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闻言,卡多克只是用那双黑眼圈缠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眼睛转过视线,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立花。
或者说,是看向不在此处的玛修。
“是嘛,也对,本来前线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玛修·基列莱特。”
“……卡多克先生,能告诉我,您、或者说各位难道真的……”
“该说的,其实早就说完了。”
揉了揉太阳穴,卡多克拧着眉心,虚着视线盯住立花。
“如你所见,我们是你们的敌人,泛人类史将会断绝在我们手中,仅此而已。”
“泛人类史?断绝?”
“……是嘛,你们到现在也都还没能明白啊。”
介乎于嘲讽和自嘲,那是一种很微妙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自卑的人看到了一个连他都觉得愚蠢的人一样。
大概是某种自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满足感和只能比下有余的卑微感。
“也罢,对你们来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去,可能会更幸福也说不定。”
摇摇头,似乎是放弃了继续交流的余裕,卡多克看向了比利和阿斯布维隆:“神枪手和魔偶使,如果要称得上英雄二字,我脑海里的选项不多。两位意下如何呢?比利小子或者野牛比利?还有鼎鼎大名的阿斯布维隆先生。”
“别把我那个牛蛮子放一起!”
“原来如此,你一直在旁观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不像那边那个外行人,做事瞻前不顾后。”
比利小子眉头一挑:“小伙子,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一边笑嘻嘻的说着,枪口也不知何时垂垂落落,射击的弹道隐隐笼罩住了卡多克的身体。
“很抱歉,但我很少说假话。”
用力揉了揉头发,卡多克长吁一口气:“好了,闲聊的时间就到这里吧,御主之间的比试,哪怕是你这样的外行,也应该明白最后由什么来决胜负。”
“就让我们看看你的从者和我的从者,究竟哪一边能赢吧。”
话音坠地。
凛冬咆哮。
如果说在极地礼装的支撑下,这足以杀人的冰天雪地已是常人无法踏足的绝境,那么此时此刻,这股蕴含着恶念和杀意,仿佛除了愤怒一无所有的冰冷,就像是永恒凝固的冻土。
那是犹如西伯利亚上永世盘旋的冰之恶魔。
将天灾具象化,行走于大地。
灾祸,用最直端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形式,来临了。
“检测到极度危险的敌对灵基反应!”
玛修的呼喊就在耳边,但立花只觉得快要听不清了。
低温,像是连声音都要冻住一样肆意妄为。
“这可不太妙……”
压着嗓子,即使面对茫茫多的杀戮猎兵也面不改色的比利小子,此时也不自觉嘴角一抽。
那种像是在面对凛冬这一概念本身的压迫感,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
在那极寒的地狱中,于分立两旁的杀戮猎兵之间信步而前。
伫立在迦勒底众人面前的,正是那名袭击了迦勒底的罪魁祸首之一。
如凝冰般剔透梦幻,亦如寒冬般冷酷无情。
美丽与危险并存的少女。
被誉为足以媲美神灵的强大从者。
死亡的寒风,仿佛在紧逼上来!
ps:
第二更
早安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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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迫在眉睫
从属于卡多克,以Caster职介显现的少女从者,这位宛如冰雪化身的女性亦如凛冬般冷漠平淡。
她伫立在风雪的中心,排荡开的杀戮猎兵如同深黑色的甬道。
迎着比利小子那仿佛下一秒就会拔枪连发的凝视,面对着单单是阴影就足以将其完全笼罩的格雷姆,这名柔弱得像是一朵雪莲的少女表现得像是在审视两尊冬日狂风中的冰塑。
那对泛着无机质光泽的剔透眼眸里,仅有一份不感兴趣的漠然,和少许不着痕迹的不耐。
她微微侧过脸,看向了自己的御主。
“……来这种边境之地,只是为了这些,你觉得值得吗,御主。”
“我不喜欢不确定因素,这样一来就痛快多了。”
卡多克用力揉了揉脸颊,努力将那种疲乏引发的烦躁感从面颊上揉开。
“是嘛。”
对于卡多克的回应不置可否,少女从者的目光仅仅在立花身上一扫而过,停留的时间甚至比不过注视比利小子手中左轮的时间。
随即,带着那种残留的厌恶神情,她看向了始终保持着泰然的阿斯布维隆。
“……阿斯布维隆想话,我觉得他应该派得上用场。”
卡多克眉头一皱。
“你想改换契约?唔……好吧,虽然可能会比较棘手,但也不是做不到。”
思虑了一下,似乎是认同了某个观点,卡多克放下揉搓脸颊的手掌:“那就做吧,凭你应该能做到吧。”
“嗯,就应当如此。”
不知道是对于卡多克认可了自己的提议而感到愉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位从出场到现在就一直保持着如寒冬冰峦般凝冻神色的少女,缓缓勾起嘴角,用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表达着如极光般梦幻的笑颜。
“那是,毁灭了迦勒底的女性从者……果然,是来自这片冻土的从者!”
