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一直仗着龙象般若练出的身躯罕见的吃了亏,魏彦吾只觉得右手已经无法握拳,掌心骨裂。
这和他印象中的旧人类……不太对劲啊……
但他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继续噙着笑意,“人命当然没有贵贱,但是有价值。贵族和平民在龙门也没有区别,但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和贫民窟时日无多的老妪,总得有个权衡。”
陈几乎气极反笑,“少在这假惺惺的给你的残忍做辩解!价值的划分还不是你来定!到头来只是把阶层用更容易被接受的字眼更换而已,如果连所有人民都保护不了,要近卫局何用!要你何用!要军队何用!”
沈异倒是有些惊讶,这才一天没见陈居然会辩证思考反驳阶级了,一瞬间就戳破了魏彦吾的歪理邪说,果然是攻读了屠龙术么?
“军队是用来破坏的东西,从来都是。”魏彦吾道,“你想让武力用于保护,只能是威慑而已,当敌人不是一个清醒的组织,无视威慑的情况下,武力毫无意义。”
沈异刚想到世界核平这个梗,但忽然发现魏彦吾说的没错。当威慑都无意义的情况下,武力就无意义。战争不是所谓战略游戏,不是说你比我强就能消灭我。当一个组织不够清醒时,只会带来两败俱伤。中东战场让美国杀了多少人,杀了美国多少人? 威慑的作用起了多少?
都说川普是个不清醒的首脑,但中东也是不清醒的地区啊。纵然武力对比悬殊,可恐怖袭击依然是他们最不甘心的最后报复。哪有赢家,一个面对了四十年恐怖袭击的美国算赢家吗?
至少人民永远不是赢家。
而泰拉世界还没有威慑世界的核武器,威慑的压力远不如地球。军队也好个人武力也罢,纵然能在战场杀个七进七出,也守护不了你的城市你的国家。当敌人失去理智的对你的人民举起屠刀时,再强的武力都没有意义。武力是应对战争的……不是应对杀戮的。
“而且你们真的理解下城吗?”魏彦吾轻声说。
???
你想洗白?
魏彦吾走到高大的落地窗边,“这里是全龙门最高的建筑,从这里可以看到主城区的边缘,两位不妨试试。”
无论是沈异还是陈,都有着超出绝大多数泰拉人的身体素质,视力自然也包括在内。不需要瞭望镜,两人莫名其妙靠近窗户就能将全主城区的风景收入眼底。
核心城区和分城区逐个脱离,十几年连锁的城市自由了,在荒原上升起冲天的尘雾,灰蒙蒙的遮住了分城区的所有可视范围。
就在他们准备制止,还在讨伐魏彦吾的时候,城市已经彻底脱离了!这根本不是今天发布的命令,早在昨天城市分离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时停的变色笼罩世界!沈异夺过陈手中长剑,带着深海猎人才能爆发的力量与速度,一手握剑柄一手顶住剑墩,一瞬到肉,贯穿他的肩膀!
“现在,收回命令,否则我下一次就插在你心脏上!”沈异推着剑刃,把魏彦吾活活钉在墙上!
“咳……”魏彦吾反应过来时已经与他贴脸,望着愤怒到脸色扭曲的男人,他居然还笑了,“时间……真是无解的能力啊,就算我用能力护住周围所有空间,在时停的领域里也根本不存在……”
“现在让分城区回来!”
“没用的,移动城市一旦开始行驶,想改变初次设定至少也要三个小时,你以为开车么说回来就回来?”陈喘着气,捡起赤霄,眼里怒意勃发,“你该死……你真的该死,你死都无法向龙门谢罪!”
她杀意凛然,但魏彦吾怡然不惧,被挂在墙上反而并不反抗,只是咳血,“咳……别只顾着看远方,看看脚底下。”
所有人纷纷一愣。
沈异松开手,来到窗户边缘,俯视政务大楼的底部,瞳孔一缩。
黑压压的人潮,几乎围满了政务大楼周边几条街道,他们人头攒动,却并不吵闹。还有无数的人从城市边缘赶来,集中在政务大楼的底部,将中心街区堵到水泄不通,消防署用盾牌构建了一道薄弱的城墙,但人群并非闹事,也并不推搡。
只是沉默着包围着。
第五十一章 没有人受伤的世界
衣衫褴褛的人群就好像黑压压的虫潮,波浪般起伏,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市政大楼旁边的几条街区,逐渐的,就连二十几层楼的高度也不用俯视,能看见还在聚拢的人流。
市政大楼的街区很大,挤出这种人流量说十万怕是不止。深海猎人强化过的视力让沈异轻易看清了他们的穿着,泛用的粗布和补丁,看似做旧其实真的很旧的水洗衫。
是下城最常见的穿着。
“你暴露了?”陈勾起嘴角,有些欣慰有些讽刺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终于放下心来,脱力的抓住沈异的胳膊,勉强望向魏彦吾,“还是说,我们误会你了?”
“不,我该受这一剑……或许还不够。”魏彦吾握着肩上的长剑,狠狠拔出!撕裂的痛感让他也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命令,把分城区的人都聚集到核心城区,你知道的,这会引起广大居民的抵制……”
沈异皱起眉头,他当然深知这一点,一旦让贫民窟的人大规模涌入上城区,他魏彦吾的位置也就别想坐了。根深蒂固的歧视和厌恶畏惧等,针对着所有穷人和感染者,这哪怕是魏彦吾也无法扭转……
“所以,他们需要一点代价。”魏彦吾笑的有些凄惨,他从头到尾没有对陈或者其他人下过杀手,甚至没有动过杀心,可能正因为他心里有愧……天大的愧。
“需要一点代价来让上城人明白,是谁在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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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龙门影坛天王食铁兽时隔两年再现荧屏,魔鬼身材依旧妖娆惹人……”
“MSR首席偶像空疑似拉拉?与傲娇女仆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22区警钟长鸣,林岚街道消防署提醒您,防火不注意,亲人两行泪……”
广播也好,广告也好,下城街道永远都是这么嘈杂,所有的播报在忙碌的下城人听来都是那么不重要。人潮簇拥着,沉默着,涌入城区对接的检疫口。
有人抱着孩子,最后和孩子作道别;有人哽咽着亲吻着亲人的额头;有人十分洒脱,双手插袋,望着高耸的上城区城墙,神情释怀。
“乖,进去,跟着那些穿白大褂的阿姨走,到了上城加把劲读书,福利院最多养你到十六岁,你得学会赚钱。”袖子下若隐若现源石结晶的男人把孩子递到拉起的警戒线后,又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使劲抽鼻子的儿子。
“别恨,这是好事,你老爹忙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个上城户口,现在轻轻松松把你扔进去,还有人帮我养儿子,嘿嘿。”
年幼的男孩把他拍开,下城区的孩子总是早当家,哪怕只有十岁,也完全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男人苦笑了,“别恨,想办法找工作,赚大钱,傍个富婆生个娃,保着老周家以后也是上城的达官贵族了……别恨谁,说真的。”
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揶揄着低俗笑话,“你儿子筋骨硬的很,富婆就喜欢这种小野狼,到时候把她们勾的五迷三道!你还怕你老周家不能开枝散叶!”
“去你妈的!富婆喜欢什么你知道?你这辈子出过下城区?”
“出过啊!”
“啥时候?老子从小和你一条裤子长大,老子怎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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