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星随行
“嗤……如果你真的把自己当做我的奴隶、工具、助手……就不会在我说不用抱歉的时候顶嘴了。”吉尔伽美什嗤笑着说道。
恩奇都无话可说。空气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本王无法战胜那家伙吗？”吉尔伽美什率先开口道，“……所以才会做出阻止他的神器制成，试探性与他战斗吗？”
“是这样，不过那家伙，确实战胜我了。”恩奇都回答，“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确实强大，你也这么想，否则也不会那么……”
“闭嘴，恩奇都。”
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在一年前相遇，二人曾经大打出手，直到几乎将大半个乌鲁克夷为平地。
最后的结局谁都没有赢也没有输，这就意味着其实恩奇都有着和并不输给吉尔伽美什的实力——
这种事情……居然存在，在这片土地上除了神，竟然有比我这个乌鲁克之王还要强大的存在。
“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不是吗？”恩奇都说道：“他要挑战的是我们两个人……要轻易解决我并不那么困难，那家伙是龙。”
“……龙？！”吉尔伽美什皱眉，“这和那位母神有关系吗？”
提亚马特，并非只是野史中存在的龙，她确实是龙母。
“目前来看，没有。”恩奇都回答，“……平心而论，我觉得只要他的神器造好，我们两个联手，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吉尔伽美什虽然自大狂傲，尚且年轻，不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其代价早已标好，但是现在的他倒不至于彻底失掉自己的脑力。
不过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吉尔伽美什仍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但是……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喜欢战斗的人。”
“嗯？”吉尔伽美什这下有些惊讶了，从马车里面钻出来，天已经黑了，咣当咣当作响的马车驰骋在了灰黄色的大地上，瓦蓝色天空开始出现繁星。
“我看那家伙倒是很喜欢战斗。”
“没有啊。”恩奇都回想起了乔亚斯和他战斗的时候那双连眼睛都懒的睁开的样子，他心里一定在想‘哎好烦啊，又要战斗，好累哦’，恩奇都不由得好笑。
吉尔伽美什看到恩奇都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顿感一丝不爽，从马车里翻出来，直视前方，冷漠的陈述一个事实：
“你笑了。”
“我笑了吗？”恩奇都惊讶扭过头，“哦哦，那真是抱歉呢，吉尔。一不小心又夸了你的对手。”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双手抱胸，高傲的看着前方道路，不断的拉进，甚至能够看到乌鲁克的炊烟了。
“……你错了，吉尔，那个人不是那种能从战斗中获得喜悦和刺激感的人。”恩奇都总结道，说着又看向吉尔伽美什。
“绝对冷静者吗？”
“那到也不是。”恩奇都思考了一下，继续道：“怎么说呢，我和他战斗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感情，他做事情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
恩奇都回想起了乔亚斯·潘德拉贡，他的种种举动，他圣青色眼眸在转换为龙的时候，依然冷酷和没有一丝感情，就算是杀人也没有关系，但是要避免去杀人。
因为杀人是不对，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些反应说带来的结果，其中肯定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但绝对不是冷静者和无情者。”恩奇都说道：“实际上，他有些过分的善良了。”
吉尔伽美什也沉默，二人都在思索着有关于乔亚斯·潘德拉贡事情，这是吉尔伽美什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你觉得他是正常人吗？”恩奇都发问。
第111章 因为我和他，都看神不爽
“你觉得他是正常人吗？”恩奇都发问。
吉尔伽美什露出微笑，“你又一次想到了本王想的事情了。”
“龙在这个世界上，有诸多的分支……”恩奇都用力在自己的大脑里面搜索有关于龙的东西，“比如拿来作为座驾的无鳞龙，还有的那种没有理智类似于蛇的存在。”
“像乔亚斯那样能够化为人类，实力强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我们在讨论他是不是正常人的时候，就证明了他已经与我们这些人不同了。”吉尔伽美什开启另一个话题，“换句话说……”
吉尔伽美什扭过头看着恩奇都，恩奇都意外的直视着吉尔伽美什——
“是不是指，我们这些人才不正常呢？”
“诶……”恩奇都睁大自己的眼睛，然后觉得好笑，笑着说道：“哪有人会怀疑自己啊，吉尔。”
真是我聪明起来，连我自己都怀疑哦。
“嘁，听本王说清楚，恩奇都！”吉尔伽美什说道：“喜欢平静的生活，不会因为战斗刺激就沉迷于此，不会因为贪婪就享于富贵……这样的家伙，才算是正常人吧。”
“相比于我，因为称王就大肆破坏，因为诸神宠爱就恃才放旷，为了寻找刺激，连千里眼都不使用，我这样的人才不是正常人吧？”
“那家伙，是一个和我恰恰相反的人。”吉尔伽美什微微眯眼，绯红色的瞳孔缩小，眼前仿佛看到了乔亚斯潘德拉贡模样。
“并非我讨厌的那种严于律己的人……”他缓慢的说道，语气复杂，他思考了很久，忽然笑起来了——
