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无间道 第18章

　　你是追求真实之人吗？

　　……

　　“啪——”

　　一双纤细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吗？”

　　乔亚斯抬头看过去，摩根竟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隔着黑色的面纱，轻轻开口——

　　“如果你拔出这把剑了，你就要替那个人背负一切了……”摩根说道，气息吹动面纱，让面纱浮动。

　　那个人，现在就在阿瓦隆的门口，身披着蓝色的大麾，带着她的圆桌骑士们听取鹰之城摧毁情况的汇报，她似乎听见有人心中在不断重复自己的名字而扭过头看向深蓝色的大海——

　　“不，摩根。”乔亚斯的眼睛最深处是好似深蓝色的大海，他紧紧盯着摩根的双眼，“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拔剑的，我觉得生为而人，我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

　　“我希望你也能为自己选择，堂姐。”

　　……

第031章 星之圣剑使

　　摩根曾经看到过诸神存在的世界，由先民和精灵缔造的人间，她曾目睹过太多太多像卡美洛这样散发微光的城市，也曾通晓在以太滋润下不止疲惫的生育着粮食的土地。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就像是用手去堵住不断的决堤的大坝一样，只会被宛如洪流一般的消失的以太冲垮。

　　而她就是这还充斥着神秘时代的岛的主人，末代君主一样的凝视着人间，被注定了的命运的凝视之下，想要扶起将倾的王国，就像捞起水中之月一般可笑。

　　镜花水月一样的，就是她的命运，和她的父亲尤瑟王一样的命运，但是有一个人出现了——

　　她的‘弟弟’，阿尔托利斯。

　　应该是妹妹才对，但是这件事变成秘密已经包裹在了阿尔托莉雅的银白色的铠甲之中。

　　她跌跌撞撞挡在了摩根的面前，这位原本的岛之主的面前，替她承担了所有的责任，用她瘦小的身体去堵住决堤的水坝。

　　摩根想要帮那个人，这样痛苦而嫉妒的情绪在心底里面滋生，她为自己的软弱悲愤，对方越光辉，她就越痛苦，对方越慈悲，她就越黑暗，直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一脚踏入黑暗之中了。

　　她狼狈挣扎，以为是身为岛之主的自己不够强大，由此衍生了拿到卑王力量的想法——

　　摩根在黑暗里面跑啊跑，她想要追赶着某个人的身影，她伸纤细的手指，抓住一份明亮的微光，她发现他抓住的是蓝色的衣摆……

　　“你会帮她吧？乔亚斯，你会为了她承担责任而拔剑吧……”

　　“很抱歉堂姐，我是为了我自己拔剑的，我也希望你能为你自己选择。”

　　阿瓦隆的花海忽然有一阵清风吹过，将摩根的面纱吹开——

　　乔亚斯·潘德拉贡这才看清楚，他这位名义上的堂姐的容颜，以及她颤抖的绯红色的薄薄的嘴唇。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附属品，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不是吗？”乔亚斯·潘德拉贡说道。

　　他伸出手反握住摩根纤细的手腕。

　　摩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她很想为了谁去背负什么，因为她爱着阿尔托莉雅——

　　“我为了自己而拔剑。”说罢，他轻轻拉开摩根的手，摩根呆滞的后退几步，看着他缓缓的伸出手，然后握住了那把由星球结晶汇聚而成的圣剑——

　　当他握住圣剑的那一刹那，无数的光芒从剑中传来，有风从剑中释放，乔亚斯金色的头发被吹起，摩根后退数步，这一瞬间，摩根好像觉得乔亚斯·潘德拉贡已经离开了这个时空，被剥落出去了——

　　他听见有人说——

　　“汝为光辉之人吗？

　　吾即是。他答。

　　汝为以拯救世界为己任之人吗？

　　若世界终焉，吾不吝吾之圣剑。

　　汝为不与人道背驰之人吗？

　　吾即人，以人之道，行。

　　汝为追求真实之人吗？

　　存活于虚假之境，吾羞于存之……

　　……”

　　“擦——”

　　圣剑插在土里，插的很浅，乔亚斯·潘德拉贡轻而易举的就拔出来了——

　　因为做好了要用力拔出的准备，乔亚斯·潘德拉贡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一瞬间将剑高高举起——

　　那一瞬间，狂风大作，湖水翻腾——

　　狂风将无数粉红色的花瓣吹起，吹向乔亚斯·潘德拉贡，吹动他的铠甲的下摆，天空中的白云急速的浮动，大量湖中精灵，陆中林禽纷纷从花木湖水之间探出头来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手中传来的重量和嗅到的浮动花香，乔亚斯看着以蓝天为背景的圣剑，不由得露出笑容——

　　终于赢了。

　　我拿到了，这把剑了！

　　乔亚斯笑容灿烂，摩根呆呆的站在一边——

　　为自己而拔剑的人，拿到了剑。

　　摩根面纱被风吹起，睁大的翠绿色眼睛闪过光芒，她紧紧的盯着乔亚斯·潘德拉贡，花瓣和碎金色的头发一起飞舞，这只她原来很讨厌的白龙高举着圣剑仿佛虚浮在流动的光景里面——

