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566章

　　不只是对他自己，也是对这个生他养他的星球而言。

　　单单就只是不落黑日的力量，若是不做节制，在战斗时不考虑后果，那么就以现阶段人类文明的程度而言，郑毅全力以赴的余波在一周之内恐怕就能导致整个现有的地上文明完全消失。

　　乃至可能造成如同当年恐龙消弭一样，惊人的物种大灭绝。

　　因此在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小心翼翼不行，不小心翼翼就会招致后悔莫及的结果。

　　所以，即便圣神已经更具之前郑毅的种种表现，尽量去高估郑毅，可真正面对似乎准备孤注一掷，抛弃顾虑和迟疑的郑毅时，圣神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名黑暗的继承者。

　　即使是已经达到了数百米的高度，这个男人居然还是能紧追着不放，就像最开始那样冷酷又狂暴的撕咬上来。

　　两个在人类现有历史上绝无仅有，哪怕是在恐龙时代也不存在的庞然大物就这么在无人的格尔陵兰洛岛荒原上展开了厮杀。

　　起初圣神只认为这是这个男人不愿意服输的难看纠缠，即使是站到了一样的高度，可真正在力量上的对弈郑毅也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如此景象，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固执罢了。

　　作为如今圣神的主要意识，领袖很快做出了应对。

　　十年前，或者说，当还在原来的世界时，领袖就曾计划过将自己的意识植入到圣神中，从而尝试掌握这惊人的力量。但当时圣神“自己”选择了唯一保持清醒和独立意识的李白为核心，可由于李白并不了解如何驱使圣神的力量，圣神才始终表现得像是只有本能的野兽一样狂躁无序。

　　于是，领袖一直迫使埃斯进行着关于如何篡夺圣神力量的研究。

　　没错，事实上对于转移到异世界的事，作为四元素中唯一保有理性的埃斯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而告诉他这一点的，正是十年前趁着地球内部战役的时候，从遗迹中脱离出去的领袖。

　　十年之间，领袖依靠自己体内扭曲的光之力和埃斯的技术知识，迅速成立并扩大了纯白进化，为一切计划的实施制造基础。

　　而樱，正是埃斯关于篡夺圣神力量计划的研究产物之一。

　　郑毅所感觉到的熟悉并不是错觉——樱们正是以李白的肉体和灵魂碎片为基础，制造出来，试图用以欺骗圣神的容器！

　　她们原来的模样，正是李白成长后的样子。

　　只是在实验进行到关键部分时，遗迹被某种未知力量入侵，一直沉睡在床榻中的李白随之消失，再次找到时已经处在了郑毅的保护下。

　　吃过数次亏，领袖知道哪怕把遗迹里的守护者都拉上也绝不会是郑毅的对手，因此才出现了之后让整容后的樱协助熔火植入神之心脏，唤醒圣神之力的替代计划。

　　这并不难理解，樱是李白灵魂的碎片，就像是一个指纹密码，圣神在认证了这个密码后，将不完整的力量交给了领袖。而等到李白重新被吸收时，圣神的主要意识体已经被偷天换日，变成了领袖。

　　只不过即便如此，找回了象征统一意志的核心，重新同调了扭曲的负面情绪，以领袖的意识作为主体的圣神同样需要经受负面聚合体的影响。

　　人格也由此产生扭曲，最典型的特质之一，就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极端化的情绪状态——譬如面对同样巨大化的郑毅时，圣神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继续下一步，而是在负面聚合体的影响下，选择了回应郑毅，和郑毅展开肉搏战。

　　它想摧毁郑毅，身心都要摧毁。

　　所以面对郑毅的任何攻击，都必须要从正面辗压回去，它要证明在它面前，郑毅唯一的权利就是哀痛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在击垮了郑毅之后，它还要去展开属于它神圣的巡礼。

　　一点点、一处处，让人类了解他们的天命已至，让AGITO的种子散布于世间。

　　没有暗之力、没有人类，没有愚蠢的反抗者，只有AGITO的美好世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人类的绝望之上才算完美。

　　——否则，这身体里不计其数的嚎哭、怒吼与怨恨，又该向谁去倾泻？

　　然而，真的交手了，圣神才发现它犯了一个错误。

　　从大地纠缠到天空，从天空坠入到深海，再从深海翻滚回大地。

　　如此庞大的身体所展开的超高速战，光是运动和交互攻击时产生的狂风巨浪，山石地颤，就仿佛是天灾本身拥有了形体与意志，正一步一步行走在世间。

　　郑毅与圣神的交锋，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星球范围的环境骤变，或是忙于应付巨大生物兵器，或是已经处理完腾出手来，各国都不得不一边关注着这场发生在北极圈内的死斗，一边竭尽全力对抗着呼啸而来的天灾狂潮。

　　乱象丛生。

　　可实际交战的双方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无论怎样痛击对方的躯体，双方都无法分出胜负，谁也见不到丝毫的颓势。

　　这时候圣神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拥有能和自己相互较量的可能性。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我得承认，黑暗的继承者，你真的很出色，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与我抗衡。”

　　单单是这么一句话，圣神的身体就被连续十数次被大卸八块，可不管郑毅如何尝试，哪怕是将圣神的整个身体都在一瞬间蒸发掉，下一瞬间对方还是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面前，宛如时光倒流一般。

