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星随行
“确实，现在在你眼里的人类确实愚蠢，所以让他们开化，以教育赋予智慧也是统治者应该做的。”乔亚斯认真的说道。
“被赋予越多的智慧，人就会有更多的可能性，以人构成的国家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这个世界才有可能性。我把这些东西当做我为王的法则，这个国家才能生存下去啊。”
恩奇都睁大自己的眼睛，脑子有点跟不上了。
恩奇都是有恩基赋予的智慧，他必然拥有无双的智慧，只是一切东西都要自己去领悟。
吉尔伽美什尊重恩奇都，让他自己发挥天性，去世界各地求得智慧，而不是一味把自己的世界观输入给恩奇都，可见吉尔伽美什也不是什么混蛋一样的家伙。
“啊，反正这是我的观点啊。”乔亚斯最后还是不想做个混蛋，于是讲道：“你得有自己的判断才行。”
“我没法判断。”恩奇都沮丧的回答道，“我没法像你和吉尔那样坚持自己的观点，对世界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判断法则，我没有你们的智慧。”
“你怎么没有智慧了？”乔亚斯立刻反驳道，“你不是通过自我判断，来冥界阻止我，还和我打了一架了吗？”
“啊！”恩奇都不好意思的着说道：“我错了，就那一次判断我都错了……那是身为工具的我第一次做判断，结果都错了。”
那次是他以为神明已经不想要吉尔伽美什了，派了乔亚斯来杀吉尔伽美什，彻底取代吉尔，但是吉尔却还是一副，比试就比试的样子，让恩奇都很着急，所以才私下决定先动手的。
结果，最后的不仅输了，也知道了乔亚斯根本和神没关系。
甚至还对他说神，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乔亚斯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荒芜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他说道：“你不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文明和自己的朋友芬巴巴之间选择了？”
恩奇都的心脏漏跳一拍，确实——去攻击乔亚斯并不恩奇都第一次做下选择，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芬巴巴之间，才是他第一次做选择。
但，就连这个他颇为坚定的选择，也被乔亚斯质疑了。
【“你真的就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吗？”乔亚斯就质疑道。】
“乔亚斯王……”恩奇都低声呼唤道。
“嗯。”
“自从离开您的身边之后，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关于芬巴巴和整个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事情。”
“诶，你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吗？”乔亚斯明知故问道。
“确实，我之前已经做出决定了，但是因为您的询问我的缘故，所以这两天我甚至没有回到吉尔伽美什王的身边，我一直在海边的观测所思考您的话，已经到了焦灼的地步了。”
“真是抱歉啊。”
“不是，这不是您的责任，是我的考虑问题。”恩奇都抬起眼眸，坚定的说道：“您说的完全没有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我，因为芬巴巴是没有智慧的——”
“我在这件事上偏爱的某一方，我因为整个美索不达米的美丽和智慧折服，我沉醉在吉尔与我的友情之中，甚至都忘记芬巴巴了，它的死对于我来说都变成了无所谓的存在了。”
恩奇都说着，还伴随着一声对自己的嘲讽。
“这些天思考您的问题的同时，我又会想起了很多关于我刚刚变成出生，成为生命的时候……”
恩奇都淡淡的说着，语气中甚至有些颤抖，他的声音平淡，漂浮在乌鲁克上空，回荡着，和乌鲁克繁华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它是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因为我学会了开一朵白花在他的杉树林里面之后，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
乔亚斯沉默了一下，“那你现在怎么选择？”
“不要小瞧我啊，乔亚斯王。”恩奇都抬头看着乔亚斯说道：“我已经决定要保护这个美索不达米亚之上的文明了，因为他们才是生命的延续。”
乔亚斯点点头，这确实是这样的，他不应该把这个不负责宛若恶心人的电车难题一样的问题抛给任何恩奇都。
“杀了芬巴巴之后，我会自爆。”
“嗯好，……嗯？！等等？！你说什么？！”乔亚斯惊讶的看着恩奇都。
“事到如今，唯有自爆了。”
“别别，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乔亚斯惊讶的问道，恍惚之间回想起来了，恩奇都的情人节语音里面好像就是master不接受自己的礼物，就会自爆的那一种英灵啊……
“我保护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文明，之后又会活在杀了芬巴巴的悲哀之中，不如就此自爆一走了之。”
乔亚斯把自己的窗户里面拉出来，把恩奇都也捞出来，然后抓住他的肩膀厉声呵斥道：
“你怎么是这么一个对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在乎的家伙啊！！”
