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但红云展开纸张,还未开始看便猛的抬起头,怒喝道:“这是他的气息!他血的味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迪伦马特先生已经死去,身患重病死在手术台上,并不安详。”
“不可能!”红云失控的大叫起来,“我爸爸妈妈,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现在不可能连老师都……”
“我认为这十分合理,”男人依旧冷静的说,“迪伦马特先生在遇见你的时间点依旧身患绝症,他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对你酌情隐瞒了病情。至于你的家人朋友,恕我直言,在荒野区的人群不可避免的……”
“你别说了,再说我都忍不住要砍你。”沈异低声道。
“你的矿石病终究会让你走上绝路,只有和我前往信上那个地方,才能活下来,这也是迪伦马特先生给我的最后嘱咐,”男人脸色有些苍白,“荒野区虽然天灾低发,但终究缺少必要的医疗手段。作为感染者,如果你想活着,那就跟我走。”
沈异这倒是好奇了,“能治疗矿石病的地方?你要带她去哪?莱茵生命?还是罗德岛?”
男人和红云同时抬起头用些许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是的,罗德岛,”红云开口,“那个地方真的能治疗这种奇怪的病?”
“没人能治疗矿石病,但能减缓痛苦,缓解症状,延长生命,”沈异顺便打广告,“我有亲人在罗德岛接受治疗,现在看来……还不错。”
“师傅是罗德岛的高管哦,你要去的地方可以说就是他家哦。”锡兰也插话,她一直望着小狐狸,好像对那只可爱的萝莉非常有想法。女人都没法拒绝可爱的生物,萝莉从来都是男女通杀!
“看来是个误会,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不会给你治疗的。”沈异耸耸肩说道。
“不妨碍我的任务已经让我很感激了,但你和古神狂信徒对我的阻拦和伤害我依旧会如实上报公证所,”男人简直如程序般机械,他说完转头向红云,“再问一次,你想活着吗,想活着就跟我走。”
活着吗?红云低下头看看自己肩上已经很明显的源石结晶,自嘲的笑了笑,“不了,我的亲人朋友,我的一切都死在了这片荒野,我没理由一个人逃跑去苟活……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为了复仇吗,迪伦马特先生跟我谈起过,他曾对你说过‘复仇是最没意义的事情,不要为了复仇而活’,”男人好像在回忆,“他跟我说如果你不愿意走,就把这句话再给你重复一遍。”
“重复几遍也没用的,道理谁都会说,”红云冷笑着,很快便从故人逝去的伤感中回过神,“等我结束我的任务,你们说的罗德岛我有可能去试试,但现在我绝不考虑。”
男人低下头,“也就是拒绝,对吗,那么委托结束。红云小姐,还有这位先生,感谢本次任务的配合,我必须立刻赶回城市进行医治,对我的任务有任何异议可以联系拉特兰中庭驻外联络所进行投诉,再见。”
他挣扎着直起身,就要捡起提箱动身离开,沈异却立刻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别急着走,我还有话需要问呢?”
他挥手在空气里布下完全隔绝声音的冰层,“你口中的,‘古神狂信’是什么?”
锡兰和黑乃至于远处的小狐狸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个男人把自己隔音起来窃窃私语,她们也熟悉沈异的控冰了,在法术中也不是没有这种类型。此时男人们不想让她们参与,锡兰也无所谓,反而善意的走向红云。
锡兰和黑都是那种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美少女总是有亲和力,无论对男女老幼都通杀。红云稍微有些忌惮的看了黑一眼,但锡兰满脸真诚友善甚至有点傻缺的笑容还是让她放下警惕,低声问道,“两位……姐姐……”
“对对对,多叫几声姐姐!”锡兰兴高采烈。
小狐狸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放心,谁遇到智商不太高的人都会放心,“锡兰姐姐,看样子不像是来荒野考察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诶?为什么叫师傅就是大哥哥,叫我们都是姐姐,明明看起来师傅也是年轻人啊。”
红云没理会锡兰试图拉近距离的聊天插话,“叙拉古这片地区倒常有些考察的研究人员,但考察人员可不会有这么强的武力配置,锡兰姐姐来这儿做什么?”
“来扫黑除恶!”锡兰大声说,“黑手党猖獗,我罗德岛必要替天行道!”
