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里香
他低下头，微微掀起被子的一角，透过隐约的光亮看见了蜷缩在琪亚娜怀里，被床被盖住了头的娇小少女。
“德丽莎？！”
亚恩惊呆了！
“唔嗯——琪亚娜别闹~”
熟睡中的德丽莎蹭了蹭纤细双腿，呢喃着拍开亚恩抚摸在她小腹上方的大手，嘴里发出隐隐约约的呓语，像是在说梦话。
“喂！你这个家伙，想对大姨妈做什么！”
琪亚娜也发现了被德丽莎从小腹上拍开的那只手，眼神一下子危险了起来。
“……我想把她从床上扔下去。”
亚恩一脸认真地说，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也跑到你床上来了，而且还比我早？”
他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果断地溜过来，亏他还搁床上思考了半天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没想到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正应了那句老话——犹豫，就会败北！
看来以后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了，没错，果断起来！
“什么叫比你还早？大姨妈来找我可不是为了做、做那种事情！”
琪亚娜的声音透着一抹娇羞，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色啊！”
“对自己老婆怎么能叫好色呢。”
大概是明白今晚注定吃不到肉了，亚恩的语气带上了点郁闷：“而且我这不也是怕你一个人深夜寂寞吗。”
“谁、谁谁会寂寞啊！”
“唔——”
琪亚娜立刻收声捂住了嘴，她眼看着德丽莎揉了揉眼帘，继续熟睡后才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这只小不点儿真的是你大姨妈？”
亚恩打量着和琪亚娜同样是白发蓝眼的娇小少女，皱眉问道：“她不是我老爸的孙女儿吗？”
仔细想想，德丽莎是自家老爸的孙女儿，又是自己老婆的大姨妈……那自己和她到底算个啥关系？
这辈分也忒乱了吧。
“这些事情我了解得也不是很详细，不过我想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亚恩问。
“你老爸，奥托·阿波卡利斯。”琪亚娜笃定地说：“大姨妈就是在他的主导下被制造出来的。”
亚恩微微一愣：“制造……出来？”
“……其实大姨妈的身份比较特殊。”
琪亚娜犹豫了一秒，低声说：“你还记得之前她说过的话吗？”
“你指的是她说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这句话？”
“是的。”她点点头：“大姨妈……德丽莎她是奥托运用基因克隆技术制造出来的克隆人，也正是因为当时技术的缺陷，才导致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保持着小孩子的外表。”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成为合法萝莉的原因吗。”
亚恩心中了然：“没想到我老爸竟然还有这种嗜好，不过合法萝莉嘛……”
老实说，不谈论德丽莎三番五次坏了他的好事儿，光是从外表来看，简直就是萝莉控的福音！
白毛、娇小、有萌点，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萝莉，别说萝莉控了，就算不是萝莉控也会喜欢上她。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只合法萝莉！
不仅永远不会长大！也不存在过了保质期的问题！
“确实不错！”
亚恩眼睛一亮，为自家老爸点了个赞。
琪亚娜的眼神顿时浮现出鄙夷：“看起来你不光好色，还是个好色的变态萝莉控！”
“我警告你，你可不许打我大姨妈的主意！”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亚恩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现在巴不得赶紧让你的大姨妈走好吗。”
讲道理要不是因为她，怕不是早就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闲聊？
他打了个呵欠，懒得再待在这里：“溜了，看来今晚是注定没戏了。”
正当亚恩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德丽莎忽然翻了个身，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和大腿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亚恩，那张恬静的小脸也靠在他肩膀边缘，轻柔的呼吸像是羽毛搔弄着他的肌肤。
亚恩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轻瞥着像只八爪鱼抱住他的德丽莎，又抬头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琪亚娜，最后愣愣地张开嘴。
“怎么办？”
“……要不。”琪亚娜思索了一瞬：“今天睡一块算了？”
“你不嫌挤啊？！”
亚恩忍不住吐槽，老实说如果就他和琪亚娜两个人的话，别说一块儿睡，就算是让大小姐睡他身上都没问题！
但是中间夹了只小萝莉，又不能轻举妄动，实在是一种煎熬。
“那你说怎么办？”她反问道：“难不成要把大姨妈叫醒吗？”
亚恩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不然，我和她睡在这儿，你去其它房间睡？”
“呵呵！”
155：没有人比我更懂奥托！（认真脸）