　　金色的圣剑开始出现异变，就好像是去除铁锈一样，原本金色的刀刃缓缓消失，如同碎沙一样的金色颗粒螺旋状上升的从剑刃上脱落——

　　摩根觉得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

　　为自己而战的人拔剑，而圣剑也承认这种‘人’的想法了吗？

　　“大事不妙了，薇薇安，这只白龙要抢走你的圣剑啊！”一个类似于土拨鼠一样的精灵，从土里钻出来，不断摇晃着薇薇安的手臂，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等、等等！”薇薇安不在带着湖中夫人的矜持，整个人透露着惊慌失措，“……龙怎么可能拔出剑呢？”

　　“你这家伙一定是在骗我吧？”薇薇安生气的说道。

　　“没有哦。”乔亚斯收起剑，声音吹散在风中，“是圣剑选择了我，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办法了，薇薇安。”摩根垂首，语气复杂的说道：“他拔出剑了……圣剑认可他了。”

　　【我希望你也能为自己而选择……】

　　在诸神存在的世界里面，除了神以外，没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凡是人都要匍匐在神的面前，人是神的家畜，是为神而活的。

　　“……看来你真的是这样的人。”薇薇安思考之后得出答案，“是我太短视了，那么你就是光辉、救世、人道、真实、公正、不欺凌弱小、勇敢智慧、非精灵之敌、正义、生存、承认之人。”

　　“我的任务就此完成了。”薇薇安走到乔亚斯·潘德拉贡的面前，牵起自己的裙摆，行礼，说道：“但是，这把剑仍然不是你的，而是属于这个星球的，以星球结晶诞生的圣剑——”

　　乔亚斯·潘德拉贡认真的看着薇薇安——

　　“所以，从现在起，您便是星之圣剑使，这名为阿瓦隆(Avalon)的理想之乡就是它的剑鞘，切记要好好保管。”

　　“我并不能给你什么实质的帮助，但是……”薇薇安露出笑容——

　　“以我湖上夫人之名，给予你湖心之祝福，让你踏湖而行，勇往无前！”

　　她话音一落，从不远处的湖上，不断开始荡起淡粉色的结晶，将乔亚斯·潘德拉贡包裹。

　　“圣剑使，圣剑为你而挥舞，是为了现在的你，如果有一天你踏入黑暗，那么圣剑也会如此……直到你再也不能挥剑之时，务必归还圣剑。”

　　“圣剑使啊。”

第032章 他全都做到了……

　　阿尔托莉雅扶住披在肩膀上的大衣，目光落到了鹰之城的南部的海面之上，愤风惊浪不断徘徊的狂风，似乎要比以前的更加狂妄一些。

　　远处一束金色的光芒拨开常年弥漫的让水天之间分解不明的雾气，直冲上天——

　　“乔亚斯·潘德拉贡已经到达理想之乡了……那里，就是遥远的理想乡。”

　　阿尔托莉雅说道，她并没有去过理想之乡阿瓦隆，但是阿瓦隆的存在并不是秘密。

　　周围的圆桌骑士不由得一顿，目光紧锁在远处的光芒之上——

　　“王，我们一来到这里，乔亚斯和摩根女爵就已经消失在这里了。”

　　“这也是正常，”蓝色的大麾披在身侧，圣青色的眼眸里面古井无波，贤能公正的王认真的看着翻滚的海水，“乔亚斯·潘德拉贡那家伙，打败摩根了。”

　　“……”

　　周围的骑士一阵骚动，摩根身为岛之主，继承尤瑟王之神秘的是众人皆知的。

　　“不仅如此哦。”轻快的声音，从阿尔托莉雅的身后传来，年轻的梦魔露出笑容站在圆桌骑士外围，望向海上的迷雾深处，无数金色的光芒直冲云天——

　　“梅林卿啊。”阿尔托莉雅微微颔首，对这位帝国的魔术师给予尊重。

　　“恐怕不仅仅只是想的那么简单而已……我是指乔亚斯·潘德拉贡。”

　　听到梅林口中的乔亚斯的名字，阿尔托莉雅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毛——

　　“……那家伙，”梅林勾起嘴角，说道：“不仅只是到达阿瓦隆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看错，现在他已经拔出了圣剑（Excalibur）了……”

　　“圣剑（Excalibur）……”骑士们惊讶重复道。

　　“他正是为此而来，那是最为强大尊贵的圣剑。立于顶点的剑，是由星球而非人类锻造出的圣剑。以人们的信仰为原料，在星球内部结晶化作为最强幻想。”

　　“他拔出来了……被王者之剑认可的人——乔亚斯·潘德拉贡。”

　　阿尔托莉雅睁大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的光芒——

　　“那家伙，竟然……”

　　“能拔出那把剑的人，必然光辉之人，以拯救世界为己任之人、不与人道背驰之人、追求真实之人、主持公正之人、不欺凌弱小之人、勇敢智慧之人、不与精灵为敌之人、与邪恶战斗的正义之人、生存之人……”

　　“！！！”

　　“我可是尽力了，”梅林看着阿尔托莉雅说道：“我一直用尽全力，想从湖之夫人的手中把剑骗过来，让她把剑给您，因为您就是我能想到可以得到这把剑的人，但是很遗憾……”

　　“啧，”梅林撇撇嘴，说道：“再多点时间恐怕我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