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孩子们之间的谈话,自然得只有孩子们在场时才是最值得倾听的。作为老师和长辈,他只需要像这样安静的待在外头,聆听着孩子们之间的话语,默默守望就好了。
希望,你们都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沙耶加,上条恭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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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正义老师面前夸了海口,但果然还是!
推开门,直视着那个同往常一样看着窗外的身影,沙耶加才没走几步,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就差点去了大半。看不见面容,也无从推断上条恭介究竟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状态,沙耶加只觉得靠近病床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活像是一公里测试的最后一百米,平常轻盈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连膝盖关节都变得生硬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走过去坐下来,只要走过去坐下来……
心底念叨着,沙耶加握紧双拳,努力压低声音抽了一口冷气,旋即向着病床边上的凳子迈开了步伐。
然而少女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上条恭介直接截了下来。
他没有像平常那样知道有人来到病床边上坐下才回身,而是在沙耶加开始靠近的时候,就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在了有些僵硬的沙耶加身上。
“——恭、恭介!”
为什么这种时候我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啊!
受到惊吓的女孩直接提高了腔调,起伏颇大的话音直接披露了她慌乱的本质,配合上那张故作镇定的脸,旁人不用多想就能明白现在的沙耶加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实际上也确实是在硬撑,上条恭介转过头来的那个瞬间,沙耶加甚至都产生了一种转身跑出去藏到郑毅怀里的冲动。好在终究是郑毅的叮嘱和少女的矜持占据了上风,沙耶加虽然剧烈的动摇了一下,但还是稳住了心态,没有立刻当逃兵。
要来了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啊……
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容,沙耶加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那天的场景,仿佛下一刻这张熟悉的脸庞就会被恶意和怒火所扭曲,变成那副令她避之不及的恐怖模样。
短暂的对视了片刻,少年平淡的面容开始了变换——
“是沙耶加啊,坐吧。”
“……诶?”
瞧着一脸茫然的沙耶加,上条恭介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理解了情况,讪笑着从病床上挪动起来,试图探出身子去把病床边上的凳子往沙耶加的方向推动些许。
“不,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见状,沙耶加急忙凑上去摁住了上条恭介的手掌,拉着凳子在病床旁边坐下了。
而当真正坐下来之后,沙耶加又觉得脑袋有点发懵,平日里总能滔滔不绝的日常趣事,如今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怎、怎么办啊!老师!
我说不出来啊!
就在沙耶加焦头烂额的时候,平时总是多听少说的上条恭介居然少见的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沙耶加,那天我说的话,我也明白那很过分,虽然道歉并不能让那些话不曾伤害你,也无法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还是要郑重的向你道歉。”
自上条恭介从昏迷中醒来被告知右手几近坏死后,沙耶加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像这样认真且真挚的同自己说话。
这让女孩甚至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始终保持着那个傻兮兮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条恭介。
没有犹豫,也没有什么别扭的情感,少年只是以一种坦荡的态度,向自己曾经伤及的女孩承认了自己无法逃避的错误和责任。
恭介君,变了……?
怔然的沙耶加眨了眨眼,
“那位老师……正义老师之后与我聊了很多。”
撇过目光,上条恭介举起了自己的手臂,那只略显纤细的手臂上缠裹着一圈圈的医用绷带,虽然保持着完整的形态,但在场的两个孩子都知道这已经是一只和装饰无异的废品了。
感觉不到痛楚,没有丝毫知觉,除了能看见它依旧存在于自己的肩膀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它仍旧是属于上条恭介的手臂。
小提琴家的梦也好。
对音乐的热爱也好。
甚至是作为一个健康的人这样简单的祈愿也好。
一切都似乎已经和不可能划上了等号。
“老实说,事到如今,我还是无法平息自己心中这份不甘和痛苦。如果要我大方的同沙耶加你说我完全不在意这伤势,那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或许我可以强颜欢笑的欺骗你,但正义老师说过,越是顾虑他人的谎言,那份善意在谎言被揭穿时,越是会变成足以杀死对方的毒药。”
抬起头,上条恭介对着沙耶加微微扯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而且,笑得这么难看的话,沙耶加肯定也不会相信,只会让你更担心。”
“恭介……”
“所以,我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依旧再因为手臂的伤而不甘与痛苦。”
深吸了一口气,上条恭介放下手臂,也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但,这与我伤害你无关,也不能成为我挥霍你对我关怀的理由,没有人能因为可怜而获得特权。【想要不被世界所压迫,首先就不能成为一个压迫他人的人】,这是正义老师同我所说的话,所以……”
低下头,上条恭介语气沉稳的再次说出了那让沙耶加有些恍惚的话语。
“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然后,很抱歉,做了那种不像样的蠢事!”