主教室内，万籁俱静。
房间里依旧亮着光，即使是在如此深夜之中，奥托依然严肃地盯着屏幕上杂乱无序的数据流，眼瞳深处一片沉静。
那些数据流分明如同湍急的瀑布般倾泻，转眼间消失在屏幕之上，可奥托却丝毫不在意，简直就像是早已将它们记录在脑子里，任凭这些至关重要的数据从他眼前如流星划过。
转瞬即逝。
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他。
“果然还是找不到。”
良久之后，奥托轻轻吁了口气，声音疲惫而沉重。
很难想像奥托·阿波卡利斯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凡是认识他的人想必都不曾见到过他这样的一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像是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面对敌人时，他的目光透着轻蔑，神情高高在上却又如绅士般尊贵。
面对棋子时，他的笑容满是优雅，却泛着冷冽如刀的寒光。
而在面对家人时，他总是吊着一副不正经的笑脸，偶尔还会像个笨拙的长辈一样不知所措。
500年的时光非但没能让他的灵魂腐朽，反而让他恍若涅槃的凤凰一般再度展翅。
可凤凰也不会一直翱翔于天空，有的时候，他也需要休息。
奥托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了表情。
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失望，也早已习惯了失望，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希望足够大，他也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低落。
“看来，还得去一趟【那里】了。”
奥托微微后仰，后背倚靠在主教椅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很多人都以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所有身躯都是由魂钢打造而成的，其实并非如此。
在无数具储存在冷冻仓的身体之中，有不少都是人类之躯。
其中有一些是专门用来跟踪德丽莎的，有一些是专门用来做菜的，还有一些是专门用来制作手办的……
总而言之，魂钢的身躯一般用于战斗外出，而血肉之躯通常则用来进行日常的喜好活动。
脑海里的思绪乱流纷纷归于平静，漆黑的视野中，奥托感觉自己的意识恍若如海潮般波涛汹涌起来，顺着大海流向深不见底的漩涡深处。
然后，他睁开了眼。刹那间，光芒如潮水涌入。
呈现在奥托眼前的，是一间巨大的图书馆。偌大的空间里，层层叠叠的书架上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一个鬼魅般的小男孩坐在书架的最顶端俯视着奥托，露出了500年来始终如一的笑容。
“嗨~奥托，我们又见面了！”
他敞开双手，像是在欢迎着奥托的到来，双臂的阴影自穹顶投下，像是一只雄鹰。
奥托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走到其中一处书架，熟络地抽取里面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小男孩儿仿佛习以为常，他就这么从几十米高的书架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地面上，不发出一点儿动静。
光亮照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那头纤尘不染的金发和碧绿色的眼瞳。
他走到奥托身边，仰头近距离观察着他冷淡的表情，这是他五百年的孤独时光里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奥托·阿波卡利斯。”良久之后，虚空万藏凝视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五百年来，你无视我、拒绝我、千方百计地将我囚禁在这里。”
“可即使如此，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们朝夕相处、我们生死相依，我们即为一心同体！”
他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音却咬得很重，像是透着千万年的岁月雕刻。
“——你在找寻亚恩·阿波卡利斯身上的秘密，对吧？”
奥托翻看书本的手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与童年的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孔，没有说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奥托的反应间接印证了虚空万藏的猜测，他大笑着，像是个胜利者：“亚恩·阿波卡利斯的身上残留着千界一乘的‘信标’，你想要通过‘信标’去反演位于这个世界的第二神之键的位置。”
“奥托啊奥托，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纵使是过了500年，你的目的依旧毫不动摇，哪怕是面对你的亲生儿子亦是如此。”
“你的执着令我敬佩、你的疯狂也令我惋惜。”
虚空万藏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成了演说家的口吻，一如过去的奥托那样。
奥托始终静静地看着他，面沉如水。
“可惜，你就要死了。”
虚空万藏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