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看本子
“我一定要……以死谢罪吗？”
“死？”
泥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只见他一把按住了黑的脖子：
“既然都想到以死谢罪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去死？”
“我还要……保护……锡兰小姐！”
黑一边回答一边反制住了泥舟的手臂。
“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泥舟突然之间的卸力让黑的身体也晃荡了一下。
“泥舟？”
黑彻底懵逼了，刚刚歇斯底里过还想着要不要跟泥舟拼命的她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过去的血污是洗不掉的，逃不走的，可你现在却还要努力地活着，这不就代表你想要守护锡兰的信念比那些痛苦的过往更为重要吗？”
泥舟帮黑擦去了眼泪，然后轻轻地用纸巾将她嘴角的鲜血蘸干，继续说道：
“过去不是用来逃避的，而是用来战胜的，你早就战胜了它，却还要因它而困扰，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是为了锡兰小姐留着这条命而已，并没有像你所说的，战胜了过去。”
“所以你就开始自我惩罚？”
“……”
一下子被猜透的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总是说过去是你一直想要洗去的血污，那我问你，如果有机会让你改变过去，把你变成一个健康成长的读书少女，就像锡兰那样，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光是想象一下，黑就几乎要叫了出来。
“是嘛，但是代价是，锡兰会死于暴徒之手，不只会死，还可能被玷污。”
“？！”
同样只是想象了一下，黑的瞳孔就不断地震颤，眼眸周围布满了血丝。
“你还会选择改变过去吗？”
“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
泥舟分析道：
“虽然你过去有犯下罪孽，但你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强大，全都是靠过去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而你又用这样的力量去保护锡兰，那不就可以说，锡兰的命，就是由你过去的罪孽换来的。”
“没有的事，就算没有我，锡兰小姐她也……”
“你陪在锡兰身边十几年，击退过多少穷凶极恶的暴徒你自己清楚，你真就敢说，如果没有你，其他人也能保护好锡兰？”
“……”
黑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她也着实比较笨拙，论嘴炮，十分之一个泥舟都能把她说得没法吭声。
“所以我问你，改变过去和锡兰的命……哪怕改变过去之后你和锡兰并不认识，你愿意吗？”
“我……”
黑握紧了双拳：
“我会选择守护锡兰小姐。”
“你看，你不是已经赢了吗？”
道理其实一直就摆在那里，只是没人讲，讲了黑也听不进去。
泥舟长这么大一直秉承一个道理，唯一能跟人讲道理的两种方法，一种是把她打服了，另一种就是像现在这样，让她绝望，让她疯狂，让她歇斯底里，把杂念排空之后，再带她面对最本源的内心。
“所以，黑，以后不要再试图洗去自己的过往了。”
泥舟握住黑的手，那双手虽然白皙，但的确不很光滑，他也能感受到锡兰所说的，黑像疯子一样洗手，想要洗去血污的样子。
“你该用你的过去，守护锡兰的未来。”
“……”
黑一下子跪坐了下来，她的意识有些恍惚。
好像泥舟的话根本就不是语言，而是一把钻子，钻开了黑的心灵，将这些理念灌输了进去。
“我的过去……是锡兰小姐的未来……”
黑口齿不清地重复着在灵魂内激荡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她的呼吸很平缓，面部肌肉也没有抽搐，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好像让一切污秽全都流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