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里香
符华收回拳头，指关节传来清脆的声响，连带着声音也冷冽如刀，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你刚才，说·什·么？”
“……咳咳，别误会。隔音效果什么的是开玩笑，不过约会这件事倒是真的。”
凛冽的气势节节攀升，眼见符华再次举起梆硬的拳头，亚恩双手挡在她面前连忙解释：“实际上我打算趁着这次来神州的途中顺便去一趟太虚山！”
“太虚、山？”
对于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符华自然还有着模糊的印象，她不由得皱眉：“你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寻找赤鸢的踪迹了。”
小心翼翼地压下阿符的手臂，摆脱掉被欧拉的危机之后，亚恩才勉强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既然太虚山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想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关于赤鸢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根据神州的史书记载，赤鸢仙人在五百年前的太虚山羽化登仙，时山顶有金光冲天，明耀百里。次日，赤鸢便再也不知所踪，据其七徒们所言是赤鸢仙人功行圆满得道飞升什么的，只是曾经受到过她帮助的亚恩可并不觉得是事实真如她们所言那般。
而且，虽然放在以前或许还察觉不出什么奇怪之处，但以现在人类对于世界的了解而言……得道飞升啥的也未免太过于玄幻了。
老实说飞升的话不就上升到平流层对流层甚至是大气层之外了吗，再结合史书记载的赤鸢仙人功行圆满、羽化登仙这句话，难不成赤鸢成为了完美生物后决定飞向宇宙放弃思考了？
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羽化登仙这种说法实际上并不成立，那么赤鸢的行踪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一个谜，而说出这番话的太虚七剑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充满了疑点。
但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亚恩也无从查证，既然已经知晓赤鸢还活着的事实，他所要做的就是将她找出来。
剩下的日后再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带你去太虚山？”
“没错。”亚恩打了个响指，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请不要说这种会让人产生误解的话。”符华散去了随时可能暴起欧拉的气势，冷淡地拍开他的手：“古人云，祸从口出。”
“其实，要是阿符你真的同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在调查完太虚山之后和你来一场约会就是了。”
“亚恩先生，我劝你谨言慎行。”
“是是是，受教了受教了。”
又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拳印，亚恩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有关于赤鸢的事情特地回避了琪亚娜等人，严格来说这算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事，不想因此让她们牵扯过多，对于她们来说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完成任务。
至于和符华单独交谈，则是单纯因为她也和赤鸢一样同为神州人，所以特地告诉一声罢了。
尽管现如今的神州需要靠天命组织来保护，但太虚山作为神州流传了千百年的赤鸢仙人居住过的地方，在神州人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相当崇高的，自己一个外人擅自闯入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种时候让同为神州人的符华来带路的话也许会比较好。
“不过，你，还没放弃吗？寻找赤鸢……仙人这件事。”
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亚恩，符华还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对赤鸢，或者说对她如此上心，老实说感动什么的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不过想想这个人的性格问题，以及擅自认为赤鸢仙人喜欢他的发言……果然还是算了吧。
怕不是真的知道她就是赤鸢之后又会做出什么让人拳头梆硬的事情！
“为什么要放弃？”
亚恩摊开手：“用你们神州的话来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赤鸢对我有着救命之恩，既然知道她还活着，那我当然会想尽办法把她找出来。”
符华凝视着他，轻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赤鸢仙人她，并不想被你……被人找到呢？”
在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与记忆之后，赤鸢便改头换面加入了天命，以符华的身份成为了A级女武神，诚然名字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代号，但之所以会选择将赤鸢这个名字舍弃，除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无非还是因为不想让神州的人民知道——现如今的赤鸢仙人已经无法再凭借自己的力量守护他们这个事实。
以她现在的情况，无法再承担得起神州守护者这个称谓了。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但凡名头响亮的大人物总归会渴望平凡的生活，选择隐姓埋名这种事我也能理解。”
亚恩耸耸肩，似乎早就想到了这方面的可能性：“要是我真的找到她了，又不会大肆宣扬，也不会将她现在的情况公之于众，如果她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知晓，那我闭口不言就是了。”
“至于我自己，大不了道完谢以后不再去打扰她就行了。”
“而且说真的，我还蛮想在现实世界中见她一面的。话说你身为神州人应该也听说过赤鸢的历史事迹吧？难道你就不好奇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虽说查找到了不少关于赤鸢降妖除魔的故事，但对于她本人的描述除了少许的外貌描写之外就很少再有所提及，亚恩还真的挺想看一看真正的赤鸢究竟是一名什么样的人。
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同为神州人士的符华，忍不住在心里揣测该不会和她一样性格古板身材还微妙的让人残念之类的吧？
“？这么看着我干嘛？”
符华蹙眉，敏锐地察觉到了亚恩眼中的不礼貌，神情微冷。
“没，我只是想问你到底同不同意。”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短暂的交谈后，符华已经深刻得了解到亚恩的执念有多深，其实古往今来对她怀有执念的人也不在少数，跋山涉水拜访太虚山想要亲眼见上她一面的不胜枚举，但基本上绝大多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要说答应不答应，老实说是不太想答应的。