“嚯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随着晚风吹散——
恩奇都微微偏头，吉尔伽美什经常笑，他的笑点真的很奇怪，这是连恩奇都都没法理解的笑点。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笑够了，似乎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然后扭过头看着恩奇都，他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天生邪恶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通过掩藏自己的渴望，用世界上的条条框框来束缚自己，阻止自己追求愉悦，当然，我并不反对种人。”
“恩奇都，你要知道，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被外界束缚的人，他们是天生的个性者，强者，优越者，但是未来的世界，甚至说现在的世界，强者往往都被弱者统治着，弱者留下的道德观捆绑着强者。”
“所以强者往往都会隐藏自己的个性，但是现在的神代还好，在未来人们会更加如此。”
吉尔伽美什看着恩奇都疑惑的眼神，继续道：“但是，乔亚斯·潘德拉贡不是哦，他是个性者。”
“个性者？”恩奇都重复，然后又道：“是你说的，被弱者绑架的掩盖自己的强者吗？”
“我刚才说了，恩奇都。”吉尔伽美什用力的有些兴奋的揉了揉恩奇都的头顶，似乎想让他早点开窍，“他是那种罕见的，独一无二的个性者……”
“？”
“是那种，不被战斗所带来的兴奋刺激迷惑，不因荣耀所牵绊，不追求身后之事，不渴望财宝，不享受世人信仰，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行事的人……”
“在弱者统治的世界里面，这种人是很常见的，因为这个很像是极高的道德规范。”吉尔伽美什笑着说道：“于是，他看着会像是那种被条条框框束缚的人。”
“所以大家才会看错，他就是那样人，就算是没有束缚，他也是那样的人。”
恩奇都睁大自己的眼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他才刚刚获得知识和学习能力短短一年而已，他就好像是刚刚学会学习的人工智能一样，所幸使用他的人，他所见过和模仿的人都是好人。
“听你这么说，乔亚斯我还蛮喜欢的。”恩奇都坦白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冷哼了一声，“他这样的人才恐怖呢？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反倒是什么都不想要的人才难以对付。”
“……如果你这样想，吉尔，我非得纠正你才行。”恩奇都像是抓到了什么马脚的小孩，笑着说道：“乔亚斯·潘德拉贡绝对有自己想法的人。”
“？”
“我看到他把艾蕾什基伽尔的皇宫装扮成了一个花园。”
“冥界？”吉尔伽美什难以置信的问道。
“啊，所以我才说很喜欢他啊。”恩奇都状似感叹的说道。
“确实是个有想法的人，你，诸神，伊什塔尔，艾蕾什基伽尔全都被他哄得死死的。”
“确实啊，连吉尔也是。”
“哈？”吉尔伽美什难以置信的反驳，但是看着恩奇都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绝对是’的目光，只好闭上了嘴。
吉尔伽美什才不是那种一直不断分析别人的家伙，显然，他对乔亚斯非常感兴趣。
“不过，”恩奇都的表情垮了下来，“那家伙不是胆怯的人，我看他也战意满满啊。”
“哼，”吉尔伽美什再次笑了，“你不是也挺清楚的吗？他是不喜欢战斗的人。”
“但是我看他，面对你的时候，真的是毫不退让啊……”
“我的分析不会错的，”吉尔伽美什抬起头来，“那都是他的伪装，要问为什么……”
“——那就是，他也完完全全了解我是什么人。”
“我虽然与他是恰恰相反的人，但是，他可以一点也不比我低劣……他知道我是一个有着一套绝对自我的价值观的人，所以再见面的时候，须以我认定的人价值展现出来，这样我才能认为他是合格的对手。”
恩奇都若有所思。
“当然，还是本王更胜一筹，甚至分析出了他已经分析出本王这件事了，不过也说不定，他也许也已经分析出，本王分析出他分析出了什么了。”
恩奇都：“……”不是很懂你们两个。
吉尔伽美什再次伸手放到恩奇都的脑袋上，轻轻摇晃，“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分析吗？”
“……诶诶？为什么啊？”
“因为我和他，都看神不爽。”
第112章 命运
“因为我和他，都看神不爽。”
听到这话，恩奇都愣住了，他忽然回想起来，乔亚斯附在他的耳边，对他说道：“神，没什么好怕的，恩奇都。”
恩奇都缓缓长大自己的嘴巴，用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着吉尔伽美什——
“吉尔，你好聪明啊！太厉害了吧……”
“哼，对于我来说，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但是真的好厉害啊！”
“真的很厉害吗？”
“真的真的！！”恩奇都宛若小鸡啄米一样的拼命点头。
吉尔伽美什心中得意洋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停住了，乔亚斯潘德拉贡和他一样，都是很讨厌神，但是又不得不服从于神。
这样狂妄自我的存在的吉尔伽美什所痛苦的就是如此。
他看了看恩奇都的侧脸，恩奇都和他一样都是诸神的工具，他们才会很快心意相通，成为彼此的知己。
即使我讨厌神，我又能做什么呢？最后还不是顺应神……
精神之主恩利尔想叫我杀光所有的人类，天神安努想叫我控制人类，带着人类继续信仰神明，恩基则叫我成为一名贤王，守护苏美尔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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