来,举人名下的田地也就没人会去丈量,只要他随便报个数字,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会有人头铁去追究,聪明人不会去查,傻子没那个资格查。
而乡间田地里自己开荒,则是需要报备到衙门,若是衙门里有人,一样可以随便说个数字,记载到朝廷的册子里,就是收税的标准,多出来的田地不会上缴,算是自己的灰色收入。
尤其是这种经常发大水的地区,耕田变成水池,实在太过常见,这也就是意味着要常常在田地的面积上做修改。
基于这种原因,各地的粮长想要钻空子实在太过于简单。
至于官府为什么不派人亲自出来测量?吃力不讨好,非常辛苦,一般的官员干不了这事。
再者,在丈量百姓田地的时候,难免涉及到利益方面,百姓心有疑心,就会发生冲突。
而且胥吏中常常有压榨百姓的现象,若是与当地百姓产生矛盾后果可想而知。
官都是人当的,那些士绅若是肯花点钱贿赂,最终报上来的结果也没什么差别。
重重麻烦之下,朝廷也不愿意大费周章,弄得个民怨沸腾,干脆就随他去了。
杨易看着一幕幕田地,这些土地在他的眼里却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第0583章 杨易的小题大做!
士绅通过这样逃避避税的手段,再用“诡寄”,“飞撒”等手段,将赋税摊派到无钱无势的普通人身上。
如果碰到有良知的官吏,这里的手段就会被拆穿,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士绅们就会故意去挑起测量人员与官府的矛盾。
毕竟是官府的人多,衙役人少,一旦发生武力上的冲突,肯定是以衙役被打伤为结果结束。
所以衙役们碰见大户的田地根本不敢查,查小民的田地没有意义,还可能闹出恶性的事件,所以最后就干脆没人查这回事。
杨易以退为进,利用行刺事件,提出要丈量田地,谁也不敢有异议,万一因此被怀疑是行刺的人,那乐子就大了。
江宁的土地兼并不像外地竞争的那么激烈,由于种植的作物都是粮食,土地收入并不高,人们对于土地的需求并不强。
像浙江地带那种连富者田连阡陌桑麻万顷的事根本不会存在,土地清查起来,阻力倒是很小。
百姓们原本只是担心衙门的人故意借机生事,敲诈侮辱妇人,又或者是将小事说大,剥削无辜。
现在看着杨易在这坐镇监督,公人们手里拿着拴好的绳子,小心清查田地的模样,就连庄稼尽量不去破坏,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一边的士绅看着面前效率极高的丈量,心里却是诽谤王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即便是田额有差,一年又能有多少钱粮差额,也至于如此小题大做?
房间里,杨易站的笔直,在他面前是一堆官吏。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肯定想的是本王兴师动众,小题大做,也有人觉得本王是穷酸出身,眼界浅见识少,区区几斗米,几两银子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在你们心目中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小事情,既没有杀人也没有防火,不过是放那些粮长一条路,让他们少交些钱粮罢了,反正县里可以向府里告免,求减,再不行就欠着,你们若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普原县所有的粮官全部都在这里,个个一言不发,站在房间里默然无语,在洋溢手里,放着一叠装订好的账本。
这是他这次的成果,普元十八香里面的土地全部已经清丈完成,实际检查的土地比县里账簿里的土地多出四千亩左右,这里面既包括一些故意隐匿不报的,也有相当一部分自己都没搞清楚,直到这次衙门丈量才知道的。
除了清丈具体的田地数字,另外一件事,就是核实个人的田地所有数量。
所有的田地属于谁必须记录在官府,并且和官府的底档对照,如果有错,就立刻就地解决,更改账目,发放地契。
这种方式让这些吏员没有了操作的手段,只能看着他们一板一眼的将田地划分。
张元宁那里也早就招了,毕竟这是众望所归,偷税漏税,跟行刺王爷的罪名比起来,两权相害取其轻。
此时的税虽然不重,但是役却能要人的命,把役摊派到税里,着原本不高的税额顿时让人难以承受。
这些粮长告免算是给自己管片谋福利,至于自己从中吃回扣,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辛苦奔波,同乡的人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整个县城分为七区,每区的总粮长实际控制都超过两个乡,张元宁另一个管片的地方也即将清查完成。
张元宁当然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倒霉,干脆把其他的六个总粮长一起咬下水,连带管粮官与粮长之间互相勾结,一方面向朝廷少交免交,一方面尽最大力量在乡下压榨钱财的事,都一一招认清楚。
这份口供就放在杨易手上,其抄件则摆在几个粮官面前。
这些管粮官都是衙门里的经制吏。
其中户房就占了三个,一个经承两个管年,全都牵扯在里面。这些人的名字在吏部,即使是县令,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提下,也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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