“小姐别闹。”
“黑手党?”红云有些冷笑道,“黑手党至少还会关照我们这些荒野的聚落,比对民生充耳不闻的政府可要好多了!如果不是强制征兵,我的家人也……呵,算了,反正都是一路货色,上层人都是一路货色。”
锡兰见她好像不愿意多说,也不在意,她试图去摸摸小狐狸的耳朵或者头发,但红云警惕的偏过头不让她对自己动手动脚,锡兰又试图去摸她尾巴,但红云大概是终于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心态比男人更危险,缩的有点远。
“不过,你要是来跟黑手党作对的,有件事可以给你说说,这件事闹得整个叙拉古的黑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且这算只有我们当地人才知道的秘密,报纸都不登的。”红云见她很失望,摇摇头道。
锡兰和黑同时有了兴趣。
红云鬼鬼祟祟的探头张望了一番,然后低声说,“白荆花时隔十年再现,叙拉古独狼灾难归来。”
第八章 拉普兰德家
“叙拉古的独狼?”锡兰不明所以,但黑立刻反应过来,疑惑开口,“你说的是那个引起‘白荆之月’暴乱的鲁珀族人?”
“看起来你也是个猎人?这件事除了我们本地人清楚,外人没渠道了解的,”红云扫了黑一眼,也不意外,看到锡兰依旧懵逼表情便解释道,“叙拉古曾经经历过一起叫做‘白荆之月’的恐怖暴乱,十年前黑手党有个家族出过一个天赋绝伦的杀手,但后来家族因为各种原因覆灭,那个杀手对所有黑手党家族怀恨在心,在数年间杀死了当时叙拉古所有黑手党家族的大家长!最猖狂的那段时间每个黑手党成员每天都要穿着黑西服佩戴白荆花,因为要一直奔赴在各种家长的葬礼上。”
“有点酷诶。”
“直到整个叙拉古的黑帮都陷入了恐慌,甚至与宪兵组成搜查队去针对这个杀手,才逼得她销声匿迹,”红云眼里说不清是崇拜还是羡慕,“但与其说是把她逼走,其实我们都知道是因为该杀的人都杀干净了,几乎所有黑手党的大家长都被斩首,挂在市政府的路灯上或者广场上,直到现在很多黑手党的老大都不敢以家长自居,转而说自己是‘老板’‘组长’之类——就因为她还没死。”
“活着的传奇,”黑也点点头,“如果叙拉古真的解决了那个杀手,为了声誉必然会大肆宣扬,但十年过去了依旧没什么风声,只能说她依然在潜逃中……不,这种级别的杀手,究竟是她在潜逃还是别人不敢追杀都两说。对了,她叫什么?”
“那就是不是我这种乡下人能了解的事情了,”红云耸耸肩,这种动作在她这小小的个子和幼嫩的脸蛋下显得格外可爱,看的锡兰眼神都在发光,“但覆灭的那个家族很有名,是从比莱塔尼亚、萨米和乌萨斯还要极端的北部雪原地区迁移到叙拉古的,据说全世界只剩那一只鲁珀族了,族名叫……叫……”
红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旁边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脑袋,替她说完,“叫拉普兰德。”
“对对对!拉普兰德家!当年被叙拉古的黑帮社会称为“来自极北的狼王”的家族!好像北极雪原那块的鲁珀族只有他们,迁移到叙拉古后就不剩下了,他们家灭亡后这一支族系也灭亡了。”红云说完,才看到拍自己脑袋的是那个看起来是这支队伍领头人的男人,当下很不满的抱住耳朵跑远,“别摸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摸我的头!”
“拉普兰德?”黑忽然抬起头注视沈异,“如果我没记错,罗德岛的人员名单上……巧合?”
“有些事情别去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沈异故作深沉的止住黑的询问,倒是颇为感兴趣的蹲下打量总是一脸警惕的小狐狸,“你说叙拉古的独狼再现?”
红云点点头,她也看出来沈异是这群人的老大,“因为那个杀手一直都活着,所以很多人怀疑她依旧会回到叙拉古行凶。而且她只会对黑手党家族下手,而且杀人后会夺取家族标牌,很好辨认。实际上这些年她经常回到叙拉古对那些黑手党的高层斩首,她就是笼罩在叙拉古黑手党的一层阴影,从未散去。”
“这是背黑锅了,”黑说,“也许是崇拜者作案,也许有人故意杀人栽赃给该杀手。”
“也许吧,但最近两个月不太一样,”红云不置可否,“最近发生了多起黑手党成员被杀死的情况,其中多数是死者在作恶时毫无抵抗力的被杀,”红云讽刺的笑了,“哪怕是警察也不敢当街杀死黑手党成员,何况一再。这么猖狂的作风只有她了,我从小听到大。”
杀死……作恶的人?
沈异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其实比这些人都清楚拉普兰德的性子,要说正义感十足还真未必。她的确挺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那更多是她一时兴起。要知道她本身就是个杀手,手上也沾过无辜者的血,断然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但……也说不定。
“暴虐的恶人阻断正义的道路,我的主人啊,以复仇与恶意为名,引领弱小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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