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酸土豆
过了少许，两人来到了街口的一间酒楼内，刚一进去，酒楼内的伙计，一个肩膀上搭着毛巾，颇为机灵的小伙子，立刻笑道：“嗬哟，王掌柜、陈大夫，今天是什么风，让两人一起来了，快，快请进。”
“陈大夫，还是一样？”
十年时间，医馆的生意渐渐稳定了下来，陈小明来酒楼之中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最后的三年，陈小明更是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的伙计早就熟悉。
“嗯，今天和王掌柜一桌就行了。”
轻声吩咐道，一旁的王林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沉默不语，算是应了下来。
“好咧，王掌柜、陈大夫，这边请。”
说着，他快走几步，来到东首靠窗的位置，手中毛巾在上面一扫，弯腰退后。
陈小明坐在了长凳之上，将自己怀中的果子酒取了出来，另一边的王林也是坐了下来。
没一会的功夫，伙计便端上几盘小菜，另外奉上一个小炭锅，锅中烧着沸水，陈小明把手中酒壶放在小锅中，开始了暖酒。
果子酒在沸水之中加热，陈小明和王林一时间倒是闲了下来。
陈小明目光也是打量起王林来，没有用仙气，也没有用血脉之力等，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小明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仙气了。
“酒好了，来。”
小锅之内的果子酒取出，倒了一杯，递到了王林的身前，陈小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小抿一口，眼眸微闭，倒是惬意的望向了酒楼一处。
几个拉琴说唱的戏子，从后屋走出，领唱的女子美目流盼，水袖舞动，
声音颇为动听，引的客栈内的酒客，连连叫好称赞。
王林端起陈小明递来的酒水，喝了一口，眼中咪咪的听着，倒是也没有因为陈小明在而有任何的异常，仿佛真的是一个凡人。
而与此同时，惬意听曲的陈小明，也是眼眸微闭，沉醉在戏曲之中，时不时的端起桌上的果子酒，口中小抿一口。
就在陈小明和王林静心听曲之时，一声嘈杂之声突然响起，随后就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袍的老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口衣襟上，还印着几个大大的脚印。
一进门，眼眸扫了一眼，带着几分猥亵的声音响起：“哟，这小娘子唱的好啊，把我从城北给勾来了，好！”
陈小明眉头一挑，余光不由撇了一眼身旁的王林，刚才见到老者的刹那，陈小明从后者的眼中，捕捉到了那蓦然而逝的精芒。
“王兄，认识？”
目光从老者身上扫过，对于后者的身份，陈小明有了一丝确认，对着王林明知故问了一句。
“嗯，有过一面。”
王林平复了下来，那老者多年前曾经骗过他一顿饭，只是后者的实力，王林捉摸不透，自己又在走化凡之路，也就没有在意。
不曾想，时隔多年之后，居然还能再见到。
“哦？相逢即是有缘。”
陈小明故作惊叹一声，随后对着不远处的酒楼老板呼喊了一声，在其耳边轻语了几句，后者眉头一皱，但看了一眼陈小明，还是应了下来。
“算了，让他进来吧，带他去陈大夫那。”
眉头紧皱，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厌恶之色，要不是陈小明开了这个口，他是万万不会让一个乞丐进来的。
“哼，还是你们老板有眼光。”
一听酒楼老板发话了，老乞丐倒是嚣张的冷喝一声，气的酒楼伙计直冒火，但却是无可奈何。
“走吧。”
没好气的道了一声，伙计纵然有万般不愿意，但是却是也无法表现出来，若问这偌大的酒楼内，谁最有可能帮这个乞丐，也就只有可能是那位心善仁慈的陈大夫了。
没一会的功夫，伙计就将老乞丐带到了陈小明和王林之处，随后对着陈小明和王林恭敬道了一声，随后退了下去。
“坐吧。”
陈小明轻轻一笑，随手一指一旁加出来的凳子，却是也没有在老乞丐身上过多的停留。
“嘿嘿，你小子，嗯？”
老乞丐笑眯眯的盯着陈小明看了一眼，余光撇了一眼一旁的王林，本来一扫而过，不过却是瞬间愣住了，回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即脸露古怪之色，诧异的说道。
“是你！”
第207章 化凡之路（终）
“两位果然认识。”
陈小明轻笑一声，手中的果子酒倒了一杯，推到了老者的桌前。
“前辈，十年未见，风采依旧。”
王林轻轻一笑，倒也没有因为陈小明在，而言语之中有所闪躲。和后者比邻而居，相处的了十多年，王林对于后者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了解过呢。
至少在王林看来，后者的修为比之老者，也是不遑多让的，甚至更甚一筹。
老头眼中只有王林，盯着王林看了许久，脸上古怪之色更浓，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说道：“化凡……你居然真的化凡了！”
王林从小锅中拿起酒壶，倒满一杯，喝下后说道：“晚辈只是在凡人之中挣扎而已，哪有前辈游戏人间来的自在。”
老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端起陈小明刚才倒好的果子酒喝了一口，说道：“老夫生平所见化神修士无数，但能十年就做到化凡者，你是第一个！”
王林也不说话，心境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微微一笑，看向戏子说唱。
而陈小明也是同样如此，对于老者和王林之间的谈话，他同样不在意，不过目光在扫过老者时，陈小明则是若有所思。