　　他尝试过强拽着圣神交换战场，但面对一个基础能力和你不相上下，无法杀死，只不过是搏斗技巧比起弱一些的对手，那样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只要郑毅有这个意向，圣神就会立即自爆，随后趁着郑毅压制自爆产生的巨大能量以防止其祸害周遭环境的空隙，再生到另一侧。

　　战场，只能是在地球上。

　　“但遗憾的是，我玩腻了。”

　　圣神又一次爆裂开来，郑毅娴熟的张开右手，浓烈的黑色迷雾和猩红色的雷电刹那间构筑出巨大的牢笼，将迸发的白色光芒吞噬进去，在一阵阵鼓动后向内压缩。

　　而与此同时，圣神已然出现在了距离黑红牢笼稍远一些的地方。

　　“虽然不能进行我杰出的巡礼很让我失望，但事到如今，那些都是可以在未来进行的琐事。”

　　圣神的身体忽然勃发出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光芒，巨大的光辉之柱冲天而起。

　　它不准备继续和郑毅玩耍了，既然不能一寸寸亲手去剔除人类的恶臭，那便利落的为AGTIO的历史翻开新篇章吧！

　　——圣神准备直接将身体里的光之力扩散出去，包裹住整个地球，埋入每一个旧人类腐朽的躯体里，那样一来即使是无用的废弃物，也能焕发出崭新的意义！

　　事实上，最开始圣神刚刚复苏时他就想这么做了，但先是被津上翔一阻止，后来又被郑毅纠缠，根本没有机会。

　　现在，它确信，在这个没有暗之力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谁能阻止它了！

　　哪怕是郑毅也不行！

　　“看吧！这就是命运和历史无法阻拦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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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她叫李白

　　郑毅看着圣神那肆无忌惮的狂热模样。

　　“你这样做，和你所憎恨的人类，又有什么不同吗？你不断斥责着人类是恶，可到头来却兴高采烈的做着恶的事，你甚至不曾尝试去理解人类的全貌，就和那些把AGITO一味当作怪物的人类一样。”

　　世界就要在这个瞬间被颠覆了，可郑毅的表现却出奇的平静。

　　“既然如此，你和人类，AGTIO和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恶？没有不同？黑暗的继承者，这你可就说错了。对我而言，胜利者就是正义，失败者就是邪恶，在那场战争中我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一点。”

　　“失败的那一边便是邪恶。”

　　“能存活到最后的，才是正义。”

　　“很快！属于AGTIO的世界就会来临！历史也将由胜利者重新书写！人类的愚昧和罪恶将会被永远留在这颗星球的记录之中！”

　　“至于过程……无关紧要！”

　　圣神高呼着，它的身体开始有了融化的倾向，那代表着星球范围的AGITO转化就要开始了。

　　郑毅忽然沉默了下来。

　　【黑，抱歉，让你陪我任性了一会。】

　　【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如果我能再有用一点，也就不需要让那个孩子重新跳入这个肮脏的漩涡里了。】

　　【彼此吧，我也是……】

　　他攥起拳头，

　　【如果我能再强一些，也许就用不上这种危险的计划了。不过，现在的话……】

　　郑毅低下头看着那只被攥紧的右拳，有细微的碧绿光晕自他的指缝里渗透出来。

　　【带着绝不会失败的信念，要上了！】

　　“喂，圣神。”

　　郑毅抬起头，重新看向圣神。

　　“失败者就是邪恶，你这样说了，对吧。”

　　“……事到如今，你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觉得，这句话果然——”

　　郑毅抬起右手，原本紧握的拳头上，食指缓慢的伸出，笔直的指着圣神的头颅。

　　然而比起郑毅如此挑衅的行为，圣神的注意力已经被更加重要的事情所吸引，完全没有了分神的余裕。

　　——在郑毅伸出食指的同时，郑毅右拳那细弱的碧绿光晕猛然爆裂开来！

　　“不正是在说你自己吗！”

　　“这是！瓦列莉亚——”

　　圣神第一次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声音，眼前过分震撼的景象，让它在一瞬间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

　　可在做出反应之前，接二连三的疑惑连着惊诧的念头蜂拥上来，一时间圣神的身体竟是僵硬了一瞬。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郑毅骤然踏步，只是移动就能掀起飓风的庞大身体近乎是瞬移一般跨过了两者之间最后的距离！

　　郑毅收回右臂——

　　“欧拉！！！！！”

　　闪耀着翡翠一般重重光轮的右拳，沉重又饱满的陷入了圣神的面颊之中，这具用光所塑造的漂亮身体在被黑色的恶鬼殴杀时，并没能和郑毅过去的对手们有任何不同的表现。

　　碎裂的骨骼、像是想要亲吻郑毅拳头一样包裹上来的血肉触感，随后是绽放开来的光之雨幕。

　　郑毅的右拳，径直扎穿了圣神的脑袋，从以鼻梁为中心的正面位置深深的凿进了圣神的头颅之中！

　　——

　　又是这里。

　　无边无际的黑暗，或近或远的声音，这是李白那样漫长的事件里最熟悉的地方。

　　曾经的她只要重新暴露在光辉下，就总是希望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的回到这片黑暗中。

　　可如今再一次回到这里，李白却感觉不到曾经的安宁和舒适。

　　甚至，连那些应该早就听习惯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吵闹和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