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长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论番僧元兵,又或是虬髯大汉,他们手里的动作全都因着这艘莫名出现的小舟,因着舟头那人口中所唱,而不由得顿了一顿。
随即,又自各自面上带出了几分凝重神色。
此人来路为何,是敌是友?
尤其那为首的红衣番僧,更是眉头紧皱。
眼看大局将定,却忽然有这样一个不速之客闯入眼前,着实是令人心中不快。
所有人都对这艘莫名出现的小舟投去了些许的警惕,却唯独张真人眼现古怪神情,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要去抢艄公手上船桨的动作,转而将眼光投向了歌声传来的那艘小舟上。
“这不是老道年轻时胡乱所作?却不知谁人吟唱,当真好风采!”
张真人摇摇头,定睛往歌声传来的方向瞧去。
待看清了这名少年道者的模样后,张真人又忍不住出言再赞一声。
那是一艘无帆无桨的独木小舟,舟头立着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少年道者,手上雪白拂尘随江风起舞,飘逸出尘。
却见那小舟原本出现时,仍在距离众人百米远之外的江面上,此时歌声才刚刚停下,那小舟竟真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已然快要到了虬髯大汉的小船旁边。
如此奇景,令船头的艄公与张无忌瞧得匪夷所思。
但张真人见了,眼光却不由得微微一凝。
他是识货的。
这是传说中“一苇渡江”的功夫,非得要有高深内功修为方可施展。
划船不用帆不用桨更不靠浪,全凭一口内息催动,非是等闲。
此种武功张真人当然也能够施展,而且若是全力施为,比起这少年人来说还要更快上许多。
但此时立在那小舟舟头的,却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张真人不由大奇,“却不知是哪一派的弟子,年纪轻轻便能有这样的修为。”
眼见这名少年道者似也是冲着虬髯大汉所处战团而来,再瞧这位少年道者浑身所透出的不俗气象,也显然不会是元兵请来的帮手。
张真人心中正自动念,那名已然距离虬髯大汉所在小舟不过十余米的少年道者,却忽的用力往足下小舟上一踏。
接着,他的身形便凌空跃起,只转瞬间便已立在了虬髯大汉那艘小船的船篷上。
掌中拂尘只轻扬数下,就将半空中射来的羽箭悉数拦下,震慑全场。
再将拂尘搭上臂弯,蓝衣的少年道者先瞧了眼在自己摆明立场,将元兵射来的利箭拦下之后,忽的将手上船桨丢弃,踉踉跄跄着大步奔去船头,跪伏在了那早就中箭倒地的小男孩身旁的虬髯大汉。
轻叹一声后,扭头将一双饱含杀意的眼,紧紧盯住了此刻距离自己只不过十数米的番僧元兵。
口中冷然说道,“现在回首上岸,或还有生路可寻。莫待风波坏了舟,可就悔之晚矣。”
“我之霜雪剑下,却是不留性命!”
第120章 你说,你的刀很快?
第120章
慕容白那一日在汉中城里听闻周子旺已然身死的消息以后,便立即下了命令,要汉水沿途所有昆仑弟子盯紧了航道。
尽管昆仑派在中原的实力薄弱,人手匮乏。
即便全力搜寻,也难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到张真人与小张同学的行踪,更不可能寻到拼死护住周子旺遗子一心逃遁的常遇春等明教中人。
但若只是去找江面上那些个声势颇大,一路过来惹得处处鸡飞狗跳的元兵番僧,却半点都不算是一件难事。
有昆仑弟子时时盯着那些番僧元兵的动向,慕容白选定一个恰当的时机浮舟而出,同张真人常遇春他们来一场“偶遇”,真可说是手到擒来了。
吟唱着张真人昔年所做一首道歌高调出场,慕容白当真是抢足了风头。
只可惜慕容白的动作终究是稍稍迟了那么一点,周子旺的遗子却仍未躲过他中箭身亡的命运,瞧见常遇春此刻半点不去理会己身所中毒箭,只抱紧了那小男孩的尸身痛不欲生的模样,慕容白心里竟忽的生起了一丝内疚之情。
又拿眼角余光瞥了眼船头上那个眼含泪光,瞧来楚楚可怜的渔家女,慕容白不由暗自庆幸,好在她的身上此时瞧来毫发无损,除去因着身为艄公的父亲不幸身亡所带来的悲恸与惊吓之外,却也并无大碍。
将心底的杂念收起,等慕容白再抬起头时,瞧着三名红衣番僧竟仍不思离去,竟鼓噪着一众元兵划了船正往自己这里靠来时,慕容白终于大怒。
眼里的杀意也再难以压下,手腕一翻,原本握于手上的拂尘便已被搭在肩头。
再一抬手,缚在背上的霜雪宝剑随之出鞘,奏出阵阵铮鸣。
冷冷青锋斜指向下,慕容白冷然笑道,“狗鞑子,你们可当真是不知死活啊,真当我杀不得人?”
话音甫落,慕容白便自船舱顶上一跃而起,纵剑直往元兵番僧所在战船上杀去。
此时因着元兵再将战船又划了几步,是以两艘船之间的距离早就可以忽略不计。
慕容白才刚纵身,只眨眼过后他便已到了元兵那艘战船的上空。
浑身上下带出的冷然杀意,更是让三名为首的番僧心头大骇。
在相互对视一眼后,各自取出兵器,准备要联手抗敌!
这三名番僧均是朝廷所养的高手,出自漠北同一家番寺。
不止武功高强,三人合力,更是默契自生,互补漏缺。
为首的番僧最先跳起,两柄戒刀直往慕容白胸腹间狠厉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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