“？”恩奇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说在乎全世界所有生命，你自己不也是阿鲁鲁女神创造的生命吗？”乔亚斯生气的问道，“博爱之前先自爱这道理都不懂吗？”
“……”
恩奇都睁大自己疑惑的眼睛，然后说道：“可是我该如何赎罪呢？杀死芬巴巴这件事。”
“唉。”得了，这倒是成了我的过错了，谁想出来的电车难题啊，去死吧！
“你跟我来！”乔亚斯拉着恩奇都来到了神塔的天台，“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恩奇都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整个人被问号包满了——
“不，乔亚斯王！”走到神塔的天台的恩奇都断然拒绝说道：“你的这个问题提的格外的好，除了一死了之，没法解决这个问题……诶？”
第134章 请让我在您身边吧
“你的这个问题提的格外的好，除了一死了之，没法解决这个问题……诶？”
乔亚斯忽然伸出手，摊开的手掌里面放着一枚硬币。
六千多年前的乌鲁克有着自己的货币，只是各个地方的货币不是同一种而已。所以货币的统一也变成了改革内容之一。
但是问题又来了，乌鲁克这个时候的货币虽然存在，但是实用性不大，因为防伪标志实在太好弄了。
所以，除了像是乌鲁克这样的城市，大家其实都还是愿意以物换物。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就只有开设乌鲁克银行和分行来控制货币了，重新研制出无法仿制的货币。
乔亚斯手里的这枚货币，就是正在赶制的乌鲁克新币。
“这是乌鲁克是新币，你以为他只能用来换东西吗？”
恩奇都疑惑的抬头看着乔亚斯——
他推开恩奇都来到天台上，隔着恩奇都老远的地方，说道：“现在我要投掷他，如果安努神的头像在上，我们就选择芬巴巴，如果乌鲁克人民银行标志的图案在上我们就选择美索不达米亚。”
恩奇都睁大眼睛看着乔亚斯——
“当你真的没法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自爆，就用这个硬币吧，总要选的对吗？”乔亚斯爽朗的说道，然后食指和拇指往上一弹——
恩奇都急忙看着那枚硬币，它在虚空中翻转回旋，除了空气阻力与重力，再也没有任何力量阻碍他，乔亚斯也没有做出什么手脚，它就这样随意的划破空气，在空中回旋——
它飞到刺眼的天空中，达到顶峰的那一瞬间开始无拘无束的下落……
“如果命运真的有什么好处，恐怕就是在帮助我们摆脱责任吧。”乔亚斯看着飞旋着的硬币，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啪。”
他稳稳的接住了它。
恩奇都微微张开嘴，浑身都在颤抖，乔亚斯露出笑容，走到恩奇都的面前，张开手——
“是乌鲁克赢了。”
恩奇都看着那枚银色的硬币，微微有些颤抖的重复道：“……乌鲁克赢了。”
“这神命运的决断，恩奇都。”乔亚斯说道：“你没有抛弃他们中的任何人一个，但是他们必须要选择，就交给命运来决断。”
“如果命运真的有什么好处的话，恐怕就是如此了。”
恩奇都呆滞的点点头。
“就这样了，你现在的迷惑都解开了吗？”乔亚斯问道，“关于我为什么能够治理国家，还有在芬巴巴和美索不达米亚中间选择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你还有要问的吗？”
恩奇都惊讶的说出不出来话来，他一直以来的全部疑惑统统解开了，而且我还得到了一套方法。
看着乔亚斯期待的眼神，恩奇都连忙摇摇头。
“那就好了，我先走了。”乔亚斯把硬币在他是眼前晃了晃，然后走入神塔。
乔亚斯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微微撞到自己的肩膀，这时他才如梦初醒——
“乔亚斯王！”恩奇都看着乔亚斯的背影大声喊道。
乔亚斯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以为他还有什么问题。
“……您、您能把那个硬币送给我吗？……以后我还想用这个方法。”恩奇都吞吞吐吐的说道。
乔亚斯豁然的笑了一下，“好啊！”
硬币抛到恩奇都的手里，划出漂亮的弧线——
恩奇都慌忙用手接着，宛若珍宝一样的缓缓打开自己的手，一枚硬币在自己手里闪闪发光。
看到完好无损的硬币，他松了一口气一样的笑了，从一开始模仿一位神圣的神妓的柔美的脸像是一朵白色的花一样的绽放了。
他思考着，觉得自己距离那套行之有效的横行于这个世界的方法和法则越来越近了。
耳边穿来声音刺耳的脚步声，乔亚斯转过身来看到了恩奇都还在跟着他。
“乔亚斯王。”
“又怎么了？”乔亚斯问道。
“我可以跟随您吗？”恩奇都急切的问道。
乔亚斯停下自己的脚步。恩奇都确实是个执着强大的人，但是他缺乏着为人处世的智慧，很容易进入死胡同，但是在保护吉尔伽美什上却能展现出惊人的主见和智慧。
比如原典里面，和吉尔伽美什一起干掉了天之公牛之后，还要挑衅一番伊什塔尔。
而且若不是自己提出电车难题一样的傻叉问题，恩奇都也是蛮坚定的，非杀芬巴巴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学您。”恩奇都认真的说道，“我想学会一套可以独立判断的作为人的东西。”
“我不能教你东西的。”乔亚斯摇头说道。
“您可以的，王啊，请让我在您身边吧。”恩奇都恳求道。
“恳求倒不必，如果你想就随便你。”乔亚斯想了想这样决定道：“那吉尔伽美什王呢？你不是他的随从吗？”
“我和吉尔是朋友，但是他现在很忙，而且他身上，我应该要学的东西都学到了。”恩奇都淡然的说道，“但是我觉得您对他有误解，他其实不是那么狂妄……”
“我也想让您也能理解他，我只是孤独。虽然这话我说不出口，我不想伤害他的荣耀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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