是这样啊。
看着重新抬起头的男孩,沙耶加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曾几何时,那张麻木、沮丧,如行尸走肉般的面容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变成了恭介应有的面容呢?
自己不是一直知道的吗?
应该是比谁都明白,应该是比谁都清楚,应该是比谁都要深深的烙印于心中的,属于上条恭介的面容!
总是认真严谨,总是一丝不苟,总是直视着目标而前进,总是囊括着温柔和固执,总是坦然而真挚——
总是那样,令自己目不转睛。
上条恭介没有变。
上条恭介只是回来了。
那个,作为沙耶加王子的男孩回来了。
——“嗯!”
女孩的脸上,扬起了与儿时相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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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孩子们。”
离开墙壁,正义摁下了手机上的拨号键,拨通了之前由日本分部发来的接洽人电话。
同上条恭介的对话,是郑毅在这三天里时不时抽出时间来进行的。最初虽然上条恭介仍然对他有一些抵触,但随着对话的深入,郑毅渐渐发现这个男孩的本质其实并不坏,真正的问题在于他的年纪和心理承受尚无法承担这种一朝变成废人的事。在理解了这个情况后,郑毅并没有和上条恭介说诸如【只要你好好道歉,我可以医好你的话】,而是始终坚持通过话语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应该前进的方向。
郑毅需要的从来不是上条恭介的一个道歉。
郑毅想做的,是让一个男孩明白作为一个人男人所应该承担的东西有多重。
不是出于被郑毅的力量所胁迫。也不是因为被治好身体的条件所诱惑,而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意志,去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掺有杂质的引导,让学生依靠自己而不是被旁人左右,成为一个不会让自己感到失望和后悔的人。
这是作为教师,作为【空条正义】的责任,也是郑毅选择肩负到底的职责。
而作为关怀着沙耶加的人,郑毅的私心也让他选择限定了时间。
三天.
如果上条恭介在三天的时间里无法理解这些,那么郑毅就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
届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了。
在选择承担责任的同时,郑毅也是一个坦然面对自我感情的人。
就像对自家妹妹,郑毅可谓是从小护犊子护到大,但同时郑毅也从来不会放任妹妹的错误。他可以包容孩子的撒娇和些许任性,但绝不允许孩子因为肆意妄为而走上邪道。
用郑家老爹的说法,这叫做合情合理的护犊子。
“嗯,好的,那么就拜托各位了,辛苦了。”
听着话筒传来的恭敬声音,郑毅诚恳的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明天,关于手臂活动神经链接修复的临床名额文件就会被送到上条恭介的父母手中,只要那对父母不傻,那么上条恭介就可以在明天下午乘坐安排好的飞机前往美利坚的SPW医疗科技总部完成治疗。根据徐伦姐指派的人员在核对了上条恭介的各方面伤病资料后,给出的结论当天夜里就可以完成手术,之后只需要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可以像常人一样活动,半年后就能够完全康复,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那种驻定的淡然态度,让郑毅当时升起了一种抹不去的感慨。
SPW财团的医疗技术世界第一!
“好了,又是一件心事完成了。”
嘟囔着收起电话,郑毅重新倚靠到墙壁上,听着病房里的谈笑声,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
结果不数还好,这一数让郑毅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佐仓杏子这孩子,我倒现在都还没见过呢。
PS:
4000字大章
上条恭介其实是一个很难定性的人,从TV的表现来看是真的不堪入目,但他既然能让沙耶加那样喜欢,我觉得至少不会是真的一无是处。如果有人加以正确的引导,未尝不可以走上正途。
这算是一个经常争论的话题。
你是否要因为一个人未来可能犯下的过错,去杀死现在还没有犯下过错的他?
这里的上条恭介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于是郑毅也不再吝啬自己的援手。
至于最后和沙耶加之间的恋情嘛.....
儿孙自有儿孙福(逃)
我就特怕这时候跳出来一两个说我送女的选手,那样我真的是会哭笑不得了。
这两个小家伙八字都没一撇呢,而且郑毅和沙耶加之间一直是被仰慕和仰慕,被依赖和依赖的关系,总不会真有人觉得郑毅会对JC出手吧(死)
至少过几年成了JK再说啊(小声BB)
那么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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