毕竟太虚山是她生活过的最漫长的地方，那里有太多太多关于她的痕迹，与其说是不想让别人打扰太虚山的宁静，倒不如说——万一亚恩真的因此找到什么线索让他顺藤摸瓜查出了其实自己就是赤鸢仙人这个事实，估计从今往后就要有大丨麻烦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喽？”
“再说吧。”视线看向窗外，依稀可见形形色丨色的人们走在充斥着神州特色的街道上，烟火气息浓郁，符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她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径直从亚恩身边走过：“我们要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浮空舰的喇叭声响起——
【通知，已抵达神州境内。】
【通知，已抵达神州境内。】
【通知，已抵达神州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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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很想透黑符，但黑符出现的原因不明，我也不好瞎编……毕竟下一章说不定就会出来原因了。
400：虫虫今年多大了？有B了吧。
“哇，这里就是班长的家乡嘛！”
摩天大楼构筑的建筑群宛若巨人般耸立，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单调的变化着，汹涌的车流驶过斑马线，行人川流不息。
琪亚娜抬手放在额头上，身后的两条麻花辫甩来甩去，眼睛闪闪发光地环顾着四周，俨然是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孩子。
不单单是她，就连身旁的芽衣、布洛妮娅也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颇具现代感的钢铁城市点缀着独属于自己的神州风格，处处都充斥着与欧洲地区略微不同的小细节，路人的装扮、建筑的装饰结构以及地面上的精细纹理，都是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
不得不承认，尽管对于奥托本人并无多少好感，双方也只是止于合作关系，但单以保护神州而言他做的姑且还算是到位……或者说在保护世界不受崩坏侵害这一方面，他做的还是挺好的。
——搜寻记忆中残缺到犹如梦幻泡影般模糊不清的上世代回忆，依稀还能回想起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这般模样的时候，崩坏已经让整个人类社会基本上都分崩离析了。
不管怎么说，天命与奥托的存在确确实实让世界免于崩坏的过度侵害，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可不代表她就完全认同奥托暗地里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里就是赤鸢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亚恩轻声说着，欣赏着神州的当地风情。
纵然在调查有关赤鸢的消息时，在资料上见过不少神州当地的风景，但从照片影响上看到的和实际在现实中所看到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真是许久都没有回来了啊。”
眺望着这座城市，符华的眼神似是怀念：“总感觉，有点物是人非了呢。”
自身的记忆早已千疮百孔，能记得的事物也寥寥无几，然而即便如此，每当回到神州之时，她总是会产生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分明城市的风景并无多少变化，却让人有种一切变得陌生而又熟悉的错觉。
城内的风景依旧如当初，可跟随在她身旁的人却……
“噫！芽衣芽衣，班长又在说一些老头子才会说的话了！”琪亚娜凑到芽衣耳边，小声吐槽：“这难道就是姬子阿姨所说的装成熟吗？”
“琪亚娜同学，非礼勿言。”推了推脸上的红框眼镜，内心的伤感也被虫虫这番言论彻底击碎，变得有些微妙：“我可是都听到了哦。”
“诶？！我、我就是说一下自己真实的想法嘛！”缩了缩脖子，琪亚娜下意识躲到亚恩身后，探出脑袋：“明明班长和我们一样大，却给人一种很老成的感觉，不觉得很奇怪嘛！”
“啊！难、难不成，班长就是神州武侠小说里写的……千年老妖？！”
“好了琪亚娜，你还是少说点儿吧。”轻轻敲了敲虫虫的脑袋，芽衣含着歉意的目光看向符华：“不好意思班长，你不要太介意，琪亚娜这个家伙说话从来都不过脑子的。”
“没关系芽衣，老实说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这句话说出来莫名有一种悲哀，符华叹了口气，觉得奥托的西琳计划大抵是没戏了。
讲道理以琪亚娜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靠她自己想要压制住律者意识什么的完全不靠谱，只能希望奥托还有备用方案吧。
“喂、喂！芽衣！我才没有不过脑子呢！我这叫、这叫口直心快！”
“但是，布洛妮娅也觉得班长真的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呢。”
板鸭忽然开口，精致的小脸直勾勾盯视着符华，虽说现在的她已经在芽衣的废人养成EX技能下边的迟钝而软化，但好歹曾经也是威名远扬的乌拉尔银狼，凭借以前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能隐隐察觉到班长似乎和普通的女武神并不太一样。
歪了歪小脑袋，一缕银灰色的碎发垂落在脸庞上，布洛妮娅以平淡的声线问道：“班长，今年多大了？”
“17岁，是女武神。”秒答。
“诶！那岂不是比我还要大？！”
琪亚娜惊呼出声：“我还以为班长和我同龄呢！”
同龄是不可能同龄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同龄，真要说起年龄的话，虽然符华也忘了自己到底多少岁了，但这种事关个人隐私的问题果然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就当她是永远年轻的17岁吧。
符华故作平静地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哦？那么冒昧的问一句，琪亚娜同学多大了？”
如果以琪亚娜的正常思维来思考的话，大抵是16岁这种回答，但符华是知道的，身为人造人的她实际年龄甚至足以被称之为婴儿也不为过。
也许这就是她看上去傻乎乎的原因？奥托当初在制造她的时候该不会让她的脑子遭到损伤了吧！？
“本、本小姐……”
“琪亚娜？大概有B吧。”
芽衣：“？”
布洛妮娅：“？”
符华：“？”
琪亚娜：“?”
脑海里思索着进入神州后的后续事项，这次简单的调查任务完成之后，自然要拜访太虚山去追查赤鸢的下落，关于神城医药方面的内容他先前也抽空看过了，说实在的亚恩不觉得这种调查任务还需要他亲自执行，反正身旁还有充足的可用角色，倒不如安排她们前去调查，然后自己趁机去太虚山。
等回来之后再听取她们的任务报告……虽然调查任务本身并没有多少难度，可麻烦的是花费的时间有些长，毕竟神城医药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公司，再加上与天命有过密切的合作关系，想要从讯息冗长的资料库中调查，难度可不止一星半点儿。