王林化凡，体会凡人一生，生老病死，老者则是游戏人间，红尘为乐，逍遥自在。
两人虽然都是在滚滚红尘之中悟道，但是却也有不相同之处。
就像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在红尘之中明悟。
“前辈慢慢看戏，晚辈告辞！”
等到陈小明回过神来时，王林和老者的对话已经结束，就见其说着，拿着酒壶，起身离开了酒楼。
老头一怔，随即双眼冒光，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前辈，刚才听你们聊的很有意思，能否请问，何为意境？”
陈小明端起果子酒喝了一杯，口中轻笑着对着老者问了出来。
老者再度一愣，转过头来，目光认真在陈小明身上打量了一番，原本严肃的表情上，却是突然变得猥琐了起来。
“你看，这人老了，肚子一饿，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陈小明轻轻一笑，随后也是轻声的叫过来伙计，随后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拿起酒壶，起身离去了。
“前辈请慢用。”
对着老者轻道一声，陈小明直接离开酒楼，向着自己的医馆而去，独留下老者深邃的目光，不断的审视着陈小明。
他从陈小明的身上，没有感受到半点灵气波动，就像一个凡人一般。
对，是就像，而不是一个凡人，因为从陈小明的身上，他居然感受到了威胁。
整个朱雀星，能够给他如此之感的人，一手之数都没有，所以老者疑惑了。
“你究竟是凡人，还是？”
淡淡的话语声回荡着，老者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整个酒楼之内的众人皆是没有察觉，仿佛老者从没有来过一般。
走在回去的路上，陈小明望着前方离去的王林，倒是没有出声，而是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医馆里。
这一次酒楼的事情，让陈小明的内心之中，意识到自己仿佛少了什么东西。
躺在医馆内的靠椅上，陈小明眼眸微闭，仔细的回忆着，脑海之中这十年间经历的一切回放着，越是回忆，陈小明眉头越是皱了起来，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与此同时，隔壁老王的店铺之内，老者和王林已然离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陈小明恍若未觉，躺在靠椅之上的他，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直到隔壁老王和老者归来，都是未曾苏醒。
“小子，我且问你，你可知隔壁那人的身份？”
带着王林瞬移十万里归来，老者神识一扫隔壁，发现陈小明还在熟睡中，神识扫过，一点灵气也没有察觉到，就像是凡人一般。
不由得，老者将主意打到了王林身上，他去酒楼之时，两人坐在一起的，也许会知道。
“嗯？前辈看不透他？”
王林眉头一皱，口中轻咦出声，他和陈小明虽然比邻而居，但是却没有多少交集，眼前老者的修为通天，尚且看不透对方，一时间，倒是让王林内心的猜测应验了几分。
“屁，我要能看透，我还问你做什么？”
口中怒骂了一声，想他堂堂问鼎期中期的修为，居然在这朱雀星上遇到一个看不透修为的，这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额，前辈，我对于他也不甚了解，只是知道他与我一般，同样在走化凡之路。”
王林沉默，苦笑起来，他早就看出了对方的修为高深，自己又在走化凡之路，既然对方不来打扰他，王林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对方。
“果然！”
口中道了一声，神识在隔壁身影身上扫过，能够让他都毫无察觉，要么对方的修为高过了自己，要么对方身上有可以屏蔽他神识的宝物。
只是相对于第一种情况，他更趋向于第二种情况。
一时间，老者的眼眸之中闪烁一丝精光，能够屏蔽问鼎中期神识的探查，这样的宝物，可是不可多得的。
老者的眼神一丝不落的落在了王林的眼中，就见王林眉头一皱，眼中犹豫沉吟了下，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前辈，他的修为在化神之上！”
见过了老者的草帽，王林也想过陈小明是否有这般的宝物，只是一想到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况，那分明是对方的修为高过了自己。
老者毕竟带着他领悟了别人的意境，王林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话语落下，却是一盆冷水洒下，让老者清醒了过来，微微一思索，却是也回想起酒楼中的感觉。
只是，内心深处，依然不愿意相信对方的修为比自己强。
身影一动，老者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消失不见，而王林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老者怎么选择，王林已经管不到了。
刚刚领悟了一番别人的意境，此刻王林脑海之中念头万千，闭目感受着。
而一旁的医馆之内，陈小明眼睛睁开，有着几分失落和昏暗之色。
“唉！”
一声叹息之声，即使回顾了十年生活，陈小明依然没有触摸到因果意境，依然没有明悟，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究竟缺少了什么？
“我的道，究竟缺少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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