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满仓
林原直树接着往上游去，发现那漆黑的水底逐渐出现了一些很粗壮的水草。
在月光的照射下，这些水草绿中带红，显得有些诡异。
林原直树想看得仔细一些，不由得靠近了一点。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一阵缥缈的呢喃声。
这声音分不清男女，一时间像隔着很远，一时间又仿佛隔得很近，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林原直树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往上游去。
而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只见河岸附近的水中，正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穿着雪白的素衣，脑袋很大，大得出奇，就像是尸体在水中发胀了一般，青筋和血管交错在苍白的肌肤上，其中还有一部分被青苔覆盖着，看起来很是恶心。
她们的头发也很长，而且绿中带红，如河底的水草一般，散开着。
这样的人只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欲仙欲死。
要不是现在的林原直树是靠着肌肤呼吸的，他很可能被吓得呛水了。
这样两个站在水中聊天的女人，不可能是人。
鬼。
这个时候，那两只女鬼仿佛也注意到了他，其中一只开口说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不对，他是人吗？”
是的，正常人会在午夜时分在目黑川下潜水？
另一只女鬼回答道：“是人，好久没有在这里看到人了。”
“他看得见？”
“他看不见。”
“他看得见？”
“他看不见。”
“可惜了，要是能看见我们的话，就可以吃了
。人，好吃，好吃。”
她们的声音潮湿且滑腻，像是喉咙里长满了青苔。
而她们的情绪也是木讷的，仿佛吃人是她们的本能一般。
林原直树暗暗心惊，装作一脸淡定，往前游去。
几乎同一时间，两只女鬼游了过来，她们游动时的姿势很怪，就像是四脚蛇一般，速度极快，转眼就来到了林原直树身旁。
林原直树这才看清，她们的手脚都长着一层淡淡的膜，或者说蹼。
而如今她们的样子清晰映入了林原直树的眼中，在苍白的月光照射下，有一种难言的惊悚感。
林原直树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恐怕是比刚刚那一家三口还要恐怖的存在。
因为他能从这两只女鬼感受到一股岁月的气息，她们应该死了很多年。
林原直树浑身冒汗，万幸在水中并不会展现出来，所以一直在游。
这时，左侧的那个女人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如锯齿般的牙齿，说道：“他看得见！”
林原直树面无表情，换了一个仰泳的姿势，继续游动。
这个时候，对方那张狰狞的脸离他不到两指距离，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牙齿缝隙中恶心的霉菌，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
“他看不见。”另一只女鬼在这时说道。
这个时候，林原直树摇摆了一下身姿，装出了一个很舒服的表情。
是的，之前他游得本来挺舒服的，直到遇到了这两个货。
谁TM知道日本这么多鬼，从出了鬼巢，又来了鬼窝。
这时，河里的水已经变浅了不少。
林原直树顺势往河岸游去，然后哗啦一声出了水，擦了擦脸上的水，顺着河岸的斜坡慢悠悠地爬了上去。
期间，那只女鬼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着，而他都视而不见。
上了岸后，那女鬼一直盯着他下巴看，他看着咫尺之遥的可怕脑袋，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夜晚的目黑川真美啊。”
最终，那只可怕的女鬼回到了水下，和她的同伴站在一起。
“可惜了，他真的看不见，不然就可以吃他了。好看的人总是最好吃的。”
林原直树转身，往街道上走去，“开心”得哼起了小调。
“你说你想要逃，可惜偏偏要落脚，情没了，爱走了，留下空心要不要.......”
他一边唱歌，一边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两只女鬼一直站在河岸的一棵柳树下看着他。
她们一直在重复着两句话，“他看得见！”，“他看不见。”，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