玛修的声音里掺杂着复杂且压抑的情感,但作为领航员,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被一时的个人情感左右判断。
这是很直接的加减法,眼下也并没有必须在这里死斗的理由。
明智之选,当是立刻撤离。
然而这一点,卡多克和那名少女从者,也心知肚明。
“匍匐于皇帝的威光之下吧!泛人类史的野兽们!吾名乃阿纳斯塔西娅!”
“是这片土地上仍能构筑王超,永恒永劫的王家之女!”
“等等,罗曼诺夫王朝的那位末裔皇女吗?可如此一来,情况就有些不吻合了啊!”
透过通讯,新所长先生用和他那副身体吻合但大嗓门怒斥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变。
“那位皇女虽然知名度不算很低,但应该并没有足以支撑其成为英灵的事迹才对!”
“正如你所说。”
对于新所长的质疑,阿纳斯塔西娅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恼怒,而是坦然的赞同了新所长的观点:“我既没有慷慨激昂的英雄事迹,也没有受人唾弃的恶王过往,如果以一个英灵的角度来说,我不够格。”
“不过……”
“我有维。”
伴随着皇女平缓如叙事诗一样的语调,在场的三人,包括芙芙,都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不适。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虚无缥缈的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身体一样。
那种被恶意和杀意窥伺的感受,如果是一般人类,很可能会一边惊觉到产生呕吐等应激反应,一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瘫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即使是经历了那么多杀意洗礼的立花,也有一瞬间感觉手脚冰凉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立花可以肯定,在黑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站在了皇女身边,正紧紧凝视着这一边。
她甚至隐隐能听见那东西沉闷的嘶吼声。
“接下来,由我作为异闻带的从者,清除尔等泛人类史的残余……就这样永远、永远滞留在这篇土地上,成为寒冬中愁闷的冰雕吧。”
那宣言正如开战的布告,本就因为阿纳斯塔西娅出现而加剧的风雪竟是又一次扩张了起来,沉重的雪块飞旋在足以掀动土石的狂风中,像是一柄形态奇异的重锤,从正面狠狠砸向了阿斯布维隆顶在前方的格雷姆身上。
冻结、动摇。
格雷姆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冻上冰霜,块状皲裂。
比利小子眯起眼睛,一个利落的翻滚躲开了藏匿于寒风中扎向他的十几枚冰棱,同时以超越了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速度在翻滚中完成了瞄准、扣动扳机、摁下击.锤等动作。
五发恰似一发,一声便是五击。
在对峙的时间里早早换好了弹丸,蕴含着魔力的危险飞行物即使是在不安定的体势中也依旧保存了惊人的准确性。
五枚直指眉心,电光石火间,就要穿透阿纳斯塔西娅洁白到宛如透明的面容。
可它们的终点,却还是只能设在了距离皇女眉心不过一寸的半空中。
有一双几乎要和夜色混为一体的烟雾大手,死死攥住了那几枚看似小巧的弹丸。
那正是皇女身后不知正体,被称为维的巨大生物。
不,究竟是不是生物都还是需要探讨的问题。
立花从那两团大概是眼睛的幽蓝色光火中,能清楚的察觉到一种情感上的温度。
哪怕这温度,是杀意涤荡的冷彻也一样。
“冻结吧,冻结吧,维。”
皇女的催促就像是儿女向着父母,幼子向着长子的撒娇,那如同祷告和歌剧一般越发高亢的声音,催动着越发凌冽的刺骨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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